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
和我一样,唐若依的寝宫亦在文王边上。
“振、振宁殿下。”
出来接迎的宫女面上闪烁心虚,想来长宁公主的传信能到唐若依手上,唐若依又能这么顺利地深夜出宫,都和这宫女脱不了干系。
我于是打量她,道:“本宫喜欢练刀,缺靶子。”
而后我目光一扫,掠过这寝宫里的所有人。
“缺很多。”
我没留意唐若依是何时醒的,当我行至床边,怀中方才响起细声。
“我错怪你了,对不对?”
我将人放在床上:“无须在意。”
那苍白的脸扯出一丝笑:“我就像个傻子。”
我端来水,可她似是先前哭了太久,嗓音仍旧发哑,一双眼睛泛红。
“公主是如何同他认识的?”
那没什么气力的手拽着我的衣角,我便在床边坐下。
“尚在民间时,被他所救。”
那当然是救。
若非全军总督的儿子点名要和我单挑,又同意了我的赌注,一个战俘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因隔墙有耳,多的自是说不了,唐若依却也没有追问,只是扯出一丝笑。
“原来公主和我一样,又和我不一样。”
从唐若依那里出来后,我望见那个等我多时的人影,发现他换了件鸦青襕衣。
我看着他过来,问他。
“我哪里不一样?”
回应我的是忽近的气息,唇上被用力覆印滚烫,而后入目星眸灼灼。
“我会对其他人这样?”
我想说话:“你……”
话语被堵住。
非但如此,他趁虚而入。
我的拳头本已扬在半空,哪知余光瞥见三两宫女从长廊另一头走来。
我只能作罢,且回以紧搂,用袖子遮掩彼此的脸。
崆峒行宫往日都空着,宫女和侍卫趁主子不在时有偷腥。
我晚上出来随手披衣,裴铮新换的衣服又像是飞鱼服,夜色深重下便飘来啧啧和嬉笑。
“胆子也甭肥了,殿下来了还敢这么办呢。”
“没准人家就好这口刺激。”
话语入耳,一种异样的羞耻感侵袭全身,而口中已被填满不属于自己的味道。
是缺氧还是太烫?
头脑发昏。
脚步声何时远去?
似乎早就走了。
待终于找回呼吸,那炽热的目光专注从一,映出一片赤子之心。
“我从没有,也绝不会对其他人这样。”
“我喜欢你。”
人是复杂的集合体,即便已经知道答案,料到反应,还是会自寻不确定。
我原本没必要问。
可我在蛇的领路下看见那幕,又听唐若依说起什么慕容小姐时小姐都因被帮被救暗许芳心,终究还是在意。
而眼下我在意的是裴铮为什么还杵在我宫里,甚至站在我床边。
“……你在想什么?”
我看他,他一本正经:“你丢了我的枕头,砸了我的窗,我今晚怎么睡?睡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