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书页,石巧带我折返。
磷火森森的黑石路上,我垂首碎步,见石巧停下便立即驻足。
“ядприготовлен?”
对面的男声雄浑暴躁,十几双打颤的腿候在垂落地上的鞭子之后,展露极度惊恐。
石巧的声音响起:“воследнеевремямного。”
“Черт!!”
那鞭子啪的抽在一个仆从脸上,带起凄厉惨叫。
“городпришелкомневденьцеремонии!”
男人撂下一句凶暴,踩着倒地哀嚎的人影走了过去,其余仆从连忙战战兢兢地跟上。
回到屋内,石巧脸色不好:“两日后的镇魂仪式,窝恐怕没办法同去了。”
方才所遇的男人,乃幻音坊舵主。
其以嗜虐令坊中上下闻风丧胆,他要求石巧这个新来的毒主参观他的刑房,为自己制作能叫人生不如死的毒。
石巧已推托数次,如今不得不赴。
送走她,我回首。
床上人睡颜安然,眉眼之间少年稚气,隔在被外的手过分苍白,又过分纤细。
他这些天都将意识附身蛊虫,于幻音坊中打探、布局。
可蚩无方既是“主”,终究会对他有克制,因此,此次能否事成……我肩担重责。
两日后。
镇魂仪式本是经由抽签,从苗寨挑选年轻男女参与。不过,在石巧的调节下,插进去两人倒也容易。
参与者分男女两边,人影阻隔,我很快就看不见姬少辛了。
队伍前进,两侧鬼面林似扭曲的人形,合着阴气森森,散发出幽深诡异。
待到神坛就在不远,四五个神婆分发起盘中物品。
我接过一瞧,是个漆黑如墨的鬼面具。
将其戴起,透过狭窄的视线,一个个服饰一致、又清一色脸戴鬼面的人影仿佛彼此的分、身,而我正置身其中。
叮铃。
风吹,系在鬼面树上的红绳金铃晃动。
幽蓝磷火忽闪,神坛正中一台大轿被层叠的纱帘笼罩,隐约可见一个盘坐的人形。
大轿周围,赤足的苗族少女姿势匍匐,一个神婆恭敬哑声:“начинать?”
轿中人影不语,只抬起一只胳膊。
于是鼓声咚咚,我随其他人一同伏地,唯听见神婆口中呜咿呀哈,四面铃铛响动。
依石巧所言,镇魂歌舞结束后,参与者能行至轿前,亲吻坊主足下的泥土。
此刻,我攥着掌心短刀,却透过面具的眼洞,见地上蚂蚁由散成聚,先后呈出三个字。
——不是他。
我心中一凛,微微抬头。
而大轿内传出一声淫、笑:“начатьиграть!”
嘭!
纱帘齐齐垮落,喷出大片粉红雾气,全场瞬间充斥甜腻至极的异样气息。
我仅吸入一缕,体内便腾地涌起一股不正常的炽热。
面具所见本就狭窄,此时的视线更是因头脑昏涨,蒙上一层暧昧的迷离。
摇晃中,我看见大轿上那人肚叠肥肉,好似一只巨型蟾、蜍。
这确实不是蚩无方。
这是石巧同我描述过特征的幻音坊坛主。
比起舵主的残虐嗜杀,此人好色荒诞,肆行淫、乱。
“начатьиграть!”
肥壮的男人揽过两个脸色潮红的苗女,淫、笑着撕开那单薄纱衣,胴、体暴露无遗。
呻、吟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