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晏与陆奚辛一齐看向她,问:“什么解释?”
鸣珂:“我天衢宗就是这样,魅力天成,自有天人助。”
沈小晏:“没错,师姐说得对!”
陆奚辛摇头,无奈道:“好吧,师姐说得对。”
鸣珂微微一笑,与两人绕过柏树,来到后面上清宫中。仙宫庄严肃穆,沉香从青花江山纹香炉中烧出,轻薄的雾气如丝如缕沁入空气中。
她还未走入殿门,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嗦。
“咳咳咳……”
那人青年模样,一头白发,身着紫色道袍,金丝银绣日月星辰。他瘫坐在软椅上,懒懒散散,坐没坐相,椅面垫了厚厚一层柔软雪狐裘。
他掩唇咳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随时要归西:“咳咳咳——”
被粗暴打断的老者脸色微变,随即露出无奈之色,问:“余尊主,您的身子无恙吧?”
余梦觉摆手,“咳咳,没事,你们继续说。”
见他咳得这样艰难,老者长叹一声,坐回座上,饮口冷茶。
旁边一位劲装背着砍刀的大汉霍然站起,急性子说道:“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了,尊主,每次说起你徒弟,你就开始咳,然后就推脱旧伤复发一走了之,把我们留在这里,这样循环一个月了,你逗我们玩呢?”
余梦觉继续咳:“咳咳咳……”
一个年纪不大的稚嫩少年走出,义正言辞地驳斥中年大汉,“薛长老,你们赤炎海便是这样的修养吗?怀瑾年少,也知道尊主是在仙魔大战中受的旧伤,是为了护卫人间才久病不愈,你未必没有享受过云山的恩泽,何苦如此苦苦相逼!”
大汉不情不愿坐下,嘟囔:“剑鸣山的小子,装什么清高?不是为了九霄天音,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你就看不出他是装的吗?”
余梦觉咳嗦声一顿,笑眯眯地看向银袍玉带的小少年,手指微曲,敲着桌面,和蔼问道:“小怀瑾,我见你根骨出众,日后必有大出息,要不要来我们云山啊?”
鸣珂:……都这个时候了,师父他老人家还身残志坚不忘拐别人家的徒弟,实在是好敬业。
果不其然,云怀瑾同样板着小脸回绝了余梦觉:“多谢尊主抬爱,但怀瑾还有家业要继承,便不来云山了。”
余梦觉轻咳两声,“这个理由还真是霸气得很。”
云怀瑾说道:“何况怀瑾修剑道,”少年脸上微微露出自得之色,有点小骄傲地说道:“于剑道之上,天衢宗怕是及不上剑鸣山。”
余梦觉仍是副好脾气的模样,摆了摆手,“天衢宗没有剑修?这话我可不服,咳咳咳,我们剑尊练剑的留影石拿到外面去卖,也能卖五块灵石呢。小怀瑾,你买过没有?”
云怀瑾皱眉,红着脸说:“那都是些仰慕剑尊仙姿的女修才会买!我才没有买。”
余梦觉笑起来,“那你可要尽早买几块,说不定明年就提价了——哎,君知,你来得正好,正说起你呢。”
他懒懒掀起眼帘,瞥见跟在萧君知身后的少女,笑容微微一滞。
堂中几人都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这些时日表现得病弱懒散的云山之主忽而坐直,收敛笑意,他不笑时,脸上的线条锋利,薄唇微抿,露出摄人气质。
他们顺着余梦觉的目光往外看——
大殿门口,白袍青年腰间佩剑,身形挺直。
只是立着,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掩饰不住周身的锋芒。
云怀瑾眼前一亮,喃喃:“一看就是个厉害的剑修。”
萧君知面无表情走到余梦觉身后,怀中抱剑,锋芒毕露地站着。
原来那几个趁余梦觉病弱咄咄逼人的长老,也不由收敛了气焰,低头重新评估云山如今的实力。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萧君知上,只有云怀瑾注意到,余梦觉的目光始终落在另外一人身上。
他看向余梦觉望着的少女,微怔。
少女清瘦荏弱,裹着身淡蓝的披风,披风口绒毛拂动,衬得她小脸雪白剔透。
余梦觉收敛笑意,“怎么过来了?”
鸣珂温声道:“我来看看师尊。”
余梦觉:“回去。”
他这一声颇有上位者的威严,不再如刚才懒散。目光冷冷扫在陆奚辛与沈小晏的身上,这两人立马缴械,牵住鸣珂往外走。
“算了吧算了吧,师姐,”沈小晏回忆起师尊的眼神,打个寒颤,小声说:“大人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掺和了。”
可这时,忽有一人惊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