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缘起上古时——熠栩
时间:2022-03-06 07:28:26

  她身子没动,只是突然的回头,嘴边还洋溢着开心的笑,“师父,好看吗?”
  白无泱抬头看去,刚要开口,却发现白狐看的不是自己。
  北帝笑笑,伸手间,便是一把星河闪耀的长鞭立于眼前,与鞭相连的部分是七层,是层层相连的七星紫色指环。
  北帝说:“这个长鞭名唤碧天,试试看,可还应手。”
  白狐右手刚刚抬起,指环就自动的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鞭子也随之消与无形。
  当她右手用力甩出时,一条滚滚星河的长鞭,就蜿蜒而出,随之又炸裂七条,满满的璀璨环在了她的身边,触手可及的星辰,让她喜不自禁。
  美,极美。
  她扬起唇角,喜欢的不得了。
  白无泱又看向北帝,这就是她的画中人。
  白狐收起碧天,就凑到了北帝的跟前,一蹦,便挂在了他的身上。
  北帝愣了愣,白无泱也愣了愣。
  北帝有点慌,急忙便把她推了下来。
  但他掩饰的特别好,那丝慌乱,一闪即逝。
  白狐被他推的莫名其妙,不知有何不妥,她皱着眉头愣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问题,遂又继续扑……
  北帝一个转身又闪开了,他眼神有些躲闪道:“修成人了,以后就应该有个人的样子,不然,成何体统?”
  提桶?
  提什么桶?
  提那玩意干什么?白狐一脸的不乐意。
  她委屈巴巴的一转身,就变成了一只摇着九条尾巴,萌态可掬的小白狐,纵身一跃,便安静的趴在了北帝的怀里。
  北帝摇头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你这小狐,整日就知胡思乱想,别呲牙咧嘴的了,变回来吧,为师还有话要说。”
  她呜呜两声,还是不情不愿的变了回去,再往北帝怀里一撞,便又把她那个帝神师父,撞了个猝不及防的。
  她的爪子紧紧的搂住他,撅着嘴巴皱着眉头说:“师父你不爱我了,你是不是又收了新的徒弟,我刚刚修成人形,你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在白狐心中,他这个师父,笑起来的样子可真是越发的迷人好看了,一瞬间,竟然还看的有些失神。
  北帝轻轻侧了个身,便又将她推开,可却勾唇笑道:“你这小狐,既然害怕为师把你扫地出门,那便乖点才是,不然——”
  白狐的脸色一拉,整个人都冷了半分,非常不礼貌的就直接打断道:“师父你还是积点德吧,我会把你新收的徒弟挠死的,你就不要枉害无辜的性命了。”
  这语气?
  当真是放肆。
  北帝啧了一声,“不许乱说。”
  白狐不以为意的玩儿着鞭子,甩出来收回去的,哄的自己开心极了。
  北帝看了她一会儿,清清冷冷的开口,“你该有个名字了,取做狐魄儿可好?”
  “谁破啊?”
  她拧着眉头,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气呼呼的,又站到北帝的跟前,非常认真的纠正道:“我不破,你别总是嫌弃我,就没有比我再好的白狐了,师父你这个心……变的可真的是……真的是太让我操心了,我该说你点什么好呢。”
  北帝的眼角轻轻一动间,带动着微微勾起的唇角,微风吹起了几缕发丝,便能扰的人心思慌乱。
  白无泱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竟有些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儿。
  “师父是说你的名字,名约魄儿,象征着天地的气魄,可随你心意?”北帝将她领到书案前,执起笔递于她的手中,又轻轻的将她的手握于自己的掌中,一笔一划,如蜻蜓点水般,三个大字便跃然纸上,俊秀非常。
  手背处,那种凉凉的感觉,她非常喜欢,这是她师父的温度,狐魄儿扬起一丝笑意,微微仰头,“我的名字?”
  北帝的头微低着,长长的睫毛覆盖了眼睑,看着她浅笑道:“嗯,你的名字。”
  狐魄儿笑着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哦,甚合甚合,天地之魄,听着就响亮大气的很,写出来也是潇洒俊逸,以后我又有牛皮可以吹了。”
  北帝的眉宇颤了颤,低眸看她一眼,就又把她从怀里拉了出来。
  狐魄儿从来都是喜形于色,她坐在北帝的跟前,吃着他端来的大鸡腿,抹了抹油腻的嘴巴说:“师父,都说狐五十岁可化人,百岁成美女,千岁为狐仙。师父你看看我,已修炼千年,可我没有五十和百岁的变化,我现在是哪个级别的?”
  北帝看了她一眼,倒是较有兴趣的问:“那你想是哪一个级别的?”
  “自然是越高越好。”她那期盼的小眼神儿,时时刻刻的都能来上那么一大波。
  “那你自然是千年狐仙。”北帝眼底含着笑意,可是眸光有些深不可测,他说:“你生来便不同与其他的灵狐,天地之间,仅此一只,修行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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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无泱忽然打了个冷颤,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还是郊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北帝,也没有那只浑身上下,尽是星辰围绕的白狐。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搭着的衣服,又抬头找了找那只令人心烦意乱的小妖精,方才舒了一口气,站起来。
  篝火已经灭了,可这日出之时的清晨,还是凉的。
  他走到狐魄儿的身边,亦不知她是何时醒过,何时又睡着的。
  只是低眸间,看到这只安静的小妖精,又以折枝做笔,画了一副无遮无掩的亲昵举止。
  大大啦啦的还挺醒目。
  白无泱轻抚额头闭了闭眼,恨不得狠狠的踹她两脚,但也只是轻轻的踢了那么两下,“天亮了,起来赶路。”
  转身间,便带起一阵清风,就将那副更加羞耻的画作,吹的丁点影子都不剩了。
  可——却不代表,就在他的脑海中,也同样的抹除掉。
  人烟之处,并不乏集市,集市之地,定是热闹非凡。
  狐魄儿笑眯眯的跟在白无泱的身后走着,记性好时,便是端的那副仙风道骨,俊逸飘尘的样子,记性差时,就是散散漫漫放飞自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且时不时的,还会偷偷摸摸的,做些个自以为白无泱不知道的小动作。
  时而撩撩这个姑娘,时而撩撩那个姐姐,一顿飞眼飞过去,定是引得回眸驻足者无数。
  白无泱着实受不了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身前教训道,“狐魄儿你还有完没完?这么招蜂引蝶的你想干什么?”
  他瞪了她一会儿,又负气道:“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老实的呆着?做不到,就给我滚的远一点。”
  狐魄儿被突然的一拽,先是一愣,随后莞尔,“师父吃醋了?”
  白无泱瞟了一眼旁边的那群莺莺燕燕,冷着脸,“我跟她们吃什么醋?倒是你自己,应该多喝点,醒醒你这个脑子。”
  狐魄儿笑的很开心,跟着他边走边说:“那可不行,我会将醋坛子打翻的。”
  “喝个醋,还能喝醉你不成?”白无泱低声的应和着。
  “然也。”她说:“自古就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说法,有些时候,有些人的醋,那可是比美酒更加烈人呢。”
  白无泱的脚步一顿,“什么叫做有些人的醋?”
  狐魄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又笑而不语……
  白无泱皱着眉头,又瞪了她一眼,问道:“你可知何为本分?”
  狐魄儿琢磨了一会儿,很谦虚的说:“请师父赐教。”
  白无泱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间,看向她,“你唤我什么?”
  “自然是师父。”狐魄儿笑意涔涔的也看向了他。
  白无泱点点头,继续问:“你是我何人?”
  “自然是弟子。”狐魄儿对答如流。
  “我又是何人?”
  “道长是也。”狐魄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你又是何人?”
  狐魄儿微微一愣,低眉顺眼的答:“妖精一个。”
  白无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答的都没错。”他又问:“你可知分寸?”
  狐魄儿谦卑的说:“师父请讲。”
  “何为师父?”
  狐魄儿想了想,“弟子最尊重的人。”
  白无泱的眉头挑了挑,“那何为弟子?”
  “最爱师父的人。”狐魄儿想也不想的答。
  白无泱眸光微潋,“何为道人?”
  狐魄儿答的非常爽快,“一身戒律的人。”
  白无泱目光忽而柔和,唇边浅笑,“何为妖精?”
  “我。”
  白无泱抬了下眼皮,眼底似是有笑意闪过,“答的也不算错。”
  他说:“何为本分?便是知道自己是何人,知道对方是何人,分清了身份,便也分清了本分,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什么是自己不该做的,此为本分。”
  他笑了笑又继续说:“何为分寸?那就是找好自己的位置,做分内之事,不越举,不妄言,师父的玩笑开不得……”
  白无泱看着她,目光微蹙,嘴角轻勾,“调戏师父的话,自然也是说不得。”
  转身后笑容仍在,他说:“记住了吗?”
  狐魄儿谦卑的很,“弟子脑子不好使,今后就劳烦师父多加提醒了。”
  “放肆!”
  白无泱再次驻足,侧眸看着他的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弟,“是不是我对你太过仁慈了?真若是脑子不好使,那我就帮你长长脑子。”
  很快,二人就进了一家客栈。
  客房内,剑光一闪,桌上就堆了一摞的书。
  狐魄儿愣了一会儿,随后一脸吃惊的看着他,“师父这是让我读书?”
  白无泱摇摇头,“不是读,是背,你不是脑子不好使吗?”
  狐魄儿的指尖,从书上抚过,笑意颇深,她捏了捏眉心说:“师父,你确定是真的让我背,而不是开玩笑吗?还记得阿狸曾说过,我的流氓文化哪里来的吗?”
  她翻了翻书,又向着他的跟前凑了凑,忽而双眸一弯,轻声轻气的问他:“师父就不怕我越看越流氓呀?”
  白无泱眉头一皱,吓了一跳,压着火气看了她一会儿,才开那尊口,“狐魄儿,我还真是低估了你这寡廉鲜耻的本事。”
  # 第四卷 将军引路 
 
 
第22章 让她开心干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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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无泱负气离去,街上人群熙攘,他深呼一口气,果真是被阿狸说中了,一个狐魄儿就能将自己弄得焦头烂额的。
  自从遇到她后,这颗心,每天都是七上八下躁动不安的,白无泱越想越头疼,越想心情越差,无奈的又深呼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仰着头,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其实——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要收狐魄儿为徒的意思,只是觉得,那时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心怀愧疚,才头脑一热的让她唤了自己一声师父,也只不过是觉得,这个称呼会让她开心罢了。
  却不曾想,她开心了,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是?
  为什么让她开心?
  让她开心干什么?
  草率!
  何其的草率!
  他简直是要对自己刮目相看了。
  寡廉鲜耻的那个人是谁呢?
  白无泱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可能看见她的模样,就觉得自己心乱不已?
  又是怎么觉得她的言语中,总是在含沙射影?
  又怎么可能对她存有非分之想?
  多荒唐啊。
  自己是谁?
  是将七情六欲撇的极清的修道之人,以苍生为重,又何来的儿女情长呢?
  白无泱心乱如麻的纠结着,他又想起了梦中的自己和梦中的北帝——
  “是……无泱吗?”
  白无泱整个人一僵,好久都没人这样叫过自己的名字了。
  没出道观前,师兄唤他无尘,行走于世,人们唤他道长,狐魄儿更是嫌弃他的名字嫌弃的嗤之以鼻,只唤他师父。
  白无泱冷着一张十分淡漠的脸转身,“……钟、弋?”
  钟弋忽然唇角一抿,眸中就有泪光闪动,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用手拭了下眼角浅笑着,“是你?是我。”
  白无泱皱紧的眉头,难得的舒展,一时间还慌了神。
  他们就这样静默了一会儿,他才哑着声音问道:“你自己一个人吗?岳崇呢?”
  闻言,钟弋又垂下了双眸,一丝无奈划过眼底,他说:“我带你去看看他。”
  白无泱眸光微聚,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森林转角处,一方院落两间木屋,院落中的大小物品,摆放的十分整齐。
  除此之外,院落之中还有一颗耸入云霄的水杉木,它龙骨虬枝,高大挺拔,看起来也是一颗上了年岁的古木了。
  而古木旁边立着一块一人高的石头,乍一看,有模有样的,细看之下,却又不太好说,小院四周伴着潺潺的流水声,还挺悦耳的。
  可,白无泱的眉头却是越拧越紧,脸色也越来越沉,“阴气太重。”
  钟弋刚要推门的手抖了抖,回头一笑,“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倒是跟那个道长学了不少的本事,进来吧。”
  床塌上的人面色惨白,一直都在昏迷着。
  白无泱看了一眼,心头忽紧。
  钟弋走上前去,替岳崇盖好被子,看着岳崇的脸出了会儿神说,“挺长时间了,一直昏迷着。”
  “怎么回事?”
  钟弋的眼尾突然泛红,骨节攥的咔嚓作响,目光也瞬间变得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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