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寻常人没命用。”
也就是那蛊混在血里,被曼陀棘一同抽了吃。
我稍顿:“长宁公主身上那只阴蛊会变成什么样?”
“如你先前所见。”少年翻身上马,笑意几分残忍,“阳蛊死了,阴蛊失去克制,肆虐。”
这是个好消息。
短时间内,长宁公主应是无暇来找我麻烦了。
至于文王,不知他是找个人冒充我说了“供词”,还是直接把“我的尸体”推给燕王世子做了交代。
我这般想着,不禁于马背上回望。
这小镇离崆峒不远,依稀可见那座云雾缭绕的碧峰。
我望的不止是山,可难过是最没用的,更别提我边上这位还要剖我的心煲汤。现下,要先想想如何摆脱。
很快我就发现,我兴许能借刀杀人。毕竟受不弃蛊限制的是我,不包括别人。
并且我还发现,就如长宁公主执着于我,这蛊师也在被人追。
“唉,有点烦。”少年坐在檐边,晃腿。
瓴瓦之下脚步响动,隐约可见几个人影掠过,传出几声“去哪了”、“找到了没。”
起初我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长宁公主那边派的,后来一次,巷子里前后夹击。
我原本刀都拔了,不料那领头的黑衣人扬手止住属下动作,又道:“殿下,我们不想为难你。”
那半露的眼睛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边。
“殿下?”
我届时一瞥,撞见眸子一眨,蒙上层可怜巴巴。
“是呀,我们都好惨。”
随后他从蓑衣下取出青笛,惨的成了那批黑衣人。
诡谲音律一起,毒物自墙缝倾巢而出。
整条巷子内光线骤暗,惨叫方出口便被掐断。待白日重现,血水覆满青砖,徒留一个瑟瑟发抖。
“再说一遍吧。”
少年将笛子纳了回去,负手,慢悠悠过去,而后狠狠一脚,踩在半腐烂的残肢上。
“我不做棋子!”
血溅,形似恶鬼。
而我因此得知,如今在下边左右顾盼的这批人,或许能够治了我边上这蛊师。
此时此刻,我有故意拿脚顶下一片瓦,吸引下边注意的想法。
然少年分外敏锐,他不晃腿了,歪头看我:“有一个人,你在崆峒宴上见过。”
我止了脚,少年则仰头叹气:“那个人啊,还是挺麻烦的。”
“什么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他都会。”
“我从前在北方找极阴之地栽花,不免生了些动静,就被他看见了‘异象’。”
“‘观星望气’可真叫人无奈,我在哪他都能找到我的方位,你觉得……”
少年眸光转来,粲然一笑。
“他能不能也看出你的身份?”
“……”
我想起自己在崆峒宴上虽坐在次座,那摇着羽扇的男人却穿过前排人影,将目光落在我身上,还说了一句——“热闹”。
我现在要不要凑这个热闹?
先不说觊觎长生花的人会不会增多,身份暴露,无疑会使我变成羽扇之下的第二枚棋子。
而这一头,这邪门蛊师要我和他去苗寨杀人。他想杀的十有八九是个更厉害的蛊师,因此,他才需要我这驱虫利器。
那么,那人死前,我应当不会被剖心。
前往苗寨的路途方行一半,我能否不做棋子,又得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