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杀机扑面,却不及冰枭一个摆尾,荡出一圈飓风般的气流。
“吼——!!”
咆哮声中人仰马翻。
我翻身坐上冰枭,自鞍上拔刀出鞘,一刀斩落一记扑来的人影。
血溅白衣,成红。
而我对上男人的目光,于巨兽之上居高临下,风雪冰结一字一句。
“嫁衣需染。”
刀锋又是一挥,几斩。
凛冽寒芒翻转凶煞,带起一溜猩红血花。
惨叫凄厉。
鲜血迸流。
直至白衣染作大红嫁衣,冰枭踏溅飞雪高高跃起,我最后斜去一眼。
“可看得明白?”
这场交战持续六日。
风雪奔腾中兵戈叮当碰撞,混杂人的喊杀,马的嘶鸣,以及兽的咆哮。
第七日,女真撤回居庸城内,城门关。
“瓮中捉鳖。”
雪地上尸横血肆,我指挥士卒左右搭建攀墙天梯,听见诸葛居士在身后讥诮。
“毒虫已从赤川卡口灌入,往哪里跑?”
大汗之所以敢在居庸边境交易,便是仗着居庸城地下四通八达,连接女真栈道。
可这秘密栈道人虽找不着,进不了,毒虫却能见缝插针,遁地钻土。
不仅如此,我方所用的毒气囊、剧毒烟雾等等,皆在此战中作用不小。
眼下,瞧着一具具口吐白沫、面容乌紫的女真尸体,我发现蚩无方还挺管用。
局势似乎已定。
赵王也早已在冰枭的护送下被遣返天庆城治疗。
然而,当先遣的士兵顺扶梯攀上城墙,那插旗的动作分明一僵。
“……”
“……”
我和诸葛居士皆未语。
一个将士冲上头扬声:“怎么回事?”
城墙上的士兵自此扭过头来,脸色发白,给众人做了一个手势。
那手势的意思。
是“被俘”。
果然,居庸城内太过安静,极度异常。
待立于城墙之上,视线中伏尸散乱,街道满目疮痍。
城墙正下方,女真士兵手持弯刀,圈着被捆绑一簇的九州将领。
而皮袄沾血的男人亲自横刀,架在仇副使颈上,自下而上地对上我的目光。
“振宁公主,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这声音天生敞亮,像是贯穿草原的鹰啸。
然那双眼睛阴鸷渗人,翻涌着豺狼般扭曲的暗沉,溢出狰狞的欲、望。
“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女人。”
“比起让这些手下败将的人头落地,你更让我兴奋。”
余光瞥见诸葛居士正窃窃吩咐四下,我先前一步,俯瞰着抱臂。
“所以?”
下方,男人眼底畸形的愉悦更甚,竖起几根指头晃了晃。
“如今居庸城中,包括将领在内,被俘的九州士兵共四万。”
“我们以千计算,一千一千地放人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