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审讯之下,自然得知周雨烟的所有安排。
带着所有的证词去了新房,大门紧闭,两人里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没人知道。只不过,当日没有圆房,那是肯定的。
因着这件事情,第二日去宫中认亲的时候,秦王还被太后当着众人的面好一通数落。
皇后坐在边上看笑话,两边不相帮。
陛下摆开阵势救场,这件事情才算是过去。
翻到第三日早朝,前朝之中,因为这事儿,陛下借着下面弹劾的奏折,当堂斥责周玉泽德行有亏,另其停职自省。
同时,作为周玉泽的祖父,兵部侍郎周元慎也被定义为教孙无方,家宅混乱,责令其在家整顿,一个月后复职。
周元慎在朝堂之上自然是带着周玉泽告罪谢恩。
朝堂之人当然知道,皇上这是在给自己儿子报仇,虽然秦王被骂了几句,也少不了什么,可如今皇上不是从前,哪能就这么忍着。
人家都是教子无方,他直接就是教孙无方,打的就是周氏的脸面。
偏偏周氏如今四面起火,已经没了与皇上叫板的资格,当朝之上连个反抗的能力都没,这亏就只能硬生生噎下去。
而不像噎下去的,就只剩下太后了。
才刚刚下了早朝,她就大马金刀的冲向了养心殿。她倒也是精明之人,知道周元昆还没恢复,周家四面楚歌。
如今权柄太小,硬气不起来,当着养心殿内的各位肱骨大臣,也不再端着架子,声泪俱下的演起了母子情深。
多少年建的都是盛气凌人的太后,如今这般,虽然知道她又拿起养育之恩说事儿,可仍让众人难办起来。
皇上当场撤回了周元慎的处罚,只是仍然让周玉泽停职自省。
这件事儿虽然这么不了了之,可私下里,对于周雨烟利用兄弟的事情,害的众人受连累这事,仍是让周元慎甚是恼火。他甚至遣了婆子去秦王府,让周雨烟安分一些。
而秦王经此一事后,也开始怀疑,连自己的婚礼都利用上的人,能有多少真心实意。虽然赶在回门前圆了房,可据说两人至今还是分开居住。
等到回门当日,秦王更是在国公府稍作片刻,就让人请回周雨烟,起身回府。
所以周雨烟的局面就是,大家都在做表面文章,可脸面这个东西,娘家还是王府,都是没给她留多少。
受到家族和夫君双重打压,周雨烟正经的老实一段时日,每日曲意逢迎,小心侍奉,两人才算有所缓和。
本以为这事儿也就这么结束了。
“可你看看你这嫁妆,两百多台,比她将近翻了一倍。”陆沅捂嘴笑:“她时间紧,三媒六聘都从简也还说得过去。今日等在宫中,看着你这一台台嫁妆没完没了的抬进来,你是没看见,她手里的那个丝帕,都换了好几条。”
一百二十台嫁妆,为首的太后赐下的花冠压场,那是她周家女的底气,也是她秦王妃地位的象征。
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京城还有很多人没有忘记那次的盛况,今日出现的花轿队伍,她就被拿来当了对比。
堂堂国公府嫡女,大皇子妃,嫁妆数量比人家少了近一半也就算了,档次也差了很多。
允王妃的嫁妆之中,各式贵重的珠宝首饰,金银玉器,房产地契,舶来之品,甚至是黄金白银,多的简直晃瞎眼。
这么多值钱的宝物,都是调用了禁卫军封道押运的。
百姓们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同样是皇子妃,比数量,比物品,比两人所嫁的皇子,比婚礼的排场。
每一样都比不过,周雨烟能气顺才是奇怪。
阮妩倒是没有想过要与她比这个,原想着不要太招摇,缩减些,可这里面都是长辈和祁允行的心意,她不想辜负。
甚至于,婚前一直忙碌着没有见面,她担心招惹是非,也让兰姨和白苏特意问过安姨和祁允行,这样是否可行。
得到的答案非常统一:“都亮出来,一个都别拉下。”这是两人的原话,不愧是亲生母子。
既然他们都没有异议,她自然也没有遮掩。如今意外的打击到某人,虽然绝非本意,但也是乐见其成。
说笑间齐凝到底是懂些,为了不耽误她的功夫,就拉着几个小姑娘先行离开。
兰姨带着丫鬟进来,伺候着她沐浴更衣。
虽然十月的天气已经转凉,可一身厚重的嫁衣,真的不舒服。脱了外面的长袍,她被兰姨领着通过一个小门,进了单独的洗漱室。
然后发现,这小门的里间,竟然还有一个汤室。一池的热水已经放好,还贴心的放了花瓣,感觉泡在里面就放松。
“宫中有几处带了汤房的居所,永延宫正是其中之一,殿下说你冬日畏寒,倒是适合泡汤。”
小两口恩爱,书兰最是喜欢,打点着阮妩沐浴更衣,身上涂抹后,将一件红色长袍套在她的身上。
衣衫的颜色是水红色的,很是喜庆吉祥。可这就是用清透的薄烟纱制成,里面的牡丹肚兜和底裤看的清楚不说,整个腰身肌肤,那是一览无余。
“兰…兰姨,这个太透了!”虽然知道晚上要干什么,可第一次就穿成这样,阮妩真的有些接受无能。
“这个好看!”书兰看着脸蛋红扑扑的姑娘,将纱衣腰上的绳子系好,又拿了一条水红的杭绸大袍套在外面。重新绑扎好后,她满意的左看右看:“月月果然是最美的新娘子。”
【作者有话说】
元宵节快乐,今晚加更一章
第177章 [VIP]
这身衣服实在让人脸红,一直纠结于要不要换掉的阮妩,听到外面的问候之声,就被兰姨拉了出去。
然后,就与大步迈进来的祁允行撞了个对脸。
红色的喜服一如既往的映衬着他的盛世美颜,头上的玉冠则是让他整个人秀雅俊朗。
也许是今夜的烛光似乎有毒,阮妩感觉,对面唇边那抹笑容,还有他眼中蕴含的光芒,总让她有几分心慌气短。
完了,自己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木木然的被拱卫着回到床边坐好。
喜娘上前来,男左女右共鬓束发,嘴里念念有词:“结发两夫妻,共饮合卺酒,恩爱不相离。”
也不知道是不是靠的太近,阮妩闻着对方身上的酒气,竟然有些微醺。端起喜娘送上来的合卺酒,她都不敢看对面人的眼睛。
手被勾住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垂眸就将酒杯放回。
喜娘说着吉祥话,眉开眼笑地退了出去。屋里得丫鬟也顷刻之间退下大半,耳边一下子安静下来。
感觉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阮妩眼珠子乱转,左顾右盼的半天,才鼓起勇气低声叫道:“夫…夫君可要梳洗。”
“好!”带着笑意的声音回答了她,继而又问道:“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刚刚吃过…”阮妩想到他应该是一直再喝酒,试探着问:“你…想吃些什么?”
“你吃了就好,我在前面吃过了。”
小姑娘说了半天就是不敢抬头,祁允行心里既是笑,又是欢喜,压制住自己的冲动,起身交代:“我去沐浴,你等我。”
话音落下,人也大踏步得离开。
等…等你做什么?留在原地反应迟钝得阮妩想到接下来的事情,脸色腾的红了起来。
控制着自己没有拔腿而跑,她沉下呼吸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虽然没实践过,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昨晚上还被兰姨拉着讲了很久,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脑海中试图用前世得所见所知给自己洗脑,同时深吸着气给自己降温。
半响过后,她心中哀叹。
还是慌啊!
难道自己真的迟钝到这个地步,都到成亲当晚了,才想起来害羞,才知道难为情,她伸手捂脸。
“这是在做什么?”笑声在洗漱室得门口响起。
感觉到人走进,捂脸的手被拉下来,阮妩看清了来人。
与自己相同,一件红色外袍加身。
不过很明显,他的里衣只是红绸所制,要比自己得纱衣正常的多。
腾然想起自己里面的衣服,她更加尴尬了,身体向后缩了缩,勉强的笑笑:“夫君,可要拭发。”
“好啊!”祁允行很是自然的坐在床边,让兰姨把一叠干帕子放下,然后挥手让她们退下。
所有人齐声行礼祝福后,都是带着满脸的笑意离开。
更完了,阮妩看着所有的人离开,看着门被关上,觉得自己得心真的到嗓子眼儿了。
火烛得声音琵琶作响,为寂静的夜带来一丝生动。
旁边的一叠帕子成了她唯一的救命工具:“我先帮你拭发。”不待对方回答,她就跪坐起来,拿起帕子,把自己挪到祁允行的身后。
没有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看着,她感觉好了许多。拿着帕子一缕一缕细致又缓慢的得擦着,期望着能把自己的心跳给降下去。
直到,她整个人却被腾空抱起。重新落下时,人进入熟悉得怀抱。
“昨晚谁教你的?”头上的人帮她将额前得发丝拨开,声音随意的问着。
“…兰姨。”手上的湿帕子被对方扔到一旁,无处可放的双手又抓向自己的衣襟。
然后紧接着,腰间的带子被拉开,大红色的外袍被扔了以后,她听到头上得呼吸变得沉重而压抑起来。
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她被轻放在床上,人影压过来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对漆黑如墨得眼眸,里面似有红光滑过。
再一开口,他的声音已经是暗哑难耐。
“别怕,我教你,可好?”
她的唇,被含在温软之中。
芙蓉春暖帐,今宵值千金,花烛的噼啪生生,见证着床帏之下的影光摇曳。
…
脑中有了意识的时候,阮妩觉得自己全身的零件儿都不对了,顿挫不说,还酸痛异常。
身体的触感告诉她,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睛,她看到的,就是一双像是宝石般熠熠生辉的眼眸。
“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红唇又被啄了一口,阮妩不满的嘟嘴:“我没力气了,你不许动。”
“好!”祁允行好脾气的答应:“抱你去泡汤可好?”
看着外面似乎天色还未亮,她点头答应。
今日还要去认亲,这身体确实应该舒缓一下。已经没力气管满身的红印子,等到被抱着进汤池,她看着身边一同坐下来的人:“你也要泡?”
“陪你啊!”祁允行笑着扶她坐好,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帮她揉捏放松着四肢。
他的力道刚刚好,水中也像是加入了药汤,能闻到淡淡的药香。这样边捏边泡着还挺舒服的,阮妩想着,把头靠在他的身上,再次昏昏欲睡。
然后,等到她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又看到了那漆黑中闪着红色光芒的眼。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外面的光线透过红帐落入床间,都隐隐感觉有些刺眼。
睁开眼的阮妩刚看到身旁的脸,就陡然醒过神来,拉着旁边人的衣襟急问:“阿允,什么时辰了?”
“辰初。”祁允行亲了亲怀里的小人:“还早,再睡一会儿。”
因为认亲还要等宗正和长公主等皇室进宫,所以定在朝会之后,巳时在太后的永寿宫开始。
这样算来,时间倒是充裕很多。
不知道祁允行按摩的作用,还是休息的好了,反正这次醒来,散架的身体感觉好了些。虽然还是有些没力气,倒也勉强能动。
又躺了一会儿,她就主动起身。
“不睡了?不用着急,还有时间!”祁允行知道昨天自己过分了,他本想着她的初夜,要小心着些。可那滋味,那让他刻骨铭心的销魂滋味,彻底崩溃了他的神经。
他没想到自己的自制力这么差,小姑娘昏睡过去后,他心痛半天。
“想着事情,也睡不着了。”阮妩撑着床起身,身体传来的酸痛感让她又停顿片刻。
“既然不睡,去泡一泡吧!”祁允行看到她的顿挫,起身抱她:“汤里面放了药,泡一会儿会舒服些。”
阮妩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鉴于昨天的惨痛教训,她严肃警告:“你不许进去。”
再被他折腾一趟,今天真的没脸见人了。
“好!”小姑娘气狠狠的样子很是吸引人,祁允行硬忍着没去咬一口,痛快的答应下来,自觉地把人放在水中,就随后退了出去。
不多时候,兰姨就眉眼含笑的推门而入。
“兰姨。”阮妩委屈吧啦的喊了一声:“我全身痛,没力气。”
“我知道,我知道!”书兰笑着坐在池边,摸着小姑娘的秀发:“你初承宠,殿下又是习武之人,必会有些不适,药早就准备好了,泡了以后帮你上些药,很快就好了。”
体质极度不匹配的意思吧!阮妩有些开始为自己的今后发愁。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要找个大侠,别的不说,就光是体力,那也是不对等的。
小姑娘一脸的愁容,直接让书兰笑出声来。
“没有那么严重,就是第一次这样,以后就会好的。”
以后怎么好?
那家伙跟恶狼似的,她都要被拆分吞腹了,那表情。
阮妩抖了抖,她觉得兰姨过分放心了。
等到擦拭干净后,书兰拿着一瓶乳白色的膏药帮她涂抹,看了一圈,很是赞扬的说:“殿下应是昨夜帮你涂过,已经消了很多。”
都要被他扒皮拆骨了,对于他帮着按摩涂药这件事儿,阮妩是一点也没有要表扬他的意思。
然后,等到兰姨想帮她涂抹某些位置的时候,她惊悚拒绝,急急的表示自己来。
紧接着,她陡然意识到,自己这里的疼痛为什么会好了很多。
妈呀,细思极恐。
这成亲,到底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她一直在洗漱室内拖到心里建设完成,才搓搓脸,深吸了口气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