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想和离——小鱼卷
时间:2022-03-08 07:54:05

  那少年侍卫一时被这么多人说着,脸上的神色有些慌乱,低声辩解道:“我,我不是污蔑大将军。但是我当真是听到了,将军在和那辆马车里的姑娘说话,我,我没骗人。”
  旁边的人倒是也懒得管他,嗤他一声,就随口扯开了其他的话题。
  谢策站在隐蔽处,将这些话听了一个全。他看着那个少年侍卫的神色,倒是觉得不像作伪。
  况且谢策回想了那辆多出来的马车,他原本也算不上是多留意这些,只当是放着些物资,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倒是当真觉得有几分蹊跷。
  他从隐蔽之处走出,那几个侍卫自然是认得出来谢策的脸,惊恐着就准备跪地行礼。
  谢策倒是一摆手,眼睛只盯着之前那个说话的少年侍卫。
  那个少年侍卫大概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贵人,脸色瞬间苍白了些,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谢策垂眼问道:“你刚刚说出来的话,可是真的?”
  旁边站着的人瞬间就觉得有几分不妙,想来也是,毕竟一向都听闻长公主殿下和端王殿下两个人感情很好,现在听到了这样的话,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毕竟景大将军和长公主殿下成亲还未满半月,若是这个当头听到了这个消息,端王自然是气恼的。
  这些人这么想着,倒也没觉得那个少年侍卫说的话是真的,毕竟这可是景大将军,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恐怕是那位少年侍卫信口胡诌的,现在碰上了端王,必然是不敢再说谎了。
  “回,回殿下。”少年侍卫瑟缩了一下,“在下刚刚说的话,都,都是真的。在下之前走得慢了些,正巧就听到将军在和马车之中的姑娘交谈,在下,自,自幼耳力惊人,不会有错。”
  谢策看着他,“你应当知道,骗了我,这可是不小的罪名。”
  少年侍卫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正巧被谢策听到,暗自后悔惹上了这么一件事,但是还是点头道:“在下所言,都,都是真的。”
  谢策看着就差匍匐在地的少年侍卫。
  难道景佑陵当真因为出行甚远,所以带上一个娇妾一同前往梧州?
  谢策拧起眉头,难道当真这般荒唐?
  早前就听闻军中狎妓之风甚行,长姐又不和景佑陵一同前往,谁知道景佑陵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谢策思忖了一会儿,又觉得景佑陵这样的人,家风甚严,应当做不出这种事来,但是这话也不对,毕竟他和景佑陵算不上是相熟,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况且他也曾听说成了亲的男人少有不偷腥的,就算是景佑陵,他也不能全然放心。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
  若是景佑陵当真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他定然要为长姐讨回一个公道。
  朔方卫在汝州城内稍作休整,驻扎在了城外。而景佑陵一行人,则是住在了汝州州牧的府邸之中。
  谢策稍微留意了一下,看到景佑陵的那辆马车,是在州牧府邸之中的,也就是说,如果他当真带了美妾前来,那这位美妾,定然也是在是州牧府邸内的。
  谢策在自己的屋子内略微喝了一盏茶,然后随手掂量了自己手中的剑,就这么拿着剑准备前往景佑陵的住处。
  州牧的府邸算不上是大,大概是因为了解过了景佑陵的喜好,给他安排的是一间比较偏远的房间。
  谢策抬步朝着那里走着,心中将这件事过了一遍。倘若景佑陵没有做出这样的事还好,若是当真做了——
  现在前去梧州,大局为重,他可以暂时不发难,但是也需得将他狠狠打一顿给长姐出气才好。等回到陇邺,他就请命景佑陵行为不端,不堪为军民表率,让他削官罢黜。
  至于长姐,自然是要让长姐自己休夫。
  他这么想着,盏茶功夫,终于到了景佑陵的房门口前。
  这不到还好,大概是因为景佑陵和那位姑娘才刚刚进去不久,就算是在门口处,也能闻到一股子香味。
  这种香味,必然不会是景佑陵的。
  谢策霎时感觉一股怒气冲上心头,景佑陵曾经做过自己的伴读,他一直都觉得这个男子极为洁身自好,虽然冷淡,但是怎么说也是个端方君子。
  若是长姐喜欢,倒是配得上长姐。
  后来长姐自己说了不喜欢,可是圣旨以下,他便想着,等到这件事过去了,就找个借口让长姐和他和离,好聚好散就是。
  他原本听着那个侍卫的话,还只当是个误会,或者是那个侍卫听错了,想着便是顺带来看看,也好让心里安心,倒也没有真的觉得景佑陵会是这样的人。
  却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在景佑陵的屋子前,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样的味道,必然是来自一个女人。
  谢策心中冷嗤了一声,他还以为燕绥这样的,太过风流,配不上长姐。
  现在看来,向来不近女色的景大将军,也就是不过如此。
  一丘之貉罢了。
  谢策提着剑,脸色更加冷冽了一些,就这么用剑劈开了门——
  只看到里面,谢妧身穿一件白色织金百蝶裙,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团扇,似乎有些百无聊赖,正在翻着一本话本子。
  而景佑陵正坐在谢妧的身边,他们两个人好似原本正在说些什么,只看到景佑陵略微侧头,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一点儿的纵容。
  他们两个听到剑刃劈过门闩的声音,景佑陵下意识先行摸到了自己手边的冽霜。
  然后看到来人是谢策,一下子都愣住了。
  愣住的人何止是景佑陵和谢妧,谢策也怎么都想不到,那个被景佑陵藏在马车里的人,居然是谢妧!
  “……长姐?!”
  作者有话要说:
  柚柚:我和鸟不是一路人,谢谢
 
 
第39章 · ✐
  谢策怎么也没有想到, 谢妧居然也跟着景佑陵一同前往梧州,所以他现在就这么愣在门外,手上还拎着自己的那把破剑。
  说是破剑那倒也不是, 毕竟也是他自己偷偷摸摸找到的这么一个, 不过也确实,虽然看着好看, 但是实际上算不得是把好剑, 今天随手掂量着拿了这把,是来虚张声势来的。
  谢策和他们三面相对,然后看了看被自己一剑掀翻的门,然后手中的那把镶满了宝石的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大概是铸造这把剑的人,也没想着实用,所以这剑哐当落地的时候,上面镶着的宝石而掉了两颗,正在提溜提溜地在地上打着圈。
  谢妧听到他叫了一声长姐, 才恍然从现在这个状态之中反应过来, 抬步走到他面前, 刚想倚在门沿上, 就看到门沿上面已经全是支离破碎的木屑。她还没打算靠上去,就看到那上面的木屑抖了一下,突然簌簌往下面落。
  她皱了一下眉头, 然后忍了忍。
  双手圈在胸前, “你现在这是在给我闹哪出呢?”
  谢策挠了挠脑袋,似乎是想要解释, 但是现在这个状态,又让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能再次挠了一下脑袋,“不是……长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谢妧看着他,“怎么,这汝州城是你家的?”
  那这汝州城还真的是他家的。
  “那确实是的。”谢策姿态诚恳,“不仅是我家的,也是长姐你家的。”
  谢策一向都好糊弄,况且现在她人都在了汝州城,谢妧自然也知道谢策也拿她没有辙,挑着眉毛:“你刚刚那架势,能耐了嘛,以前看到景佑陵不是装成鹌鹑一样吗,现在人也长大了,学会用剑来劈门了?”
  “不是,长姐,你先听我解释。”谢策愣了一下,开始和她捋这里的关系,“景大将军偷偷摸摸带上这么一个马车跟在中间,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东西,也没在意。”
  “谁知道我刚刚就在包子铺旁边,听到了几个侍卫在闲聊,就是说在马车里面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还以为景大将军还带了什么……姑娘家来这里。若是这样,我自然是要看个明白的。”
  谢策这么解释,谢妧自然也是知道他刚刚那样怒不可遏的样子是为何,让她有些想到了前世的谢策,现在知道了原委,也放下心来。
  倒也是没有再说起谢策,转头看向景佑陵道:“看来景大将军在阿策面前,也不是全然是个正人君子啊。”
  景佑陵原本摸到了自己放在一边的冽霜,看到来人是谢策以后,就收敛了自己身上原本的冷意,听到谢妧的话,只是抬眼看着她,也没有说上什么话。
  谢妧对上他的瞳仁,突然觉得有些心虚,毕竟是自己让景佑陵带上自己来梧州的,现在景佑陵被谢策误会,自己不仅不帮他说话,还这么说风凉话。
  她这么想着,又轻咳一声,曲起手指弹了一下谢策的脑袋。
  “你现在看也看到了,”谢妧的力度不大,“应当是没有什么事情了吧,明日还有赶路,早些回去。还有这块门板,你早日去找汝州州牧给说清楚,别他到时候以为我和景佑陵在这里做了什么。”
  谢策却是在这个时候猛地反应过来,“先等等。”
  “长姐,”谢策捋清楚了,“你怎么会跟着景三公子一起来这里,这又不是在游玩,到时候你要是在梧州被磕着碰着,那可怎么办?况且现在梧州具体的情况我们都还不知道,到了那里若是有了危险怎么办?”
  “父皇若是知道你现在在汝州,”谢策难得神色微敛,带着一点正经的意味来,“那可怎么办?”
  “我当然知道这里不是在游玩。”谢妧回答得诚恳,“可是我又不会乱跑,况且……”
  她一时不知道胡诌出什么借口,正巧看到了景佑陵坐在那里事不关己地看古籍,谢妧想了一下然后才接着道:“阿策,你也知道我和夫君才刚刚成亲,新婚燕尔,正在如胶似漆,就要分别两个月,我一个人留在陇邺。那我必然是离不开夫君,要跟着一起前来梧州的。”
  谢策到后面的话就都没有再听见了,脑子里只环绕着夫君,新婚燕尔这两个词,他一直都觉得长姐其实不太喜欢景佑陵,毕竟长姐这样的人,可能天生就不是很喜欢那样冷淡的男子。
  所以就算是景大将军再好,长姐也不喜欢。
  他从未想过长姐这样的人,成亲之后会是这副模样,就连景佑陵前来梧州,都要跟着一起,甚至还偷偷摸摸的,生怕别人看到。
  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
  美色误人。
  之前长姐信誓旦旦说着自己对景大将军并无兴趣,现在却也是临阵倒戈,亏自己还这么真情实感地想着要为长姐讨回公道。
  谢策回想了一下,幸亏自己当时闯进来的时候,还没想着要捉奸在床,不然……
  谢策到底年岁还是不大,这么想着,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地一声,万幸万幸,自己还没有冲动至此,不然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他脸涨得通红,连看都不敢再看谢妧一眼。
  只说了一句,“天色不早了,我回去早些歇息了。”
  谢妧看着谢策突然就往回跑,像是发烧了一般脸涨得通红,连看都不敢再看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抚了抚自己的下颔,“怎么说风就是雨的,刚刚还说的好好的,突然就跑了。”
  她说着,然后就摸了一下被谢策劈开的门沿,还有谢策落在地上的剑,上面镶着的宝石落下来了不少,她就将剑捡起来掂量了一下。
  “现在这间屋子自然是不能再住了,”谢妧看着景佑陵,“等会儿汝州的那个州牧是要举行个洗尘宴,到时候再和他好说一下换个屋子吧,应当还是有空着的屋子的。”
  景佑陵的这间屋子距离很偏远,他从刚刚开始,就未置一词。手中拿着一杯茶盏,手指略微摩挲着杯壁,眼睫垂着。
  现在已经过了小暑,天气其实已经说得上是炎热,景佑陵穿了一件单薄的锦衣,绀青色的,颜色说不上是张扬,偏偏这人能将这样寡淡的衣物也穿出一种凌冽的氛围来,大概也是刚刚是在屋内,所以他的领口处略微敞开了一些。
  谢妧眯着眼睛看着他露出来的那点儿肌肤。
  人在这个时候可能总是会思绪紊乱,她不可抑制地想到了他们之间在床榻之上的时候,她曾经无意之间,看到了景佑陵露出来的一点儿腰腹。
  谢妧推测他说不定是因为自己刚刚拿他作为挡箭牌有些气恼,毕竟不近女色的景大将军嘛,她天生就有些逆反,看着他现在这样,谢妧偏偏就喜欢挑着这地方说。
  “大将军怕不是因为我刚刚说的话气恼了?”谢妧毫无愧疚之心,“其实本来也是,我与大将军新婚燕尔,现在距离成亲之时就堪堪只有几日,我就算是因为思念将军,所以现在要和将军一同前往,也是人之常情。”
  她说得理直气壮,景佑陵终于将自己的眼睛从手上的书籍之上挪开,问道:“殿下说的,是真的?”
  那自然是假的。
  谢妧见他也随着自己说话,索性就点点头,佯装有些无奈道:“只是可惜景大将军一向霁月风光,现在带着我前去梧州,只怕是在我那个皇弟眼中,大将军的形象可是不如往昔。”
  她这么说着,随手掸了掸门沿上的木屑,用手左右晃了一下,确保这个门沿不是松动的。
  谢妧确认了这个门沿是可以倚着的,就双手抱胸,毫无愧疚反省之心地对景佑陵道:“那这么说起来,我还真的是坏了景大将军的名声,我还真是愧疚。”
  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她现在道歉的姿态有多不诚恳,景佑陵自然也不可能看不出来。
  大概是之前被景佑陵堵得无言几次,谢妧现在看着他不说话的样子,还觉得有几分有趣起来。
  “殿下觉得愧疚?”景佑陵手指抚过书页,抬眼看着她道。
  谢妧点头,“那是自然。只不过呢,我愧疚恐怕也是没有什么用了,毕竟今夜以后,景大将军就算是出行护送也要带着姑娘家的消息,只怕是要传出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也就是在说风凉话,毫无诚意可言。
  “殿下若是真的愧疚,”景佑陵顿了一下,“那不如这样。不如将你刚刚对谢策的话,再说一遍。”
  他语气平淡无波,“——就算是聊表歉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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