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
从崆峒到苗疆约两千里,如今半个月过去,等下了如今这艘船,约莫就过了禹州。
届时便有岔道,东边沧州,西面扬州。
此刻,水流被船身分开,日光下清风拂畔,人声嘈杂,一片热闹繁华,而我西望。
于是身畔气息忽近,附耳轻轻:“想都不要想。”
“……”
我去了船的另一边,继续望。
他就跟着我去另一边,并拿身子挡住西面。
我原本还能接着换个视野更好的地方,一艘小舟却没把持好方向,与大船相磕。
于是船身猛地一晃,一声噗通乍响,船尾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
“团哥儿!”
我当即冲了过去,见水里扑腾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便一脚踏上护栏,跳进河里。
救人很顺利,那孩子都没呛着几口水,上来后还于妇人怀中细声:“谢谢姐姐。”
我顿时暖心:“下次离护栏远些,注意点。”
“这话留给你自己吧。”
一件蓑衣于肩上一盖,头上则是搭了斗笠。
我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少年拽到撑船的跟前。
“在这下。”
他丢去一摞钱袋,冷冷。
那撑船的本就要“哎”出声来,目光却在撞上我时一滞,不怎么挪得开了。
我这会儿意识到哪里不对了,而少年步子一迈,将那视线挡住,字句阴森。
“眼珠子不想要了?”
我眼见他袖内滑出一针蝎尾,赶紧从后边握住他的手:“我今后一定注意。”
“……”
那蝎尾收了。
然而刚刚上岸,迎面一个被小厮簇拥的华服公子。
这公子十指皆是鸽子蛋大小的宝石,强行拉拽着一个满面泪痕的清秀少女,口中还在得意:“你那下贱爹娘能被爷弄死乃是福气!你若好生服侍,爷倒能考虑遣人给他们蒙匹布……”
此人声音戛然,高抬的眼睛看见了我和少年,立即瞪圆。
然后,那清秀少女被推倒一旁,华服公子大手一挥:“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小厮一拥而上,行人纷纷避让,面带惧色。
结果是血溅、尖叫……乱成一团。
有虫群打掩护,倒能从现场脱身,可那华服公子竟是这陵珍城城主的独苗。
城主悲痛欲绝,当场封城,且放出狠话,势必掘地三尺,抓住杀害爱子的凶手。
然而他那儿子平日作恶甚多,这顺福客栈的老板就曾被屡次勒索巨额保护费。
于是当官兵举着通缉令来问,老板放下算盘,煞有其事地瞅了一番,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见过。”
“……”
我就这么推开一线窗户,目送老板在门口笑呵呵挥手,送走了楼下的官兵。
作者有话说:
提前澄清一下,女主和男主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本来是打算带点但是不准,所以不带了)
第40章
未料几日后,这些官兵又来了,还在一楼逮着了人。
“窝、窝没有杀人!”
“泥们!泥们是……冤枉!”
楼下传来不大利索的女声,交杂哐当几声桌椅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