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街道熙攘,全因征兵的骚乱。
他坐在屋顶向下观察,找那个方才从他手中逃走的蛊师。
那蛊师已经中毒,活不了多久,但他不想给那批参与血祭的仇人留一副全尸。
他就这样看见了我。
那个当时约莫才七八岁,未解蛊,俨然是个又丑又脏的小叫花子的我。
我那时候是在那做什么?
噢。
对了。
我那时候是给爷爷找东西吃,无意间瞧见小巷里倒了个奄奄一息的人,便想着捡漏。
哪知那人怪得很,一见我就说我身上有虫子,还不让我把他拖出去埋了,说自己正被人追杀,死在这才能有个全尸。
几秒钟后此人没了息。
我虽如其所愿,但心里终究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冲其合掌拜了拜。
“这么讲原则,也能活到这么大吗?”
他坐在檐上,撑着下巴瞧。
“挺难得。”
我现在才知道,为何那时我两手空空,垂头丧气地回去,街边的马会忽然惊起,撞翻了那家包子铺。
原来是他在屋顶指尖一掠,令一只毒虫咬了一口马屁股。
于是我这才得机会帮那包子铺的大娘收拾乱局,得了几个肉包子作赏。
他则在马儿惊起时便起身走了,背对街道哼哼小调。
一切仅是场不足为道。
他没放在心上,我也快忘了,倒不如说我一开始就不知道。
所以死士风波时,他套着分、身的壳子和我交锋,并未将我和他曾出手帮过的小乞丐联系一块。
仅是因此次临近,发现了我身中奇蛊。
又很快因为长生花,将我视作了他的目标。
然后……
然后便是我已知的过往。
我和他的过往。
不过,我还是看到了些自己不知道的画面。
譬如药汤飘溢甘甜香气,碧波荡漾泼开的墨发,冰肌玉骨沾着水滴。
而他在池边看着。
起初认真思索。
后来便挪不动眼。
忽有一只蝴蝶不知从哪飞来,令被药汤水雾迷蒙的眼睛愈发恍惚。
以致情不自禁。
俯身。
一点一点。
我忽然不再是旁观视角。
周身被温暖的药汤簇拥,意识迷迷糊糊。
吸入的气息分外香甜,逐渐混着一丝幽幽冷香,愈来愈近。
直至唇上触及柔软。
听见轻唤。
“祁红。”
“醒过来。”
作者有话说:
糖发不出来啊真的,满屏颜色怎么发,到时候看神秘企鹅号吧
第99章
我看见一双眼睛。
长睫盛着潋滟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