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的话被人吞了下去,人倒在柔软的被褥中,手下意识的就揪住眼前人的衣襟将他一起带到了床榻之上。
顶上烈焰似火的幔帐随着晃动倾泻而下,挡住了帐内的春色如许。
一件又一件衣服被丢了出来,地上开满了红色的花朵,与它们的主人一样互为交织在一起。
泛着珠光的大红色锦被上,一朵极为妍丽的白玉牡丹盛开绽放。
汗·湿的指间被人紧握着十指相缠,如被露水打湿的柔嫩枝丫,脆弱不堪折。
娇妍的花儿迎风摇晃,只能攀附着唯一的依靠,起起落落。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人世间最美光景此刻在赵观南的眼底,亦在他手中。
房内,喜烛静静燃烧着,火苗欢快的跳跃着,似在无声高歌。
屋外,明月藏进了云层中,风月有声,是爱人间的婉转缠绵。
一声又一声,从黑夜到白日,清晨当阳光透过窗扉洒进盈盈暖香的房中时,赵观南正在为还睡眼惺忪的人穿人,嘴里还一直在轻哄着人道歉。
齐昭本不想理他,可身上又实在没什么劲儿,只能任由他伺候着自己。
成婚才第一日就夫纲不振的赵观南喜不自胜的笑着,从小到大只被人伺候过的赵观南,第一次服侍齐昭起来到出乎异常的细心周到。
将人穿好衣又把人抱到净室内,帮她拧好帕子,还倒好了洁牙粉后,又去收拾满地的狼藉,和那凌乱不堪的床榻后才开门让丫鬟进来。
他院中本都是小厮在伺候,眼下娶了夫人后,高怀宁又往他院中拨了两个丫鬟,一则是照顾齐昭另外让她能快速熟悉侯府的人和事。
丫鬟素秋与寒英虽是第一天到听澜院中当差,但都是府里的老人了,知道世子院中的规矩,瞧见赵观南独自在穿衣,也不上前而是直接去了净室伺候少夫人洗漱去了。
赶着去敬茶,起迟了些的齐昭在二人帮助下,梳洗穿戴快了不少,总算是赶上了敬茶的时辰,没有在第一日进府就闹笑话。
敬茶过后,高怀宁让阖府上下的仆人都来见了拜见了齐昭,又以她的名义给了众人赏钱。
回去的路上,齐昭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按理说自己这样的身份又是与赵观南发生了那样的事才嫁进府来的,长公主她即便是不得已妥协了,为了侯府的面子给了自己风光的婚礼,但心中说不定还对自己有怨气。
本以为自己嫁进府后,多少会看些脸色,可她今日敬茶不仅没有半分为难自己,竟还帮自己笼络人心。
她想不明白,看着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丫鬟们,她悄声问赵观南:“你到底对娘说了什么?她怎么对我这么好?”
她偷偷摸摸的问,赵观南也鬼鬼祟祟的回,他附在她耳边用气声说着:“我和娘说我之前有龙阳之好,是你把我救回了正道,她可感激你了!”
他说话时的呼吸喷洒在耳边,齐昭痒痒的不行,但为了知道缘由又忍了,却听见他这么荒唐的理由,气愤一下推开他,直呼他的名字:“赵观南!”
说完才想起这是在侯府了,后面还跟这丫鬟们了,骂他的话憋了回去,只是瞪了他一眼,即便腿还酸着,但步子急匆匆的。
赵观南跟着后面,还不知收敛的问她自己这个主意是不是特别好,一幅求表扬的模样。
素秋和寒英低着头跟着后面,偷偷笑着。
其实也不算是完全骗她的,赵观南曾经还真准备用这个理由骗母亲的,只不过后来的发展打破了他的计划,
不想理这不着调的人,齐昭朝边上走着,只不过她走那边,赵观南便跟着去那边,两人就如同稚童似的在连廊上嬉闹着。
吵着吵着,齐昭绷不住笑了,打他“都怪你,素秋和寒英还指不定怎么笑话我们了。”
“嗯,怪我怪我。”赵观南笑嘻嘻的点头,趁机牵着她的手。
齐昭也不与他闹了,又慢慢走着。
过了一会儿赵观南才同她道:“你别看娘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她啊私下里完全就是另外一幅模样,而且最是护短了,你如今可是她儿媳妇了,她不对你好对谁好?所以别瞎想。”
“真的?”如今对于他的话,齐昭都不怎么敢相信了。
“你这小娘子,夫君还会骗你不成?”赵观南使劲揉捏她的手心,以表示她对自己不信任的报复。
齐昭只是耸耸秀气的鼻子,对他的话不做评价。
俩人新婚燕尔,一连三日赵观南别说府门了,就是听澜院的院门都甚少出去。
高怀宁对此倒是乐见其成,前几年这臭小子便是每年难得的探亲归家那短短几日,都成日往外跑,这个家好似安不得他是的,如今娶了媳妇倒是连门都不肯出了。
这天地下的男人果然都一个德行,她家这个臭小子开了窍后更甚!
不过这样才好,否管地咋样,多播种子总是好的,思及至此高怀宁想起自己此前想让太医帮齐昭调理身子的事,本想让曹嬷嬷拿了牌子就去宫中找太医来的,
可又想着齐昭才入府几日,如此这般急迫儿子那边定要怨怪自己,这臭小子如今就是一个娶了媳妇儿不要娘的主儿。
顾忌到此,高怀宁便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月后,才让曹嬷嬷去请太医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