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孤的字好看,还是孤的脸更好看?”聂延璋从廊下缓缓地走到书房门口。
元若枝闻言吓了一跳,手里一幅字险些掉落。
太子怎么会在她父亲的书房!
这可是元家内宅!
玉勾也惊得头皮发麻,但她素来还算稳重,并没惊叫出声,只是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聂延璋长臂一展,伸手接住了从元若枝手里掉下来的一幅字,垂眸扫了一眼,徐徐地抬起头,凝视着元若枝说:“燥且瘦,毫无风骨,果然是不如孤的字好看,枝姑娘眼光还是很不错的么。”
元永业这一首还算拿得出的字,竟一无是处。
聂延璋又冲多余的玉勾拂了拂宽袖。
玉勾便福了福身子,远远退出门外,不敢与他聂延璋挤在一室站着。
仿佛沾了他的衣袖,都会有危险。
元若枝稳住心神,从聂延璋手里夺回那幅字,福了身子道:“殿下万福金安。殿下怎么会在臣女家中?”
“你还没回答孤的问题。”
聂延璋不疾不徐地说:“孤好心提醒你,留给你回答的时间可不多了。”
说完,他笑了笑,眼尾也跟着挑起来,有几分勾人的弧度。
元若枝心惊,元家不会纵容聂延璋一个人在后宅随便进出。
一定是家里人带他进来的。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那便是说,带他来的人,也快来了!
元若枝也不知道来的人到底有几个,且又知道聂延璋难缠,她不欲叫人当众瞧见,匆忙拿起自己的那幅顾绣,福身道:“殿下,臣女的祖母还在等臣女,臣女先行告退。”
元若枝才走出一步,尚未与聂延璋擦肩而过,手腕便被他给紧紧厄住。
他修长的手指手十分冰凉,触感如同几根冰棱绕在她的腕心。
冷意有些入骨。
“元若枝,你不是说,孤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你要嫁给孤么?”
元若枝腕上刚要发劲儿挣扎,聂延璋森冷的声音,便清清楚楚地在她耳畔低低地响起,仿佛一缕冷雾缠住了她的脖子。
元若枝立时僵住了身体。
昭光寺那日,聂延璋听到了。
他竟然亲耳都听到了!
第22章 臣女配不上殿下,不敢痴……
元若枝是典型的高门大户里养出来的小娘子, 从小就规矩,端庄贤淑,不爱与人生是非。
这还是头一次, 她做了心虚事, 还叫正主给拿住了。
元若枝十分理亏。
她也不敢再去奋力挣扎,任由着聂延璋握住她的手腕,便是疼了也像没有感觉似的。
元若枝轻移莲步,退到聂延璋跟前,慢慢儿地低下眉眼, 诚恳地道:“自然是殿下长得更好看。世间万物,无能与殿下天姿争辉者,便是殿下的字也不行。”
聂延璋像是有了几分愉悦, 眼尾缓缓抬起,掌上力道渐渐松了。
元若枝趁机将手腕从他掌中抽出来, 她白皙的手腕上,赫然一道红痕,宛若雪中赤焰。
而下一刻,聂延璋狠狠捏住了元若枝的下巴, 强迫她抬头瞧着自己。
他长长的眼睫一点点儿扑下来,墨色眼眸似要将眼前这女子亲手彻底剖开看穿, 不容得她留一丝隐蔽之处。
这样犀利尖锐的打量, 着实骇人。
元若枝扬着下巴, 眨眼凝视着聂延璋,一动不敢动,如同木偶一样任他拿捏。
他不是常人……她不知道他发起疯来,要做什么。
幸而,他并不好色, 便是要惩罚她,恐怕也是要她的命,而非羞辱她。
聂延璋忽伸出食指,抵在元若枝柔软的唇上。
他沉郁的目光似画笔一般,在她唇线上徐徐勾勒,而指腹便当真化作尖细工笔,在她娇嫩的唇肉上细细描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