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火气上来,哪里愿管,把苍葭往床上摔,眼里含了欲,却不怜香惜玉。
苍葭娇呼一声,却盖不过外头的呼救声。
“王爷,王爷,我家主子不好了,求王爷去瞧瞧。求王爷去瞧瞧。”
一声声凄厉如杜鹃啼血,苍葭眼睁睁看着雍王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谁家嫡妻受的了如此嚣张的妾室!
偏苍葭要火上浇油,竟拦腰抱住欲离开的雍王,嘴里道:“王爷如今走了,叫我颜面何存?”
雍王只不答,他回头,欲望完全浇熄了,目光静而冷,不负他在真楚襄那一世做过皇帝的智商,他慢慢掰开妻子的手,吩咐道:
“府里的侍妾出事,你做主母的去瞧瞧罢,不然怎么当的起一个贤字。这是你的份内事,本王就不去了,本王相信王妃理事的能力。”
呵,真聪明。
苍葭收了手臂,装出个不情不愿地样子,道了声是。
第10章 . 出手 第二层陷阱。
许忘忧落水了,好在王府里不缺身手极佳的内侍,也好在营救及时,人没事。但也受了些惊吓,湿漉漉的眼睛和湿答答的心,眸子里是迟钝的惶惑。
许忘忧的侍女云雀没请来雍王,却请来了王妃,心里不大高兴,但王妃是府里正经的主子,她在王妃面前也只有恭敬的。
红霜初听云雀的名字,惊讶极了。很快惊讶变成嗔怒,许忘忧成为侍妾之前就叫云雀,这名字还是王妃给起的,她给自己的贴身侍婢起这么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无非是不忘从前的意思。
其实许忘忧真的是个很有心机的人,明明一双无欲无求眼,却偏偏眼不对心。
苍葭反而淡定,毕竟是在真楚襄的那一世里做过皇后的人,且还是个圣宠优渥,寿终正寝的皇后。
苍葭这样想着,唤了声云雀,那婢女看上去倒也恭敬,苍葭却知道她不过是装个样子,心里只认许忘忧为主。
“许忘忧好眼光,你这样的风采也叫得起这个名字,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她的运气了。”
她说话的声音打着漩,唬了云雀一跳,一时竟觉惶然。苍葭却不再看她,扶着红霜的手往西院走。
许忘忧没料到竟是王妃过来,仍摆出惊疑不定的神色,似是不太想行礼的样子,整个人都是慢吞吞的。
苍葭也不缺许忘忧这份虚假的恭敬,曼声道:“你不必多礼,听说你落水,王爷担忧的很。我也是。不过我想你一向是个吉人自有天相的,果不其然,我瞧着形容倒比我想的好些。”
又问太医:“许氏如何?”
太医哪里敢答不好,何况这位贵人也的确没太大不好。
苍葭含笑听了,又瞧了脉案和太医开的药,吩咐众人好生伺候着许氏。她与许忘忧之间其实没什么话说,与许忘忧以为的王妃嫉妒她得王爷宠爱不同,苍葭只是单纯的看不上她。
这两个,一个揣度着另一个的心思,一个心思根本不在对方身上。大眼瞪了一会小眼,苍葭看她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拔步要走,没想到正面撞上还是按捺不住前来看望许忘忧的雍王。
夫妻在侍妾屋里见面,说起来也是挺尴尬的。但雍王眼里心里都是许忘忧,哪里在乎尴尬不尴尬。苍葭扶一扶头上的步摇,想起前一刻还夫妻情浓,这一刻就如陌路了。
她脸上挂着让人无可指摘的笑,在旁人眼中却是无可奈何的明证。
“王爷。”
苍葭轻声唤,雍王这才想起来回应妻子,带着十二万分的真挚说一声劳动你了,却半分没有要同妻子回去的意思。
许忘忧不说话,亦不劝。与那些明明心里不愿意还要装作懂事的美人不同,许忘忧的性子很冷,她带着宦官人家落魄女儿的骄傲,蔑视着不得丈夫喜欢的妻子的权威。
苍葭眼观鼻鼻观心,望着这一屋子各有心思的人,叹了口气,孤清落寞的走了。太医的嘴是最紧也是最不紧的。
翌日,雍王冷落妻子的传言传遍了京城。
比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先坐不住的是雍王妃的娘家楚家。要搁一般人家,女儿嫁的是皇室,遇到这种委屈忍也就忍了。
但楚家不是一般人家。
累世大族,先祖因战功封侯,袭到这一代身上仍有爵位。当今不喜开战,主张与民休息,但边关军里仍有数不胜数的楚家军。
也就是这样家族的女孩儿,敢与嫡皇子相配。
从前看雍王也是个好的,年轻武勇,懂规矩,有智谋。谁曾想竟会在女色上犯糊涂。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从不欺人。
先是楚夫人来了一趟,见女儿瘦了一圈,人也怏怏,眼泪就先忍不住滚下来了。倒是女儿懂事,替她擦泪,只是眉眼里的愁和声气里的叹都叫楚夫人很不好过。
楚父也明里暗里暗示过雍王几次,雍王也知这样不是个常法,少不到好声安慰丈人,又赌咒发誓,口口声声绝不会做出那等宠妾灭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