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缘起上古时——熠栩
时间:2022-03-06 07:28:26

  相望呲牙咧嘴的推开她,从她怀里蹦了出去,还是一副鄙夷的眼神。
  狐魄儿瞪了它一眼,麻蛋的,看来老子还是没把你收拾明白,等我有时间再慢慢收拾你。但她虚情假意的,还是立刻又送上一个大大的微笑,“哪疼?我给你揉揉。”
  相望急忙躲开,“你别过来……别过来,真是十分的不真诚,男女授受不亲,不要碰我。”
  死球,事儿还挺多。
  “放心,不碰,那你告诉我怎么出去?”
  “那你要先告诉我,出去之后你帮谁?”
  “自然是我师——”狐魄儿立刻见到了那种憎恶嫌弃的小眼神:“……”她说:“帮谁不重要,这种大场面,难得一遇,不凑个热闹,我会遗憾终生的。”
  狐魄儿委屈巴巴的装的十分真诚。
  “哼!难怪主人说你心大,果真不靠谱!不过……这种场面确实难得一遇,还不赶紧跟上小爷,狐小仙,快走,去晚了就看不到大戏了。”说完,它先一溜烟的小跑,就钻进了一个时空洞“快…点……”留给她的,只剩下一个长长的回音在回荡。
  这…货……!
  狐魄儿也赶紧跟了进去,再出来时,便到了相望花海。
  “相望,你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啊?”狐魄儿笑了笑,心情好了不少,“看我在小黑屋子里兜兜转转这么多天,你怎么不早说?”
  “小爷本事大了去了,岂止是这点儿?”说着,转头对她贱兮兮的一笑,“小爷我就喜欢看你那傻鸟的模样,开心到爆。”
  狐魄儿抬手一挥,一大嘴巴子便扇了过去,扇的相望团团转,“开心到爆?老子的脾气也很爆,开不开心?过不过瘾?暴躁不暴躁?”
  相望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她,“你,你,你……”狐魄儿没闲工夫搭理他,抓起来,就往拘灵上一拍。
  随后,急忙从相望花海跑出,可这两次从相望花海出来,让她看到的场面都是一样的,杀气漫天,只是,这次的更加震撼。
 
 
第56章 神魔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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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人间, 仙神妖魔打作一团。
  杀伐之声遍野,狐魄儿初见之时,忽然一愣,此生都未见过的大阵仗。
  强大的紫气, 一簇簇的相互环绕又绵延万里, 忽而, 腾天而起又一转弯,便从天际冲向了人间, 横扫而过的一瞬,妖魔便死伤大片。
  狂风掠过,带着乌云滚滚而至, 横天刮地,流光火石漫天,狐魄儿有些站不住,她皱着眉头甩出碧天, 艰难前行,寻找北帝的踪迹。
  突然,惊人的星石从天上大片大片的开始坠落, 黑雾泥漫了整个世界。
  海水倒流,山崩, 树倒,狂风巨响,就连那日月消逆, 都在仅仅一瞬之间,忽而, 一声龙吟长啸,紫龙腾卷在雷电之中, 参商也在那一瞬光芒万丈,狐魄儿不知是几时跌倒,此刻,正浑身清冷的爬了起来,向着那片光芒跑去。
  一抹光亮,照在了北帝的侧脸,狐魄儿瞬间就皱紧了眉头,那天神的尊容,已然多了一丝血色,不知是伤口还是战乱中染上的,而印象中的铠甲,本是整洁一片的淡紫色,在此刻,便也只剩下狼狈不堪了。
  参商周身散发着强大的紫气,仍然纯净通透星光熠熠,虽然,不是那种张扬的明亮,却在这片黑暗之中,显得格外闪耀。
  沧旬也好不到哪去,身上的血渍更多,邪魅阴柔之气更胜,黑袍烈烈却也是早已破乱,墨色的长发也已被风吹的狂乱,魔王钩被他飞执出去,仓哴之声骤响,兵戈相触间,便又激起雾霭万丈。
  见状,狐魄儿刚要跑向北帝,一抹刀光突的就从身后袭来,她神色凛然,快速闪身急忙躲过,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鬼气席卷而至。
  狐魄儿腾空而起,甩出碧天相击,夜色太暗,她并未看清来人,对方是招招致命,在撕打中,自然也加大了攻势,当她集中法力甩出碧天,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时,碧天一闪,流光划过,她看清了来人,“徐掌柜?!”
  慌忙中,碧天就偏离了原有的轨迹,而甩向了徐掌柜的身侧。
  狐魄儿被自己的这一招闪了一下,定是红罗又控制住徐掌柜的身体,果真,在她慌神之际,红罗迅速的从徐掌柜的身体中分离出来,一道寒光,直逼狐魄儿的胸前,可就在这刹那间,她却被扑了一个跟头,回神一看,阿木趴在她的身上,已经口吐鲜血,小小的脸上,都没来得及有什么过多的情绪,仅是无力的张了张嘴吧,便闭上了眼。
  红罗招招毙命,未等狐魄儿回神,一道刀光,便毫不留情的又一次向她袭了过去,就在这时,一道紫气和一道黑气,同时护在她的身前,红罗却被反噬的一击。
  狐魄儿咬了咬牙,推开阿木,泪眼猩红的看向不远处打的火热的两个人,急忙起身,怒气瞬间四起,甩起碧天,就向红罗身上刺去,红罗不知道有多顽强,被反噬的同时,还被紫气和黑气所伤,却依然抗下了这一带刺的寒鞭,且还顽强的飞身而起,继续和她打斗。
  一句阴狠的话语,在狐魄儿的耳边响起——
  “狐狸精,去死吧。”
  狐魄儿快速闪身躲过她的杀气,抬眼间,便见那眸中之色一片薄凉冷漠,她说:“杀了阿木,你也别想活。”
  碧天一转,化成七条,蜿蜒若星河趟过、流光熠熠,每一根上都是带着寒刺而出,如若蛟龙般,缠住了红罗的手腕又箍住了她的身体。
  本就白皙的皮肤,瞬间就被一身血渍而覆盖,红罗挣扎着吼道:“我命不足惜,而今,我定要为魔尊除了你,妖媚我族魔尊,害我种族,只要我不死,定会杀到你魂飞魄散,死无全尸。”
  狐魄儿勒紧碧天,冷笑一声,怒目而视,“笑话,你们自作自受,与我何干?我与你们才识几日?霍乱人间,娆佛蔽神,早当诛,今又伤我阿木,公理私怨,着实的该清算清算。”
  狐魄儿更加用力的收紧碧天,眼看着红罗皮肤炸裂,可突然间,红罗便浑身魔气四溢,滚滚黑气,开始激荡着碧天,她怒目狂吼道:“区区一只野狐狸,修行浅薄,你能耐我何?”
  眼看从红罗身上溢出的黑气,顺着碧天就窜入了狐魄儿的体内,突然,一阵强大的紫气注入碧天之内,碧天随之一阵,逼退了黑气,红罗又一次遭到反噬。
  “她修行浅薄?”
  “——那我呢?”
  此语一出,便是摄魂镇魄。
  狐魄儿转头一看,北帝一袭流光紫色胄甲 ,已经干净到不染纤尘,上神的威严尽显,深若寒潭的眼角处,紫光微扬,似是淡然一切,却又冷漠异常,他微睁双眸环视一周后,便叫人把红罗拖走了。
  狐魄儿整个人,此刻都处在一种错乱的状态,什么情绪,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机械的收起碧天,然后站在北帝的身旁,微微侧头间,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沧旬,天兵天将押着沧旬待命。
  沧旬浑身都是血色,长发凌乱的垂在身侧,但那双媚眼依旧,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虽落魄兵败,却也是别样的张扬,他勾唇浅笑的问道:“小白狐,你师父赢了你可开心?”
  狐魄儿心情复杂,那一股自顾不暇还能顾及到她的黑气,不是伤她而是护她的,她没有办法无视。
  世人皆憎恶的这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不但未曾伤她分毫,还在自己分身乏术而她性命攸关的时候,护她一命。
  她?不知如何回答。
  爱他不可能,恨也谈不上,只觉得,北帝璨若星河的双眸,从她的眉宇间悄然一过,自己便两面为难。
  沧旬摇头轻笑,却越笑越加的放肆猖狂,仿佛他不是一个阶下囚,还是那高高在上的魔王一般,可笑着笑着,声音又逐渐变小,最后,嘴角便只剩下了一抹自嘲,而那目光中,也只剩下了,再也掩饰不住的落寞。
  这双眼睛,含在眼底的光亮,皆是世人所见的薄凉,同她一样,无论是笑着还是愤怒着,那薄凉之色,都从未褪去过。
  但,就这双薄凉的眸子,却还能容得下一人,只有面对这个人的时候,那眼中的光亮,才是暖的。
  这一点,沧旬和狐魄儿竟是出奇的一样。
  沧旬轻勾着嘴角,轻眯着眼眸,相识虽短,却胜过了岁月经年,只一眼间,他便把自己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她,他轻着声音说:“魄儿。”
  狐魄儿心不在焉,又神思迷茫的对上了他的双眸,原本等着他还会说些什么,可是他的目光,却越来越温柔,什么都没有继续说下去,唇边只是淡淡一笑,好似就释然了一切,他将自己的眷恋和不舍,又埋进了心底,只是想好好的再看她一眼。
  北帝也心神不宁的看了沧旬一会儿,才移开目光又别有深意的看了狐魄儿一眼,似是有话要问,可他顿了顿,却也是什么都没说,念动咒语,山摇地动,紫色霞光冲天而出,一道道符咒,轰然间,就向着沧旬飞去,顷刻,便不复了他的身影。
  狐魄儿回过神后,依旧急忙用碧天收了阿木和徐掌柜,二人一如既往的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大罗天,只不过,此刻的二人,却是各怀心思。
  不管外边的世界如何,紫微垣内,永远都是一副星河流转,静谧非常的清冷样子。
  前边身影停下,语气波澜不惊的问道:“你可怪我?”
  狐魄儿不知想些什么,闻言,脚步一顿,便轻嗯?了一声,有些疑惑的问:“为何怪师父?”
  北帝回身,似是没什么情绪,仍是高高在上的帝神,那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他说:“沧旬问你,是否因为我降服他而开心时,你没有回答,便是不悦?”
  狐魄儿垂下眼眸,犹豫片刻,还有些精神恍惚的答:“不曾不悦,也不曾怪过师父,师父除世间大奸大恶之徒,是大道大义。”
  “既然心知,可你就是不悦,何必掩饰?”北帝的话里,有一点酸酸的味道,他又眸光微聚了下,不确定的问道:“莫非,你对他,真的动情了?”
  “没有。”狐魄儿急忙辩解,她缓了会儿心神,才再次开口,“我……沧旬害人害佛,今被降服,是罪有应得。可——”
  她抬头看了眼北帝,却不知北帝也正在注视着她,四目相对时,总是让她有一种,仿佛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的感觉,便收回目光又低下头说:“他却对我很好,怪不起来也恨不起来,如今遭难,我难过不起来,自然,也开心不起来。”
  “你?”北帝有些哑然,微不可查的轻喘一口气,转身后才道:“你可熟悉他?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狐魄儿仍旧是迷茫的抬眼看去,问道:“熟悉他什么?师父为何要这样问?”
  北帝的眼中,有着辨别不明的神色,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望向远处,过了片刻才轻声开口:“他的气息,你可有熟悉的感觉?”
  “气息?”狐魄儿想了想,“不曾,我才认识他几日,怎会熟悉他的气息?师父这又是何意?”
  北帝最近这个怪脾气,可真的是——说来便来。
  他微微一侧身,便眼神凌厉的微怒道:“才识几日,便可爱的死去活来的了,狐魄儿,你还真是能耐啊?”
  吓的她原地一哆嗦,瞪着眼睛瞪了好一会儿后,才莫名其妙的问道:“师父你怎么了?他愿如此,我能怎么办?”
  “你还有理了是吗?”北帝心中的火气,不知为何就压不下去了,语气冰冷的怒道:“才识几日,便厮混到了一起,他一个六天魔王,屠戮者无数,怎就待你如此温柔亲近?你懂情吗?怎就见他遇难,这副落魄的神情?你是仙,他是魔,不怕落人口舌吗?”
  狐魄儿大惊,皱了皱眉头,哪跟哪儿啊,怎么这个火气发的就那么猝不及防无理取闹的???
  她眼底凉凉的,看着北帝便直截了当的说道:“师父您这话说的真是难听,什么叫做厮混?”
  本来就气儿不顺,又没来由的挨了顿骂,狐魄儿也觉得火气甚大,她说:“我与沧旬两次见面,您都是看见了的呀,我都是身不由己的,又不是我自己去主动找的他,别人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去,我并没有与妖魔勾结,心里坦荡的很!”
  北帝怒火未熄,她直呼那个六天魔王为沧旬,之前是亲亲抱抱的,这回天一路又失魂落魄的,一股无名之火,就这么在不知不觉间,徒然升高,一种酸酸的味道,酸的他十分难受,却又不能肆无忌惮的发火,只能狠狠的瞪了这个坦坦荡荡的狐狸精一眼,就开始兀自的心中憋闷。
  而此时,狐魄儿的碧天,发出了一阵微弱的亮光,她赶紧将阿木和徐掌柜放了出来忙道:“师父,阿木和徐掌柜快要撑不住了,先救救他们吧。”
  北帝寒冷的眸光扫视一眼,语气冰冷:“早是该死之人,无救,丢出去。”
  狐魄儿十分吃惊!
  早是该死之人?
  无救!
  丢出去?!
  这哪里是一个上古帝神应当说出来的话?这种话语,谁说皆可,唯他不行。
  狐魄儿跟随北帝千年,看在她眼里的,一直都是个刚正不阿的天地正神,清冷孤傲却心系黎民苍生的上古帝神,也是怜见天下众生,渡恶为善之神,更是从不轻浮言语之神。
  而今,自从她化身成人后,她的师父,她的帝神变了,变的越来越糟糕,变得什么话都敢脱口而出,变得什么事情,也都敢毫无顾忌不计后果的去做,不知不觉间,就在那条笔直的正神道路上,开始有了偏坡。
  而自从沧旬出现后,他口中的礼义廉耻的那套说辞,便更是被他抛到了脑后。
  狐魄儿轻咬着下唇,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小声的提醒道:“师父言辞过了。”
  北帝的手微微一抖,“过了?”他邪肆的一笑,显的却是更加的随意,“你还知言辞过了?你是什么时候懂言辞的?”
  狐魄儿十指陷入掌心,她不知道那个清清冷冷的帝神,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有这么大的火气,她现在也无心哄他,心里十分烦躁,她不知该说什么,北帝的火气能小一点,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把自己心中的愧疚弥补掉。
  是,她于心有愧。
  愧于阿木,徐家小郎,今七岁,命丧——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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