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女子再多,本王也只钟情赵若歆一人。”楚韶曜面容平静。
“煜王叔, 你莫要仗着父皇的宠爱胡作非为!”楚席轩出言讥讽。
楚韶曜挑眉, 闲闲道:“应是三侄儿你, 莫要仗着你父亲的爱护而狂妄自悖才是。”
见着楚韶曜这般镇定自若,楚席轩愈发怒不可遏, 他愤怒质地指着楚韶曜鼻尖,质问道:“煜王叔这般目无纲常,是打定主意要和侄儿争了?强抢侄儿媳妇,你就不怕遭报应么?”
“够了!”赵若歆喝止道,“三殿下,臣女早已与你退亲, 如今和你并无半点瓜葛。还望你自身注重纲常涵养,平日里多多自省自悟,莫要胡乱来攀扯煜王爷!”
“你这就护着了?你竟在我面前护着他?”楚席轩冷笑,神情痛楚, 骤然愤愤不平地指着楚韶曜道:“说我不注重纲常涵养,你知道他又有多高贵么?他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
“砰!”
沉重剧烈的闷响。
楚席轩被楚韶曜一脚踹飞,重重地飞出屋外,砸在祠堂院子里的老柳树上。他摔落在地身形狼狈,嘴角也沁出了淤血。
“本王最近是对你们这些小辈太过仁慈了。”
楚韶曜狭长黑眸里流露出毒蛇一般阴鸷狠厉的光。他走到摔倒在地的楚席轩面前,缓缓地蹲下身子,握着短剑用冰冷尖锐的刀锋,细细摩挲楚席轩脖颈间的动脉,捻出点点鲜红温热的血珠。
“煜、煜王叔?”楚席轩哆嗦着身子,唤了一声。
“不要以为本王不忍杀你。”楚韶曜说,看向楚席轩的眼神冰冷得像在看着一个死人,声音缥缈似是地狱里飘荡着的冷风,让人听了汗毛颤栗:“对本王而言,你和那些阿猫阿狗并无区别。”
他转动着短剑在楚席轩脖颈处来回打旋,刀锋稍一用力,就要去挑动那道青红突起的脆弱动脉。
“芍药!”
赵若歆在身后扯了扯楚韶曜的衣角,及时将他从暴虐嗜杀的风暴中拽了出来。
楚韶曜回头看了一眼赵若歆,满脸残酷阴翳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
他收回短剑,拿绢帕细细擦拭掉上面沾染的血渍,朝楚席轩嗤笑了一句:“滚。”
魂飞魄散的楚席轩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赵若歆望着形容狼狈的前未婚夫,心绪复杂。
她没想到自己如今见着依恋了十三年的席轩哥哥,竟然内心如此平静,生不出一丁点的同情或是好感。见着楚席轩与楚韶曜争锋对峙,她也第一反应是想要维护分明占据上风的楚韶曜,叱骂与自己自幼便交好的青梅竹马楚席轩。
真不知道是她自己天性凉薄,还是楚韶曜这个人擅长蛊惑人心。
“歆歆,你刚刚唤本王名字了。”楚韶曜回头,谄媚讨好地望着赵若歆,就差没在腰椎骨上插一根毛茸茸的尾巴来大幅度摇摆:“你唤本王韶曜了,本王很是满意。不过,”他面露迟疑,商量道:“你光叫韶曜两个字,容易让人误会成你在叫着一朵羞答答的娇花儿,不如你还是唤本王叫曜哥哥吧?或者曜儿哥哥也行。”
“我看我应该唤你叫狗芍药儿!”
赵若歆掉头就走,回到祠堂屋子里去。
“那还是把后添上的两个字去掉好了,”楚韶曜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只唤本王韶曜就好。”见赵若歆不理睬他,又讨价还价道:“那去掉一个字也行,只唤本王韶曜儿就好。”
赵若歆懒得搭理他,径直去找自己的琉璃灯笼。
剩着楚韶曜在后面嘀嘀咕咕:“狗韶曜儿就狗韶曜儿吧,四舍五入就是够韶曜尔,追韶曜尔。这证明胖丫头时时刻刻在心底想着要够本王,要触碰本王,是她想要向本王靠近的证明。”
赵若歆听见他的嘀咕,简直又气又笑。
她拎起琉璃灯笼,转身问楚韶曜道:“王爷是怎么过来的?”
“你家府里的仆役不敢拦本王,你大伯府上的仆役就更不敢拦本王了。无人拦阻,本王就过来找你了。”楚韶曜顾左右而言他。
“王爷知道我不是说得这个。”赵若歆说。
“就是突然很思念你,于是就过来看看。”楚韶曜说。
“下午刚见过,晚上就开始思念,然后大半夜地翻1墙头跑过来么?”赵若歆好笑。楚席轩来的时候尚有仆役回禀,而楚韶曜过来,却没有一个仆役事先禀告于她,且楚韶曜的鞋底还沾着青苔和藤萝叶子。
这摆明了,煜王爷不似楚席轩那般是走着正门通禀进来,而是抄着近路翻1墙头而来。
他这么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令刚得知亡母死因的她,措手不及。
方才有着楚席轩在场,赵若歆下意识地就去维护了楚韶曜。在楚韶曜刻意向楚席轩宣誓主权时,她也不由自主地去主动配合。当着楚席轩的面,两个人不自觉的就萦绕起甜蜜氛围,向楚席轩这个外人洒足了狗粮。
然而当楚席轩离去,此刻只余下她和楚韶曜两个人时,陈侯夫人讲述的亡母去世内情便又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