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为何?”
狐魄儿有点不敢看北帝,这种凌驾于盛气凌人之上的正气凛然,每每看之,都甚是哆嗦。
她不敢拿出对待沧旬的态度来对待北帝,只会偶尔的尥下蹶子,随后,还得站在他的面前,好好的自我检讨一翻,方可得到原谅。
所以,她不会轻易的搬起石头,因为最后砸到的还是自己的脚。
北帝与她而言,那就是金丝雀,金贵的很,金贵到了每一根头发丝。
而沧旬那就不一样了,在她眼里只有两类人,一类便是她和她的师父,除了他俩那便统称为另一类了,对待这一类,她的态度便是高傲,而他们皆是糙的很,凡事不必太仔细。
狐魄儿想了想为何,为何呢?
总不能说沧旬一副贱兮兮的样子,非要跟她亲亲我我的吧?
也总不能称自己被沧旬非礼了吧,那鬼货,对她是又搂又抱又亲的,怎么回答都不妥,于是避重就轻的说:“聊天,还送了我三件宝贝。”
顿时,四周温度骤然降低,北帝冷眼看着她,越逼越近,就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问道:“只是这样?时常念叨与你有何好处?怎么?好处兑现了?那你拿什么交换的?”
此时此刻,狐魄儿觉得,自己的师父反倒是有点像魔王,魔王跟她说话尚且温柔,从未有过一丝凌厉,可自己的师父,与自己说话却是如此冷冰,吓得她心脏砰砰乱跳,回答的都有些结巴了,“没,没有啊,是他自愿给我的,他说,说是兑现我的一字千金啊。”
狐魄儿弱弱的,想要伸手拽住北帝的衣角,北帝一甩衣袖,便将她的手弹开了,冷哼道:“他温柔?我冰冷?那你还出来干什么,继续留在他身边吧。”
这一个个的,说读心就读心,狐魄儿很焦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北帝的脸色冷的她直哆嗦,“舍不得他就别回去,他不是还想跟你醉生梦死吗,那你就留这儿吧。”他拂袖而去。
我的天,能干什么?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
狐魄儿定了定心神,她怎么可能不回去,摇身一变,一只萌动的九尾小狐,就快速的跟在了北帝的身后。
刚一进入紫微垣,北帝便将宫门大关,薅起她的小脖子,便往水里一丢,狠狠的丢下了一句,“洗干净了再出来。”
他转身就走了。
一脸懵圈的狐狸脸,不知自己这是得罪谁了?
细细想来,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好不好?
莫名其妙的被抓,莫名其妙的被亲,莫名其妙的被骂。
狐魄儿暗道:麻蛋,老娘也不干了。
蹭的一下,从水里蹿出来,她使劲的抖了抖浑身上下的水珠子,极速的往前冲,可快到门跟前时,又来了个快速急刹车,她轻轻的摸了下门,又跳到了水池里,认认真真的打起了滚儿,耐心极好的冷静下来,暂且先不与这个小公主计较。
洗完澡后,她偷偷扒着门缝往外瞧~
“洗完就滚出来!”一声震怒。
一声惨叫……
慌张的她,掩爪了,还好自己反应及时,不然,被掩到的就是她的脑袋。
北帝从来都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狐魄儿小声嘟囔着:“这又是作什么妖呢,发这么大的火气干嘛?”
变成人形后,她委屈巴巴的揉着手指,走到北帝的身边,显然,每次闯祸,只要是吃亏了,那便要受罚,想必,这次亦是受罚无疑了。
她在等着受罚,心里盘算着,这回准备在那乌漆嘛黑的屋子里要关上几天?
北帝突然迟疑的问:“你……爱上他了?”
“啊?”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和她想的不一样,这也更不像帝神应该说的话。
北帝冷眼一扫,没了刚才的迟疑,而是直接了当的问道:“我是说,你爱上沧旬了?”
狐魄儿急忙摆手,这种误会可不能有,“没没没,那怎么可能,他一个大魔头,爱谁也不会爱他呀。”
“爱谁也不会爱他?”北帝笑意不及眼底的哼笑道:“那你还想爱谁?”
“我——”语塞。
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爱你~爱你~爱你。可以了吗?但是她不敢说。
“那他抱你,为什么你没躲开?”
“嗯?”狐魄儿吃惊的挑了挑眉,“师父,你怎么知道的?”她看了看北帝的冷眼,又开始吭吭哧哧的解释道:“呃……我……我是说,我觉得吧,他太可怜了。”
可我是想说,窥探别人的隐私,不好吧我敬爱的帝神小哥哥,你最近窥探人家的隐私,窥探的是不是有点太勤快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只要是可怜的人,都可以随意抱你,还是你觉得,只有那个大魔王,才是那个可怜的人?”北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逼的她连连向后退,每每到这个时候,她的脑子就短路的很。
这句话什么意思,弯弯绕绕的,她没听明白。但是她也看出来了,北帝此刻,便是/□□/裸的在找茬。
“师父,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啊!”
狐魄儿撞到了柱子上,退无可退了,北帝一把环住了她的腰,使劲的往他怀里一紧,那双星河似闪的眸子动了动,清热好闻的气息就扑了她满脸。
狐魄儿眼睫眨了眨,便听见他低声怒道:“我也可以吗?”
这个脆弱的男人啊!!
狐魄儿非常的不理解,冷静了一千年的帝神,最近是怎么突然就不淡定了呢,说冲动就冲动,又把礼义廉耻这几个字,给丢一边去了。
第55章 那师父您也亲回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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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可以啊。”狐魄儿眨了眨眼睛说:“师父以前不是经常抱我的吗?”
狐魄儿厚颜无耻的态度,没躲也没闪,双手顺势还环住了北帝的腰,微微仰头看着他, 那一抹笑意, 笑得十分心猿意马, 还不嫌事儿大的责备道:“而且,自从我化成人形之后, 不也是你不让我抱了的吗?”
北帝微微一愣,顿了一会儿,口气也稍微柔和了些的问:“是因为我不让你抱了, 所以,你才去找别人抱的吗?”
狐魄儿轻轻一挑眉,什么跟什么呀,说的自己好像多想让人抱似的。
“不是不是, ”她说:“是沧旬主动抱我的,我不是自愿的,是……猝不及防?突然之间?”她要好好解释。
尊敬的帝神又生气了, “不是自愿的,还不会反抗吗?他亲你, 你又该怎么解释?”
狐魄儿的心在流泪,好想跪下拜一拜,尊敬的帝神, 您真的是知无不尽啊!我自己都不太好意思提,可您真是太敢说了。
能怎么解释, 老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脸, 他的嘴,他先主动的,你问他去啊。
她狠了狠心,不经大脑的、臭不要脸的眨了眨眼睛,那你要是觉得吃亏的话,她说:“那师父您也亲回来喽?”
北帝:“……”混账!孽徒!放肆!
狐魄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烫一次也是烫,烫两次也一样的样子,就那么和北帝大眼瞪小眼的瞪着。
时间静止了好久,北帝的脸上一瞬惊诧,一瞬茫然,一瞬愤怒,就好像自己在跟自己较劲似的。
狐魄儿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他喉结滚动,只知道心脏跳的好快,脑子一片混乱,踮起脚尖,就凑了过去,像蜻蜓点水一样蹭过他的唇角后,就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如此这般,师父是不是就不会生气了?”
北帝怔愣!
狐魄儿再次踮起脚尖,毫无自觉性的又凑到了他的跟前,擦过唇边,浅尝辄止……
那一秒,战栗的瞬间就立刻没了脾气,只剩下慌乱的心跳。
“这样可算公平?”她弯着眉眼,大煞风景的说:“我与魔王,是他主动的,师父与我,是我主动的,师父不亏了吧?”她勾唇笑了笑。
北帝的睫毛轻颤,公平?不亏?
这种耍完流氓,还能一本正经的说的大言不惭的,即便是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可心中,还是如翻江倒海般的乱糟糟。
片刻后,北帝松开了她,一如既往的冷静,没有任何情绪的问道:“他送了你什么?”
狐魄儿倒是麻利的指给他看,可他就极其敷衍的扫了一眼,便道收好。
狐魄儿却意外的看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这些个破烂玩意儿,离我远一点,省着我看着心烦。
面壁半月,哪都不能去。
狐魄儿每天都在小黑屋里,掰着手指数着日子,马上就要大战了,她怎么可能不去?思来想去,左右琢磨,不顶屁用。
北帝严密的设了结界,就是为了防止她潜逃的。
突然玉镯振动,玉镯上面浮出几个字,非常的不低调:【魄儿,我想你了。】
这镯子还能传话?
狐魄儿用意念传话回去【明日就开战了,不想怎么保命你想我?脑子有病吧?托您的福,你想我一次,我倒霉一次】
【就是控制不住的想你怎么办?看着你苦恼,我也好心疼,受苦了我的魄儿,明日,你来吗】
哪里像是应战,倒像是约会一样。
【认真点好吗大魔王?性命攸关,不想扯淡】
【你在关心我?那明天你来吗?】
【放屁,我只关心我师父,拜你所赐被关起来了,去不了】
【好想见你,如果我被你师父灭了,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想想就难过,你安慰安慰我好不好?】
【我若去了,就不怕你被我灭了吗?】
【我能有这个福气吗?那自是心甘情愿,只要你一句话,我都会自己把自己绑了,再送到你的面前,任你发落。】
【正经一点说话好吗?】
【哪一句不正经?我可都是用心在说的。】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算你有良心,终于发现了这个人尽皆知的小秘密了,是不是感动的想要以身相许呀?】
【回答我,为什么?还是有什么目的?】
【嗯,有目的。】
【就知道你这个死鬼,接近我动机不良,什么目的?是不是打算挑拨离间?看见你两次,我师父就对这我冷着大脸两次,存心来害我的是吧?】
【我怎么忍心害你?只是想让你看见我有多爱你,也许,今后再无交集,我当然是要抓紧一切时间,向你证明我有多爱你,此爱唯一,至死不渝】
【少自作多情了,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看不上你】
【那我能怎么办?情到深处难自制,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但还是好伤心】
【我们不是同道中人,趁早放弃吧】
【我爱你与你无关,不必在意就好】
【屁话,和我无关,那你还打扰我干嘛?不用休息的吗?】
【反正,你休息的时间多的是,可我们说话的机会,也许就这一次了,我也就只有这一次打扰你的机会了,别那么小气好不好?】
【看来,你这是报了必定被我师父灭了的决心是吧?】
【那你希望我赢吗?】
【笑话,你觉得,我是那种胳膊肘往外拐的狐吗?你坏事做尽,死有余辜】
【你当真这么狠心盼着我早点死吗?那我明天,直接见到你师父束手就擒就好了,你可满意?】
【笑话,我师父打你,那是手到擒来,还用得着你束手就擒吗?】
【你还真是丁点感受都不顾及我的,怎么说明天我也是生死一搏,若真是被你师父给灭了,好歹让我在临死之前,听到你说点好听的,我虽然很坏,但是爱你不假呀】
【你之前不是说,我怎么说你都愿意听吗?这么快就不愿意听了吗?】
【愿意听,当然愿意听,只要你肯跟我说,我自然是什么都愿意听,只不过,我更想听一些你关心我的话,哪怕是无心的欺骗也好】
狐魄儿叹了一口气回了两个字【珍重】
良久没有回音,她拄着胳膊快要睡着了,突然玉镯又一次颤了颤【如果,是我先认识的你该有多好,是不是,那时你先爱上的那个人,便是我了,你不可舍弃背叛的那个人,也是我了,是不是,你以后为之疯狂的那个人,亦是我了,是不是,有些错过,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
什么爱不爱的,这种听了能够让她难受的话,便自动屏蔽选择听不懂。
她说:【矫情什么?想想怎么保命吧。】
【你师父来了,我该走了,魄儿,别了】
狐魄儿心中莫名的一阵酸楚,他害尽天下人,却未曾害过自己。
她的手,摸到玉镯上,淡淡的两个字传去:【别了】
不知罗酆战况如何,她着实是坐立不安。
一天,两天,三天……第七天。
相望从玉镯中走了出来,坐在小桌前,抱着胸翘着腿,屋子里特别黑,唯独这蓝色的一小团非常的显眼,还很不友好的瞪了她一眼,“我说狐小仙,是不是很想出去啊?求我呀。”
狐魄儿本就心情不好,见它还这么得瑟,便一把揪住了他的小耳朵低吼道:“不知道我现在是你的主人吗?摆什么谱?”
相望蹬蹬着小腿,杀猪般的嚎叫着,“快松开你的大爪子,疼死小爷了。”
“不松不松就不松。”她掐的更狠了些,“来到这儿了,还认不清谁是老大是吧,修行几万年怎么了?很了不起吗?”狐魄儿粗鲁的,彻底将相望拧成了个球,摔了出去。
相望被摔的晕头转向,刚一站稳,就向她怒气冲冲的冲了过去,嘴里还嚷嚷着,“小东西,敢这么欺负小爷,看小爷怎么灭了你——”
狐魄儿一脚又把它踢飞出去,“口出狂言,那我就先灭了你吧。”
眼见狐魄儿的拳头,马上就要打到了相望的脸上,相望急忙喊道,“慢着慢着,我知道怎么出去。”
一瞬,她也突然反应过来,相望走出来的时候,说的好像也是怎么出去?只怪她心情不好,大意了,顿时笑脸一堆,把它抱了起来,“相望小爷,怎么出去?你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