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青年脸色讪讪:“Ядумал,ониворвались……”
挡在跟前的人影淡淡:“Онимоилуги,Яихзнаю。”
“她说我们不是闯入者,是她的毒仆。”
附耳轻语伴随呼吸,带起一阵羽毛拂动的痒。
我下意识离远,此时对面的幻音坊众人也收刀折返,人影便转过身,开口仍是不大利索。
“这里不好索话,去窝那里。”
“呱。”其肩,小蛙附和。
我不禁回想起彼时策马行远,从后边传来的喊。
“十连前的事!窝会回苗寨调查清楚的!”
现在看来,她应当查到了不少东西。
否则那总是红彤彤的脸上就不会蒙着忧郁,纵使这一路所遇皆冲她行礼恭敬,她也只是眼底疲惫。
而这幻音坊盘踞整片鬼面林,宛如一座阴森山庄,于磷火幽蓝下分外诡异。
门掩,石巧回身,目光落在我边上,晦暗。
“窝知道,泥是来杀坊主的。”
她眼底百般反复,终是一定。
“窝帮你杀。”
石巧说,幻音坊本是守护苗寨的蛊师门派。
可现在,舵主残虐变态,竟盗取新生婴孩啖血食肉;坛主好色荒、淫,屡屡强抢颇有姿色的寨中男女大行淫、乱。
这一切乌烟瘴气,都起源于十年前的那场血祭。而策划这场血祭的,正是坊主蚩无忧。
“守护苗寨原来早已是假象,假如不是此次恰好得以进入高层,窝可能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石巧双肩抖动,小绿蛙不敢吱声,索性缩进衣领。紧接着,便是一声从嗓子眼里挤出的愤怒。
“窝要……为族人肃清门户!”
“……”
我看向姬少辛。
这高脚楼毗邻峭壁,那窗底应是悬崖凶险,可他坐在窗口晃腿,甚至哼哼小曲。
总归相处了些许时日,现在的我能理解他的一些奇怪言行。
譬如眼下,他之所以从进来到现在都对屋里熟视无睹,是因为他在按捺杀意。
——他想杀石巧,但不想让我讨厌。
我心情复杂一瞬,很快回到正轨。
“石姑娘,方才我在林中见到的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可方便透露?”
依石巧所言,如今的幻音坊乌烟瘴气,尸体堆叠倒也正常。
然林中那些尸体并不普通,我从军三四年,一眼就能辨出那些甲胄皆是中州样式,又似是文王的属军。
“窝这次得机会进入高层,便是与此事有关。”
石巧闻言叹气,逐一道出。
原来两个月前,一支军队忽然兵临鬼面林外,亟求高强蛊师帮忙解蛊。
这军队还派了使者进幻音坊,说什么金银财宝加官进爵任选,态度还算不错。
起初,幻音坊也同对方说说笑笑,但当使者几杯酒下肚,说出“为蛊所困的是文王的女儿长宁公主”……他就被虫子吃了。
“苗寨十多年都没打过那样的仗!”
谈及此处,石巧眼底流露对战争的愤慨。
“蚩无忧简直如同疯狗!惹得对面也怒不可遏!于是死的死,伤的伤……整整一个月!”
“……”这样看来,我和姬少辛来得不早不晚,刚好赶上双方打完。
“此战使幻音坊死伤惨重,毒主之位空缺,窝刚好想进来调查十年前的事,就这么被提了上去。”
石巧忽然回头看看紧闭的门,压低声音。
“其实,蚩无方自己也受了伤。”
窗口的哼歌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