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见状心生疑窦,想着这个时辰主子不应当是在摘星阁随谢大人赏月品茗么,怎的把沈姑娘也一并带来了。
卫琅抱着怀里的娇娇往榻边走去,将人轻放在铺陈了松软锦衾上。
他抿唇,冷声道:“她中了合欢散,帮她看看。”
长生应声走了过去,自怀中取了一方帕子敷在沈晩纤细的皓腕,他细细搭脉,忽然皱着眉头看向榻上的女子,“主子,沈姑娘中合欢散的时辰太久了,除了用那个法子再没有办法解药……”
倘若他们再早来半柱香的时辰,恐怕还有转圜的余地。
而现在………
长生想到这,抬起头瞥了眼青年颀秀的背影,“主子……”
“你先下去。”卫琅哑声吩咐,“再去些冰水来。”
长生垂下头径自走了出去,将门轻轻阖上,命手下去就近的冰室里取冰。
转身时他看到摇曳鲛纱帐下那两道纠缠的身影,瞬间顿悟,他挥手遣退守在殿外的暗卫。
长生扫了眼紧闭的门扉,暗叹。
主子惯会给他出难题,这下可好又得他善后事宜。
卫琅面对着女子一汪如泉水泠泠的杏眸,琥珀色的眼眸微黯。
他没有看她轻薄的裙袍,而是目光交于女子如纸苍白的娇容,还有那被她咬出丝丝血迹的唇瓣,他阖眸,熟稔地为她掩住她半露的玉肩。
卫琅兀自懊恼,因他的卑劣手段,险些害了她,让她深陷囫囵。
沈晚抬眸看向卫琅,拢了拢肩上带着丝丝檀香的锦袍,似玉般瓷白娇嫩的双颊此刻晕染红霞,迷蒙的看着他,她浑然不知面前的男人是谁。
清眸含混润着粼粼水波,她紧紧咬着檀唇,迫使自己清醒,鲜红的血染红了唇色。
她此刻只觉得自己宛如浮萍飘飘摇摇,她整个身子都是滚烫的像是在烈火下炙烤。
不知过了多久,长生急急忙忙将取好的冰块放到屋里,并嘱咐道:“时辰不早了,主子快些安置。”
沈晚实在挨不住了,她伸出藕臂勾住男人的脖颈,像只吃醉酒的猫儿蹭着卫琅的脸颊还有薄唇。
小姑娘泛着淡淡水泽的菱唇比香蜜还要清甜,软软的蹭在他的紧抿的唇上。
卫琅失神了片刻,旋即轻轻推开她,踱步走到圆桌取了冰水,想要端给沈晩喝。
沈晚额间薄汗涔涔,仅存的意识让她不由自主地的推搡着身上的人,手挥舞时可她已经被烧的神志不清,只不停地胡乱蹭着,“热,救救我。”
卫琅饮下那碗冰水,旋即欺身而上薄唇堵朱唇,将冰水渡与小姑娘,她嫣红的檀唇泛着点点水泽,宛若点滴幽兰甘醴,吸引他汲取。
小姑娘贪心得很,见自他唇舌能,不得章法的攀附着他的脖颈,想要再要些冰冷的水解她身上的燥热。
她嘤咛:“水,我要水。”
沈晩目光投向男人的目光迷离朦胧,她抬手撕扯着他的外袍,贪婪的想要再从他那得到舒服的凉意。
急促的喘息带着源源不断的烫意,与男人衣袍的上的冰冷两两抵消。
药力涌上来,彻底的乱了她的自持,她想要再凉些。
小姑娘媚眼如丝,只柔柔的一眼便迷了他的心窍。
卫琅迟疑了一下,松开禁锢着她不盈一握细腰的手,下榻欲再去一杯冰水来,可还未迈步,小姑娘软绵绵的身子倒在他怀里。
三千青丝如瀑流泄,几缕乌发搭在他肩上,两人越考越近,映在地面的影子似交颈鸳鸯交缠不休。
卫琅燥火浮起,他本欲就此收手,却不想越陷越深,不消片刻他已难耐,理智瞬息随着烛火的泯灭燃烧殆尽。
向来淡漠自矜的卫琅,再也抑制不住,脑海里不觉浮现二人初遇的模样,那时是他身陷险境,而如今是她。
浓墨晕染漆夜,灯火阑珊灿亮,交织着月光俏皮地跃进窗棂缝隙,映照在雕花床榻上两道缠绵悱恻的身影。
红烛渐渐燃尽,殿内暖香袅袅,殿外风雨飘摇,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
*
雾霭渺渺,宫道红墙两侧的宫灯,次第亮着。
萧尚仪掀开珠帘走到吴皇后身侧,附耳戚语。
吴皇后眉头颦蹙,“太子他不在东宫殿?那他又去了哪儿?”
萧尚仪摇摇头,旋即又将另一件事和盘托出,“臣下在暖阁下了药,但久不见太子还有沈姑娘,便起了疑心去四处找,没想到太子殿下如今倒是开了窍,拉着沈姑娘去明台阁了。”
吴皇后眺望摇曳不已却傲立于风雨之中的柳树,她皱了皱眉道:“本宫总觉得这件事有地方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