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静,我狠狠一哼:“我没这么做,因为投毒的不是我,是他,而他没有把我杀了,藏尸,只能在这诬陷,因为他打不过我!”
“噗……”
一声憋笑不知从哪传出,横竖我是没心情去看的。
此事没能当场定论,我和那投毒的一同被关进了重犯牢房。
第7章
许是我的目光凶得很,在河边砸出的拳头也极疼,那投毒的即便和我隔着铁栏,也是缩在墙角不敢吱声。
我打不着他,多看也是给自己添堵,便索性扭头。
夜深人静,我支着脑袋,想到了自己会被开除正式编制,想到了自己可能会被错杀不放,唯独没想到提灯晕黄。
“我让人查过了,你隔壁那家伙是有问题。”
门前的人影道,而我愣了一下,因为我本以为自己同这少年仅是一架之缘,再不会遇上。
“白天那动静挺大,我刚好经过,就停下来看了看。”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噗地发笑。
“你那自证清白的理由还真是令人无法反驳……”
“……”这笑声令我想起那会儿围观群众站了一圈,从中传出的一声憋笑。
“不过,我还没找到实际证据,你要多坐几天牢。”
少年说完,那提灯便因转身背对昏暗了光。
我不觉得自己还能和他再遇几回,于是抓住铁栏喊:“谢谢!”
三日后,隔壁那家伙被架了出去,外头很快传来一声惨叫,而我被无罪释放,且举报有功。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奖赏?”除了让我重回正式编制,典狱长还问。
我于是顿了顿:“我想和大家一起操练。”
起初被当作俘虏押送进来,我便一眼望见了那气势浩荡的练兵场面,这是我在杂毛军未曾习过的。而与那少年的两次对战,更是让我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尽管三个月后我要去□□定居,但若想安居,总归要靠自己的拳头。
就这样,我随着高台上的号令,出拳,踏步,整齐划一。
然许是被一众人高马大包围,使我在旁人看来宛如一根风中的断葱,便时常有人展开唏嘘。
“早闻‘吕军’制度混乱,上层糜败不逊先王,底层却皆是些强征入伍的贫苦人家,甚至孩童……实在不像话!”
“这可怜孩子都没一匹马高,臂上疤痕却一道一道……唉!世道啊!”
“……”我很想看看是谁在说我没马高。
不料一回头,我不仅看见了那个说我没马高的,还看见了另一人。
待台上传来声“解散”,少年走了过来:“我很欣赏你。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要不要跟着我?”
这一刻,我不禁忆起自己从前上进心颇高,还一直坚信自己惨淡的人生会出现转机。然而现在,大腿就在我面前,我却犹豫了。
那投毒事件实在给我留了阴影,我意识到自己就算是一片好心,无奈来历不明,背景不干净。
大腿虽好,但大腿身边必然是暗流涌动,要是下次再来一个李麻子二号,又找不着证据,我可不就被错杀不放了?
因此,我背着个手:“我只会打架。”
哪知少年将胳膊往我肩上一搭,随意得很:“没事,我只需要你和我打架。”
“……”
“上回和你打的那架,虽令我下巴上缠了半个月绷带,但仔细想想,是我所经的最为痛快。”
少年感慨,我闻言侧首,恰好看见他星目凛凛,定定远方。
“你想变强,所以要了‘操练’作赏,我也想变强,拿回我自己的枪。我们切磋武艺,彼此汲取,正好。”
他对上我的目光。
“我叫裴铮,你呢?”
难怪军中人人见了他都得弯腰,因为那一顶顶旗帜浩浩成片,赫然翻涌一个“裴”字。
许是这大腿粗得过于虚幻,我回完一个“祁红”,便与他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