沈晚尝过一次苦头, 也深谙合欢散的解药为何物, 她若不能顺利逃脱,那么下场便如被卖进勾栏院的女子那般凄惨。
她躲在墙角, 酥软的身子令她挣扎不得,她心尖陡然升腾起一阵阵躁意。
眼看那几名精壮的侍卫正慢慢地靠近她,她绝望的闭了闭眼。
随着清脆的重物掷地声, 只见一柄染着鲜血的长剑落到地面,侍卫胸膛喷涌出来的鲜血, 溅红了玉石砖。
沈晚只觉得面上温热, 她微微睁开眼却见离她最近的身为已成了剑下魂。
淋漓鲜血晕染她正红色的衣襟, 沈晩怔忡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黑衣刺客。
东宫守卫森严,连一只细小的苍蝇都飞不出去,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不及她多想,黑衣刺客瞬息间又解决了其他侍卫, 徒留一地鲜红。
浓稠腥气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子,沈晩瑟缩起来, 捂着俏鼻抑住作呕。
黑衣刺客既然能把那群训练有素的侍卫一剑刺死,杀死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自然是易如反掌。
沈晩凄楚的扯唇笑了,她终究还是逃不过这劫么。
然而下一瞬, 黑衣刺客却默不作声的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还用墨色绸布遮掩住她的娇容。
沈晩低呼一声,怕摔下去只得勾着他的脖子。
黑衣刺客大步流星地迈过门槛,沈晩在他怀里颠簸了一下。
她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可一时间她又想不到。
猛烈的药效攻陷着她的心神,她无力的躺在男人怀里。
卫琅察觉到怀中小姑娘炙热滚烫的温度,他疾步冲出含光殿。
殊不知太子早有万全之策准备,隐藏在暗处的金吾卫见到黑衣刺客怀抱着沈晚,皆倾巢而出他们举刀相向。
卫恪自金吾卫身后走出,他漫不经心的看着两人,“孤猜的果然不错。”
原来沈晚早就有了情郎,还在他面前嘴硬,现下被他抓了把柄看她有几张嘴辩驳。
黑衣刺客目光沉沉,并未做声。
卫恪也懒得多费唇舌,他抬起手一声令下,金吾卫一拥而上,簇拥着他们两人。
黑衣刺客轻轻将少女放下,手握染血的长剑,他俨然见惯了的场景,应付自如,随手挽了个剑花两三下便解决了那群金吾卫。
卫恪暗啐:“一群不中用的东西。”
黑衣刺客慢条斯理地收剑回鞘,复又弯身抱起沈晚。
眼看他要带走沈晚,卫恪自然不肯罢休,他拾起地上被血染红的长刀,朝黑衣刺客的头颅砍了过去。
黑衣刺客没有把鞘而是身形敏捷避开他的攻袭,再一个转身从他中打落长刀。
剑出鞘银光乍现,于暗夜中甚是晃眼,三尺长剑抵着卫恪的喉咙,只肖半寸就能划破见血封喉。
卫恪面无表情的盯着手执长剑的青年,他面戴黑巾,唯露了一双阴鸷冰寒的眼,他看不清他的真容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刺杀未来储君,你以为你能逃的出去吗?”
蒙面的黑衣刺客不为所动,手腕一用力锋芒的剑顷刻划破他的喉咙,印出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痕。
“陛下的皇子可不只有太子您一人,您死了还有皇子继承皇位。”
卫恪听得出来,他是刻意压低的声线,他冷静道:“你想要什么,孤都可以给你,你先放开孤。”
黑衣刺客眼神冰冷,露着狰狞的凶光:“那就要看太子殿下给我的诚意。”
卫恪狭长的眉头紧锁,“你别乱来,东宫外还有暗卫把守他们随时会来救孤。”
黑衣刺客睇他一眼,冷笑道:“太子殿下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保护太子殿下的暗卫早被我处置了。”
卫恪千算万算也料不到这名刺客如此大胆,他一顿额间冷汗涔涔,“你要金银财宝,孤的东宫殿有许多奇珍异宝你可以随便拿,只要你饶过孤。”
黑衣刺客没有说话,他低眸看了眼旁侧的少女,她盖着黑色的绸布乖巧地坐着。
半晌后,他不再迟疑。
黑衣刺客一个手刀劈晕了卫恪,垂眼看着倒地不起的太子,神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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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影婆娑,雨势渐微。
“这是怎么了?”长生愣愣的看着卫琅怀抱女子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