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辛就这样成了詹青的情人。
两人第一天见面,再加上詹青实在是有点过不了自己那关没睡他,只是把人接到了母亲名下的公寓,这个公寓离况辛的学校很近,他住这里也方便上学。
况辛今年毕业,前几天刚收到了本校硕士录取通知书还有医院的药费催缴通知单。
自从父亲诊断出得了尿毒症之后,家里所有积蓄连带着况辛自己挣的全都填到医院了。
小妹今年高三见家里这个情况说什么也不想参加高考,本来况辛还打算再出去找亲戚低头借点钱过渡,但因为妹妹的这番动作反倒是明白家里现在这个状况就是无底洞。
亲戚都被他借怕了,但钱还是远远不够。
他一个刚毕业、欠着助学贷款、连饭都吃不起的大学生,凭什么夸下海口?就是说了妹妹会信吗?那个怕拖累子女,忙碌一生一天福都没享过,还要寻死的父亲会信吗?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他们学校附近就是一个电影学院,拉皮条这项业务在学生中也广为流传。
他在踏出这一步之前实际上也挣扎过,父亲开始接受治疗是在三月份,他比如说做外卖员,但拼死拼活一个月封顶六千,而父亲的透析费即使报销之后也高达五千二,他把剩下的钱分一半给了妹妹,自己每天在食堂打饭,也不怕凉送完外卖再吃,有时候还能吃到一块鸡肉。
苦倒是不怕,要是真能一直这样说不定也能坚持下去。
但学校开始催着大家还学业贷款了,这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况辛在家里没出事之前本来打算的好好的,他学费生活费都不用家里出钱,等妹妹上了大学再给她买个电脑,换个新手机。
学业贷款只要考上研究生就不用担心,研究生期间继续贷,他只要多参加几个项目,毕业就能像师兄那样签公司,从他们这个名牌大学走出去的研究生,就是再不济,一年三四十万还是有的,只要过了这两年,他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但一出事之后,命运洪流犹如雪崩般摧枯拉朽,把他轰的片甲不留。
他忙了一天面对一堆催着还债的电话,甚至都想过从楼上跳下去,虽然有些对不起学校,但家里总是能拿点钱,妹妹可以上学,父亲也能治疗。
但等他真上了天台之后却又清醒过来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他在干什么?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妹妹怎么办?父亲怎么办?
他要把父亲留给妹妹照顾吗?
她才十七岁!她的人生刚刚开始!
况辛在联系上王姐之前已经把所有后果都想了一遍,甚至不断说服自己他的尊严很值钱,人家掏钱买服务,他最好放聪明一点别弄得不情不愿的,作给谁看呢?
但见到詹青沉静的目光之后,这段时间以来疯狂朝他涌上来忧虑痛苦竟然奇异般的消减了。
她是他的救世主。
但这个救世主从把他送到公寓之后再也没跟他见面。
况辛为了不让自己多想每天都坚持去学校图书馆,他们学校图书馆全年无休,假期更是爆满,况辛也不抢别人的位置,每天随便拿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看,为了让自己集中精神还定了一个写三千字观后感的计划。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半个月,况辛手机收到一条转账消息,他给王姐提供的那张银行卡进账两万元整。
——这是之前谈好的价钱。
而詹青也在钱到账的当晚来了这处公寓。
詹青坐在门口换鞋凳上换掉高跟鞋,一个毛茸茸的头凑过来把棉拖递给她,詹青见他还有点忐忑笑了一下,她说:“本来想摸摸你的头。”但手是脏的。
况辛似乎被这句话安抚到,眼睛发亮的看着她。
詹青在他的注视之下去了一趟卫生间,甩着湿淋淋的手走出来,况辛抽出两张纸巾带着殷勤和小心帮她擦。
詹青手指干爽之后真如自己所言揉了一下况辛的头发,然后就眼睁睁看着这个高大的介于少年跟男人之间的男大学生,因为她的触碰脸颊发红。
詹青:“没谈过?”
况辛嗯了一声。
詹青闻言心想:哦豁,还真是个雏。她还以为王经理说的处男是设定好的包装呢。
她的手转到况辛发热的脸上,刚洗完的手犹带凉意,况辛忍着头皮发麻的触感看着她,詹青说:“买套了吗?”
要是况辛说没买就不做了,他要真是个雏,技术也不会多好。
詹青现在还有心思想:挑个情人也不容易,找个干净的吧,技术不好,找个技术好的吧,她他妈又怕得病。
还是当男人好,至少彭英韶发情的时候从来都不用考虑这一点。
况辛更小声的嗯了一下。
詹青俯下身跟蹲在自己脚边的大型犬接吻,况辛真的什么都不会,但他的气味很干净,态度也很好,介于热情跟矜持之间不会让人尴尬,他们唇舌相交良久,詹青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说:“抱我过去。”
跟雏的初体验都不会多好,况辛全程显得有些急切,深入的顶.撞之后还会颤抖的吻詹青的嘴唇,她安抚他、低声的跟他说话,但换来的是更深的索取。
詹青最后受不了的抓着他的头发要他停下来,况辛埋在她颈边深吸她发间的香气,结束之后还在不断的亲吻她的身体,詹青累极,揪着他耳朵骂了一句,然后就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她发现自己在一个人怀里。
况辛说:“你醒了?”他不知道醒了多久,手还搭在詹青腰上。
她皮肤上还残留着被他手掌一寸一寸仔细爱抚后的轻微的战栗,这是一个很好的情人,温存体贴还会让你有一种被爱的错觉。
但詹青想起况辛昨晚的不听指挥,还是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胳膊。
况辛的喘.息一下加重,两人纠缠间蹭到了詹青的腰上。
况辛小声道:“再来一次好不好?”
詹青没答直接推开他下床捡起沙发边的浴袍遮掩身体。
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大部分光线,人待在这里根本分不出日夜。
他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凹凸有致,丰盈柔软。
他看着詹青系好腰带之后去浴室洗漱。
等她再出来,房间已经整齐一新,况辛头发还湿着凑到她身边道歉。
詹青见他脸上还有事后的红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在另一间浴室做了什么,现在这个年纪的大学生精力都这么旺盛吗?
要是她没记错,他们昨天晚上可是做了三次。
她看着梳妆镜中的女人,气色十分好。
她没继续跟况辛探讨昨晚的一点点不愉快,毕竟除了第一次之后她也是享受的,她只是说:“我不给也不准找别人,自己解决。”
这话有点霸道,一说出去况辛的脖子也开始红了,但他还是点头答应。
詹青心想:听话就好。
听话的情人她不介意一直养着。
……
詹青预估的没错,性-生活愉悦果然让她对那对父子的忍耐程度又提升了一个level。
连接到彭冬的电话也没那么不耐烦了。
她那天走后彭英韶也不知道带着彭冬又吃了什么东西,接下来半个月小少爷真是上吐下泻,詹青也因此被困在别墅整日不得脱身。
在她陪伴彭冬的这半个月,彭冬嘴里心里一直提及惦念的还是彭英韶,要是在以前她指不定背地里难过成什么样,但为了儿子开心,还是会哄着彭英韶回家。
现在她直接请了一个金牌护工帮忙,医院陪护的时候脏活累活都是护工干,她顶多削个苹果。
彭冬几次在她面前叹气说想爸爸,詹青没安慰也没搭腔,只是在他不断絮叨提及的时候反问:“那怎么不给爸爸打电话?”
彭冬听到这句话一愣,他狐疑的看着詹青。
詹青笑道:“你不是有手机吗?直接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吧。”
彭冬:“……妈妈不会不开心吗?”
詹青:“我为什么不开心?冬冬想爸爸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只不过最近我为了照顾你没跟你爸爸联系,不知道他忙不忙,能不能过来。”
不论孩子出生前大家说的多好听,生出来之后就是妈妈一个人的。
彭家、詹家这种家庭还好一点,有钱请人帮忙,詹青因为经受生育之苦还收了不少礼物,虽说平常为彭冬操心憔悴,但那也是她自找的,要是早像现在一样放手不知道过的有多轻松。
就像这次彭冬生病,爱他如珠如宝的奶奶除了前两天过来问一下,之后可是一句话都没提呢。
彭冬闻言将信将疑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爸爸的电话,但等了很久,几乎要在手机自动挂断前彭英韶才接起来。
父子俩说了不到三分钟的话,电话就挂断了。
彭冬垂头丧气的靠坐在病床床头,看他的样子詹青也知道彭英韶没答应过来,他现在正跟许翩翩打的火热,怎么可能来医院看一个被妻子照顾的好好的儿子?
詹青冷眼看着心想:小崽子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我爱你的时候会费心隐瞒真相,但现在她没这个闲功夫了。
……彭冬慢慢就会知道,父爱如山般沉稳可靠不过是一个被母亲精心营造出来的假象。
正如现在,彭冬问:“妈妈,你今天回家吗?”
詹青只是躺在沙发上摸着情人的脑袋,漫不经心道:“还在忙呢,问问你爸爸吧。”
移情
詹青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避开况辛,两人一起躺在客厅沙发上,她搂着况辛的脑袋不时接受他的亲吻,离的这么近,况辛自然也能把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但他在詹青结束电话之后也没发表任何自己的意见,安心当一只大型犬,时不时抬头亲一下蹭一下詹青的颈窝,呼吸全都喷洒在詹青身上,弄得她发痒。
这种对她身体的喜欢不是装出来的,詹青漫不经心的想。
她确实需要一个情人来肯定自己的魅力,——彭英韶出轨对她的伤害还是有的。
第一个就是怀疑自己的女性魅力。
难道是我身材不好?面容变老了?
她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关注自己的身体,请健身教练运动塑形,更频繁的去高级美发沙龙护理头发,去各种美容院做全身SPA……
她把可以用来打击彭英韶的时间全都花费在折磨自己身上。
现在想想上辈子真是有病。
第二个就是出现了轻微的皮肤饥渴症状。
皮肤饥渴是性不足的一种表现,詹青对自己的约束比较多,所以即使上辈子她跟彭英韶都闹到那种地步,但她只在跟彭英韶正式提出离婚两年后谈了一个男朋友,其他时间都是空窗。
现在想想何必呢?
詹青低头吻了一下况辛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有神,但又有一种狗狗的无辜。
况辛因为她这个吻原本平缓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不多时开始微微弓腰掩饰自己□□的东西,詹青揉捏着他的耳朵小声道:“喘给我听。”
况辛呼吸灼热的看着她。
詹青笑道:“来。”她凑近咬了下他的嘴唇,“喘的好了我就给你。”
少年人刚开荤□□根本止不住。
詹青跟况辛在公寓断断续续纠缠了一周,况辛没被她榨干,她自己倒是受不住推开情人跑美容院工作了。
期间收到了彭英韶秘书的一份结婚周年礼物,詹青拿了贺卡,把巨型花束分给美容院工作的小姑娘。
前台还有些犹豫:“青姐,花真给我们?”
詹青跟彭英韶都走到这一步,但在外人眼里他们还是一对模范夫妻。
詹青说:“我更喜欢钻石,花你们就拿去玩吧。”
这次九周年纪念日,彭英韶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再次破坏誓言对妻子感到愧疚,送了詹青一条非常昂贵的钻石项链。
詹青自然笑纳。
前台这才安心,略带点艳羡道:“彭总真有心!”
詹青笑笑,上楼继续跟阔太太门聊天,她的指甲刚修到一半就跑出来接礼物,现在还没涂护甲油呢。
一上楼几个相熟的太太正做着精油护理边闲聊边等着她。
一个方圆脸的太太问:“彭总送了什么?”
另一个长脸的推测:“菲欧娜项链?我前两天去拍卖行的时候可看见彭总出席了,这好像还是一个欧洲公主的东西,不过早八百年就死了,转了好几手,越卖越贵。”
詹青含笑:“我倒还不知道这项链的名字,公主戴过的?那可好了。”她合掌道:“以后挂到脖子上也能拿出去吹嘘。”
长脸贵妇睇了詹青一眼,“做生意就是不一样,脾气都变好了,我以前要是这么说,你不把我挤兑死。”
方圆脸贵妇姓方,长脸贵妇姓陈,和詹青都是老交情,她们都是彭家这边的生意伙伴。
彭家涉及很多传统产业,其中煤炭、房地产两项在上个世纪可以说是全凭运气,自然催生不少暴发户,暴发户即使老子沉淀一代,到了儿子这一代也不一定见得会娶什么高知出身的媳妇。
方太太跟陈太太就是其中翘楚,虽说被人明里暗里笑的久了也能捏着鼻子朝家里买几幅看不懂的油画,去西式高级餐厅吃点冷不拉几的洋餐,但骨子里还是异常纯正的家乡人,带着一股蛮劲儿。
陈太太之前一直跟詹青别苗头,两人明里暗里不知对线了多少次,陈太太嘲讽詹青嫁到彭家几年还落不到一点股份,詹青就嘲讽陈先生身后私生子一大堆,说不定什么时候两腿一伸,亲生女儿被人卖了,家产全被私生子分走。
嘲讽陈太太不懂首饰什么的其实都是附带的,因为詹青实际上也不太中意这些东西,但钻石这半个世纪价格都被炒的很高,能变现的东西谁不喜欢?
就像现在,她笑着不接话,只说:“做生意就是和气生财嘛,从你们口袋里掏钱,我再皱着一张脸?”
方太太这时候接过话茬说:“有小千万了吧?”
詹青浑不在意:“还不够在A市买套大三居。”
这倒是实话,A市房价从一零年开始就跟坐了火箭一样。
这么一对比,方太太、陈太太对她收到项链的兴趣就减淡不少,几人随便聊几句有的没的,全身SPA也到了尾声,技师蹲下身为两位太太找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