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屏气凝神,一时间忘了该怎么呼吸。
他爱极了她活泼轻佻的那一面,却又害怕她对其他人也是如此,只要想象一下心都要碎了。
他的天性早就被碾成了齑粉,分装在世俗礼法规定的条条框框中。
他能够抑制本能的冲动和欲望,无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他也能时刻保持理智和清醒,他想要成为一个道德方面无可指摘的君子。即便他知道那样有多虚伪,但那是母亲所期望的。
因为他的外祖是一个学识渊博德高望重的人,即便早已作古,依旧被无数人传颂。
可他的漫漫修行路,却在遇到怀真后开始变得崎岖坎坷。
错不在她,是他的心乱了。
原以为早就消失的天性,时不时便会被她唤醒。
他竟开始想要追寻早就被他舍弃的欢愉,而与她有关的一切,似乎都充满了新奇的欢乐和刺激。
她身上有种异样的光芒,吸引着他去靠近、去探索,直至不知不觉中沦陷其中难以自拔。
他愿意付出一切,只要能博得她片刻的青睐。
但是在这件事上,上天待他何其宽厚呀?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顺利地不可思议。
他只要付出一分,就能得到比预期十倍还多的回报,她每次都让他充满了惊喜和感激。
以至于他想要为了她将内心的阴暗和邪恶永远隐藏,做一个纯粹的好人,真正的君子。因为他实在不明白他有哪里值得她动心。
他得到的越多,心底的恐惧就越深。
他家世一般,前途渺茫。
虽是武将,却不像当朝名将那般高大威猛相貌堂堂。
越是熟识,他在她面前越拘谨,他害怕她窥见他阴暗的内核,却又不愿一直以虚伪的那一面对她。
所以他总是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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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温软的脸颊贴在他颈后,轻声呢喃道:“三郎,说句话嘛,你就一点儿都不想?”
她说着恶作剧般吻了吻他的后颈,他像是怕冷般猛地瑟缩了一下,还是挤不出一个字。
怀真不肯罢休,手指轻划着他脖颈上红透了的肌肤,调侃道:“你如此清心寡欲,那我嫁给你,不如出家算了。”
本朝公主出家,并非真的斩断红尘去修行,而是在皇家道观挂个虚名,并不影响其风流行径,甚至可以更加随心所欲。
这话一出,谢珺心头立刻警钟大响。
他急忙转过身来,胸膛剧烈起伏着,忽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一般,哑声道:“殿下,恕臣冒犯了。”
然后,他便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引着她的手一把按在了玉带下方。
“唔……”怀真不由得倒吸了口气,像抓了只烫手山芋般,瞪圆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四目相对,他竟未做半点退缩,死死按着她那游鱼般想要挣脱的手,面颊通红气息咻咻,紧张地问道:“能证明吗?”
怀真忙不迭点头,眼泪汪汪道:“能、能证明,你先放开我。”
他一点点松开了手指,她急忙缩回了手,连爬带滚逃开了两丈远,像是受了极大地刺激般,抱着肩膀说不出话来。
谢珺也冷静了下来,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做出这样骇人听闻的举动。
他膝行过去,硬着头皮道歉,“泱泱,你别生气,刚才是我一时冲动,我太下作了,对不起。”
她摇了摇头,泪光莹然地望着他道:“我没生气。”
“那你为何哭?”他不解地问。
“我是喜极而泣,”她抽了抽鼻子,感慨道:“你不是一根木头,还算有救。”
说话间,眼泪却落了下来。他方才的轻狂举动,差点让她以为是前世那人回来了。
谢珺从怀中摸出帕子帮她拭泪,拥住她道:“泱泱,我在你面前一点儿脸面都没有了,以后可怎么做人?”
怀真回抱住了他,心下稍安,喜笑盈腮道:“那就别做人了,做我夫君好了。”
他惊喜若狂,以一种强劲的几乎能将她揉进血肉中的力道,紧紧抱着她道:“好。”
以前也这样亲密的贴合过,但如今一切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他的羞耻心被击破了,当他紧紧抱着她的时候,双手便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规矩地放着,而是忘情抚触着那曲线玲珑的娇躯,并且贪婪地亲吻着她的耳侧和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