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缘起上古时——熠栩
时间:2022-03-06 07:28:26

  他似笑非笑,眉眼间却仍是帝神的清冷寡淡,可说出的话语,却不如帝神的模样那般禁欲自持。
  “若他的七情六欲仍在,那便扰的我甚是心烦,所以,”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带着一抹帝神身上的凉意,绕了绕狐魄儿的一缕发丝,好像是极其勉为其难地开口,“我就……顺他一次也无妨。”
  狐魄儿心脏巨颤,眼睛徒然瞪大,竟是低声的吼了出来,“不必了!”她的声音仍然哽咽,唇边还带着隐隐地颤抖,“我心魔散了,让他安息吧。”
  北帝那清冷的视线落在她的嘴角,微颤的模样,令他眼底的神色又深了一瞬,他放下头发,便捏了捏她的手,却未曾想,那已经冒出冷汗的小爪子,又软的他心头一悸,他微喘了一口气,嘴角勾了起来,低笑了声道:“这小拳头,握的倒是力气十足,你这是要打谁?”
  狐魄儿刚要开口,猝不及防地一个吻,毫不轻柔地便堵住了她所有的话,此时的喘/息微重,他抵住她的额头,声音低到蛊惑,话语尤显却薄凉刻薄,“可我不喜欢欠你人情,这种口不对心的话,那个傻子都不会信,更何况是我。”
  紫微垣内,一道道结界四散开来,将整个宫内围的死死,一众诸神被拦在了结界外,众仙神看着那固若金汤的结界竟是一时无言,随后便是愤怒!
  “北帝怎么可以将那个人神杀尽的魔头给带回来呢?”
  “把紫微垣封住了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他当真是要与众神为敌,只为了那个妖狐吗?”
  “这样的枉顾天规法纪,他当真不顾上神之职吗?”
  “即便他是上神又如何,他私下纵容也就算了,如今还带回了天上,这天威何在呀?”
  “即便小仙位卑言轻,我也想当着他北帝的面前问上一句,当真就舍公而徇私吗?”
  ……
  北帝从睡梦中醒来,便安静地数着眼前人的睫毛,忽觉外边的声音好吵,他皱了皱眉头,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的衣袍散乱,那修长的手指摁了摁眉心,方又惊觉在这种荒/淫/无/度的岁月里竟沉迷了数日。
  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又回身看了看熟睡的人,唇边竟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可话语仍是既不好听又带着刀子,轻启着嘴角道:“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你可当真是放肆啊。”
  他又伸出手,帮她捋顺了凌乱的发丝,忽地对上一双睡意朦胧的双眼,这双眸子在初睁的时候,简直就是太勾魂了,他的动作猛地一顿,便再次沉沦……
  外面的声音也再一次的飘了进来,漫天诸神怒气的话语,说的委婉却也是十分的不堪,一瞬间,狐魄儿清醒了!雾色的眼睛微瞪的同时,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北帝的眉头只是微微地皱了皱,便厌烦地道了一句,“管闲事,竟然管到我的头上来了?都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北帝的长指,突染覆上了她的嘴角,捂住了她的嘴巴,那直顺的发丝就垂在她的身侧,她还没反应过来,北帝便宠溺的勾起了嘴角,随后又轻嘘了一声,似是说着秘密那般地道:“你的声音小一点儿,一会儿结界撤了,不知他们会不会听见。”说话间,他便又做起了最亲密无间的事情……
  于此同时,结界瞬间散去,狐魄儿惊愣的被他捂着嘴巴,一声未敢再出,可堂堂帝神却是毫不避讳的发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暗哑低沉的靡/靡之音……
  顷刻间,守在紫微垣外的漫天神佛,全都息了声,待反应过来自己听到的是什么声音的时候,闻之而色变——
  在北帝的声音刺激下,一个个的,脸上赤橙红绿青蓝紫的都换了个遍,也难掩自己讶异的神色,既尴尬又别扭,都如同冻僵了那般,更有甚者的表情,比遭到雷劈还要震颤。
  没人再敢出声叫嚣,均是提着一颗扑通扑通的心,听着传入他们耳间既无耻又荒唐的声音。
  狐魄儿惊讶地看着北帝散了那隔绝声音的结界,心中更是大骇,整个人都有些开始发抖了。
  毕竟,若用她那私心来讲,她是不希望别人见到如此这般的帝神的,遂也在惊讶之际,虽是被某些个脸面微薄的神捂着她的嘴巴,但她也是更加的极力忍住自己,愣是没发出丝毫地声音。
  北帝眼底含笑的一直看着她,轻勾着眉眼再配上上神的模样,说不出清冷还是温柔。
  他的嘴角在她的额头上轻触了一下,目光看着她,话语却是慢悠悠地对着外面的众仙说道:“没想到,漫天的神佛还有这个喜好,你们是一直打算听完再走吗?若是如此,那么、时间可能有点儿长,不如,大家都把自己的坐骑唤出来吧,站着多累呀。”
  站着多累呀!!!站着多累呀!!!站着多累呀!!!……你一上古帝神,你是怎么有脸说???
  他声音淡淡地说着此番话,却依旧双眼含笑的看着狐魄儿,看的狐魄儿的心直突突,不管怎样,她在他面前,毕竟都是不自觉地就认怂了的。
  一旦放飞自我的帝神,的确是不知何为脸面,谁要跟他在这个时候讲脸面,他会直接将谁的脸面踩的稀巴烂。
  自己不要脸也就算了,管闲事儿的,那就通通一起都带上吧,大家一起不要脸就好了,毕竟,不付出点儿代价,他的闲事儿,那岂不是就成了人人说管就管的了?
  漫天神佛,怀揣着一颗颤到稀碎的心散去,没有什么阴影,比这更大更震撼的了。
  这比直接要了他们的命都可怕,打击之大,不言而喻,反正一颗清修千万年的心,仿佛被人像垃圾一样的给糟蹋了,短期之内,都很难平静。
  有句话叫做“士可杀不可辱。”
  上古帝神够狠,一辱辱一片,这……谁还敢招惹?
  均是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走了,漫天神威,均碎在了大罗天紫微垣的面前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不要脸还要拉上一群人的……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狐魄儿心道:师父厉害,不费一兵一卒,便退尽敌人千军万马。
  北帝轻巧地接过话来:“谁说、我没浪费一兵一卒了,我的兵马,可都是死在了战场上。”
  帝神忽而还变的委屈巴巴的看着她,“我才是伤亡最惨的那一个。”说完,他自己都觉得特别好笑的又眯起了眼尾,勾起了嘴角,笑的成了特别不羁的样子。
  “……”狐魄儿的脸瞬间就红了,更奇怪的是,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听懂了。
  北帝忽地抵住她的额头,轻喘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再做,只是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将她的头埋在胸前,不让她看到他此刻的样子。
  而他则是越拥越紧,他的眼尾,不知从哪一刻起,开始变的猩红,红的像是要滴血,紧紧的咬着牙关,此刻,他的情感竟于白无泱的融为一体,他想说:“魄儿,我舍不得你,我离不开你。”
  可这些期期艾艾的话语,终究是不够硬气,还没说出口,就又被埋在了心底。
  他薄唇轻启,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含/咬着,猩红的眼底,雾色也重了许多,可他嘴角边的笑容,也笑的尤显更加的薄情寡义了,他一手撵着她的耳朵,一边低声呢喃,“耳根子这么软,将来怎么得了。”
  他微微的闭上了眼,拍了拍怀中有些颤抖的人,温和地道:“睡吧。”
  一夜恍如惊梦,那缠缠绵绵的温言软语,均是那么的不现实,应该是又一天的旭日东升,可紫微垣内,却照不进艳阳。
  她仍是穿的白衣翩仙,却是更加胆怯的走了出去。
  那个帝神仍旧高高在上,只是眼中的目光,已不似先前的那般灼热,那眼中星河璀璨的好看,也更添了几分生冷薄凉。
  他饮的不知是茶还是酒,只见放下之时,那云淡风轻的话语穿心而过,他说:“一时一刻你不满意,如此,你可餍足?”
  狐魄儿的脑子懵了一瞬,随后大惊,这说的是什么话?
  北帝很有耐心地解释:“我还有些先前的记忆,好像,你觉得你我之间的一时一刻有些少,既然做都做了,那我就多满足你一些吧,全是当做补偿。”
  他笑的高高在上,话语却带着寒霜,“别多想,天下苍生,我皆护,你不也是苍生之一吗?罚当罚矣,赏当赏矣,我此番作为,你可满意?”
  狐魄儿心头一痛,竟有些无力的退了两步,那本就失了光芒的眸子,此时又暗了暗,她微扬着嘴角,勾起一抹笑,牵强中带着苦涩,她说:“十分满意,师尊赏罚分明,那么赏已赏过了,罚又当如何罚?”
  北帝看了她一眼,好似不经意地别过了头,又饮了一杯那不知的是茶还是酒,他的心绪现在乱的很,也堵的厉害,本以为了结了白无泱的心愿,便可彻底的绝了这凡尘的七情六欲。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种界限的东西,一但触碰,好似就欲罢不能了,那原本只是一颗火种,可现在,便是灭不掉的火海了。
  他定了定心神,却仍有些烦躁,但上神伪装的好,依旧可以淡淡地道:“听说,你以前是受制于雷劫之下的,那便如旧吧。”
  狐魄儿端正的站着,就好像刚刚耳鬓厮磨的两人,不是他们那般,一个高高在上,清冷又孤傲的模样,一个彬彬有礼,就像从未曾欺师犯上。
  冷静过后,她礼貌的颔首,声音里也带着些许的寡淡薄凉,“师尊仁慈,这个处罚,倒是轻了。”
  北帝看了她一眼,眼眸低垂片刻,又换上了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帝神高高在上的神情凝视道:“这样说来,倒是显得我徇私了。”
  狐魄儿没有答,沉默片刻后,北帝起身,从她身边走过,他话语清冷,不带丝毫情义地说:“有些时候,死了,可比活着轻巧,既然活着,那就赎罪吧。”
  赎罪?
  狐魄儿不知道该怎样赎,那溶在骨子里的血污,还能洗的干净吗?
  他清冷地声音再次传来,“每过百年,便再历一次天雷洗髓之苦,什么时候洗干净了,便算你的孽障减轻了。你的灵魂——”
  北帝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你的天魂,便羁押在雷泽山吧,长受雷电之刑惩处,被你杀掉的那些亡魂,什么时候都往生了,你的天魂便什么时候归位吧。”
  北帝走了,不久后,一道天谕便漫天的铺卷开来。
  狐魄儿只扫了一眼处罚她的时辰后,就原地化作一缕烟雾也走了。
  *
  而寂静的竹舍前,紫藤花绕在槐树间独自开着,这条紫藤花下的长廊不长,但她的步子却极缓,好似可以走上几百年。
  吱呀一声,她轻轻地推开了竹舍的房门,室内一尘不染,就好似这里的主人从未离开过一样。
  那个书案旁有个书架,架上没有书,摆的都是一副副画卷。
  她一一展开,这些画,画的好看极了,偶尔,也能看到几副拙劣的画技,那是她画的。
  只不过……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欣赏、再也不会有人问她画中的故事了,也再也不会有人……将她丢弃的画纸一一拾起一一收藏,更不会有人,记得那会随风而逝的随意而画了。
  不知不觉间,自己又流泪了,明明都是一个人,他并没有离开,他还在的,可心里的某个地方,确确实实的空了。
  是随着在沃焦山上的那抹浅淡的身影化作虚无而空了,他走的最后一刻,一定是跟她说了话的,可说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
  她将那些画卷收好又搂在怀中,蜷缩着坐在了地上,她是笑着的,可眼泪无论怎样,也都是停不下来了。
  她希望他重归神位,不希望自己再累他害他,而今,也算是心愿已了,那个帝神即便是做着最羞耻的事,也能说着最薄情的话,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神是不可有私情的,有情就偏私了,又怎能做到苍生为重呢,即便是做到了,一旦面对舍弃选择的时候,应该也会很痛吧。
  可,她闭上了双眼,告诉自己,很好了,这样已经很好了,我还没有死,谢谢你还能给我赎罪的机会,谢谢你、我不用再肖想上神了,也谢谢你,留下了一个白无泱给我怀念,谢谢你……以师尊之名,降下了孽徒该有的下场,同样也谢谢你,我真的知足了,这就够了。
  但,眼泪还是流着流着就停不下来了……
 
 
第157章 师尊怎么找来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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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死死地搂着画卷,以至于,不让自己看起来很狼狈,还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
  “痛”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已经分不清了, 每当她觉得, 都没有比这再痛的感觉的时候, 有些事情的出现,却总能够让她再痛上一痛。
  她想到了上古时, 那时,他还没有离去,她还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更不懂,有一种唤作撕心裂肺的痛。
  她不知何为牺牲,何为责任,何为死生相互, 她亦不会大义凛然的替谁抗下历劫的天雷,亦不知,这种大无畏地付出, 也可换回别人的誓死相随、生死不顾。
  那时的她,好像是惜命的很, 却也张狂的很。
  有一个把她宠上天的朋友,不管自己多么的不着调,他都从未与她计较过, 以至于,惯出了一身的臭毛病。
  但他愿意, 她亦心喜。
  一个无法无天,一个笑着看着她无法无天, 那段日子,可真是逍遥自在。
  天管不到她,地也管不到她,她是一个超脱于六界的存在,她是“魄”,天生地哺成长的“魄”,吹嘘起来,是不是也很牛气啊?
  是啊,吹牛皮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不会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知道爱一个人了,知道爱的小心翼翼了,会心虚、会尴尬,也会手足无措,想要靠的他近些,可又觉得,离的远些才更好吧。
  亦不知……做事情时,什么时候起,这么瞻前顾后也畏首畏尾的了。
  八芝他们,都认为她习得了一身的流/氓文化,且还坦坦荡荡的说了,可她不觉得啊,每次她坦坦荡荡说出来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一直都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也许,自己说的话,就是很容易被别人误会吧。
  她又想起,在上古时,除了“气”,她还有一个金乌哥哥,大概是每过十天吧,那个金乌哥哥就会出来陪她玩儿一次,那时,洒在她身上的阳光好暖呀,追着她跑的那束光,也好温柔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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