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交涉半晌。
最终,我下轿。
“嘎——!”
鹰啸伴随一股厉风,啪的拍掉盖头,视线大明。
我看见十米之外的女真军队,看见被强压着跪在地上、身缠铁链的赵王。
而站在赵王边上的男人貂绒皮袄,帽檐上鹰羽尖翘,目光锐利一线。
“名副其实。”
他吐出口音浓重的字句,扭头冲身后道。
“所有人,都有份。”
女真士兵闻言大笑成片,一张张脸猥、琐地吞咽口水爆射淫、光。
“混账!”
“怎么敢的?!”
身后响起九州士兵的怒叱。
十米之外,赵王边上的男人扫视一周,发出比属下更甚的嚣张大笑。
我记得此人当年被丢在马前,抱着头瑟瑟发抖,贺兰瑾还嘲讽他“有王者气魄”。
原是豺狗暂敛獠牙,也算忍辱负重。
眼下,他一脚踹在赵王背上。
“爬过去!”
这力道看着极凶,然赵王生生顶住,且缓缓站了起来。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他双膝已然被挖空,血水淋漓下是森白骨骼。
身后,九州士兵鸦雀无声。
风雪交加中,大汗的叫骂声、踹击的闷响……一声一声狠狠撞在所有人心上。
悲愤疯涌。
酝酿狂暴。
而赵王始终没有倒下。
那双腿深深浅浅,每一步都滴落鲜血,沿路皆是雪渗猩红。
我亦在走。
向着他身后。
向着那些淫、笑着做出侮、辱动作的女真士兵,听着头顶鹰啸。
擦身之际,赵王步子微顿。
可我没有停下。
“嘎——!”
鹰在上方盘旋。
许是距离拉近,男人看我的眼神几分兴味,吐出带口音的低沉腔调。
“听说九州女子出嫁,以大红为主色。”
风雪忽然又盛。
我眼前掠过自己被风吹起的长发,望见缓步间自己的衣摆翻飞似羽。
于是男人望来的目光短暂一滞,方问。
“公主为何穿白衣?”
“嘎!”
上方的鹰发出凄厉惨叫。
因为一只庞然巨兽陡然从雪地中蹿出,骤踏雪沙四溅,一口将其咬住。
与此同时,号角声自女真背后的居庸城内响起,城门之中乍响呐喊厮杀。
仇副使的潜入很成功。
那正面也可以开始了。
“吼——!”
冰枭嚼碎口中的鹰,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与九州士兵的冲锋声轰然相交。
男人脸色骤沉。
女真士兵挥来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