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妃要改嫁——施黛
时间:2022-03-08 09:10:00

  而静玄师太听完此言,凝重闭目,良久未言。
  指下捻珠的速度愈发加快,蹙眉心叹,终究是造了冤孽。
  *
  此刻。
  寺内东院深墙之内,又是另一番景致。
  浴房水汽蒸腾,雾气氤氲。
  姜娆一进去便缩在角落里不肯出来,眼见着陈敛躬身仔细挂上门锁,锁扣落下的铜器脆响,激得她心头不由得发痒又发颤。
  陈敛几步走近,立足于她身前,抬眼将她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了一番。
  后而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开口淡淡道,“几日不见,好像是胖了些。”
  “……”
  姜娆的紧张思绪一下被他打乱,一时间竟也顾不上羞臊赧然,忙从墙角一隅气势汹汹地提裙走出,扬声反驳道:“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哪里有变胖?”
  僅朝女子一向以瘦为美,崇尚瘦比黄花的纤细之姿,就连寻常女子都亦追求衣衫澹澹,游丝无定的轻盈之态,更别说姜娆身有僅朝第一美人的美誉,音容体态都是极致出挑,岂能容忍被说一个“胖”字。
  她气冲冲站至陈敛身前,二话不说上来便拉过他的两只手,直接搭在自己的杨柳细腰之上。
  然后急于得到证明一般地问道,“你再辨仔细些,真的比之前要丰盈了吗?”
  陈敛挑了下眉,随后视线掠过自己被牵制的手掌,掌心似有阵阵温热传来,于是笑问,“是要我来确认一下?”
  姜娆急于为自己证明清白,催促道:“嗯,你快些呀!”
  陈敛闻言作势对比,他微收拢了下手指,轻轻点在她腰眼处,姜娆立刻不由自主微晃了下身,随即忍痒赶快站稳,还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腿软的尴尬。
  见状,陈敛略带玩味地勾了下唇,又不动声色地伸手往里挪动了一寸。
  果不其然,他每度量一寸,姜娆便腿软一分,屡试不爽。
  只是美人咬唇倔强着不肯服软,好似不听到他的否认回答誓不罢休一般。
  “陈敛。”
  她缓声叫他的名字,实在感受酥麻,再难以坚持,因为自己的不争气,她此刻开口都是细弱又难以启齿的:“你,你还没比对好吗?”
  时间比她原本预想的,要久得多。
  “快了,再坚持下。”他说得一派正经,好似当真拿出夫子究学一般的严谨考察态度。
  姜娆没法子,只好握紧衣角紧靠在他身上借力。
  抬眼间余光扫过,只见陈敛此刻眸色格外幽暗,他面带一副认真思量的表情,伸手在她腰际间持续辗转,好不专注。
  她又颤颤巍巍道:“好了没呀。”
  这回,他甚至懒得应答,只发出一声奇怪又磨耳的闷声。
  直至甚久。
  他终于停了手下动作,嗓音暗哑地陈述事实,“嗯,纤腰娇软,是我方才说错了。”
  “……”
  已经软了骨头的姜娆,此时面容都有些恍惚,哪里还有方才要讨债一般的气势,此刻眼神温湿着毫无威慑力,也顾不上自己吃亏讨来的公道。
  只是为了不失面子,又强行板正脸说道,“我就说嘛,这几日都吃得很少,断然不会胖……”
  她的自我澄清还未说完,却被陈敛突然“嘶”的一声打断。
  此时的陈敛状似转致思索,而后又一瞬间的恍然大悟,只见他打量的目光渐渐上移了些,随后犹疑着开口:“等等,莫不是,丰盈在了别处?”
  姜娆察他视线,心口忍不住的烧热,顿时有些慌不择言,声音低微着解释,“那,那里本就该丰盈。”
  见陈敛嘴角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姜娆心跳如擂鼓,不知他言下何意,又看他不肯松手放开自己,只好犹豫着试探性地问道:“你还要,再做辨析吗?”
  闻此言,终是轮到陈敛一瞬的面容微僵。
  这句反问,实叫他意想不到。
  他沉默着垂了下眸,因是俯视下瞩,一番别样景致便瞬时撞进眼帘。
  视野可及皆是壑延谷深,蛊人探究,那湍流着的潺潺水,他想知道伸手亲触的滋味。
  可终究,他还是按捺着及时错开眼,有些事还不到时候。
  陈敛沉重吐息了下,顺势将人松开,声音低哑,“不用了。”
  姜娆望向他眨了眨眼,感觉他脸色似乎变得不太好。
  陈敛稍顿,此刻被人盯得太紧,叫他竟也有点不自然了。
  他回看过去,随后说得十分善解人意,“不是已经抱过了?”
  姜娆不知他这疑问究竟是何意。
  接着又听他开口,似专门为她解惑,“我能感受得出,确是丰盈。”
  果真,大家闺秀听不得这样挑逗的荤语,此言一出,花容上立即肉眼可见的晕染绯红。
  紧接,她又毫无威慑力地瞪过去一眼,映在陈敛眼中却满是风情春水。
  他心中叹息,只觉自己忍耐力实在过人。
  收了那番心思,他好心提醒,“水都快凉了。”
  姜娆回头看了眼浴桶,手指缠在衣带上满是纠结。
  “陈敛,失约算我错了行不行,我日后定补还给你。你如今在这守着,我……我实在难为情,你若不肯出去,可否先背过身?”
  她红着脸同他打商量,上次陪他浸药浴那完全是意外使然,当时也是关心则乱,现下两人状态清醒,再叫她当面脱衣,实在过于羞耻了些。
  陈敛食指按了按眉心,摆出一副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好心模样。
  随后说道:“那你叫我一声,让我听得满意了,我就依言背过身去如何?”
  姜娆不明所以,以为陈敛是要自己叫他的名字。
  于是配合地开口,“陈敛?”
  可对方听完却毫无反应,姜娆顿在原地,更是一脸困惑。
  难道不是这样嘛?
  愁思间,她突然想起今日与朝阳公主在寺院门口对峙之时,朝阳扬言说自己小时候常唤别人作哥哥,不知陈敛可是将这话听进了心里?
  朝阳并未说谎,不过那都是在年幼之时的无意之称。
  小时候怎样称呼自然都不妨事,可长大后她便懂得注意分寸,只唤过自家的二哥哥,其余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再软糯糯的拉着尾音叫出来,总觉得意味变了。
  她声音天生的绵软,叠音叫起来简直就像在无意撒娇,或许依朝阳公主的洪亮嗓门,长大后照旧称呼不会显出什么不妥,可她一副嗓子却是不行,于是便尽量避免这恐引误会的微妙暧昧。
  思及此,姜娆向前挪动半步,小声问道:“你想让我如何叫你?”
  她想率先确认,怕这些猜测只是自己多想。
  陈敛闻言,盯看着她不动,片刻后才不急不缓地说道:“你曾经唤过太子什么?又唤过沈追什么?”
  两个问句,坐实她的猜想。
  陈敛本不想承认,他就是对这个耿耿于怀。
  而且并不是因为今日沈追的所言所行刺激到他,才叫他突然介意,早在太子对姜娆表现出占有企图之时,他就已经暗自有了燥郁情绪。
  他不满,他吃味,他简直嫉妒疯了。
  只一想到姜娆还被别的男人觊觎着,他就烦闷不已,更不要说独自想象出那些画面,在他与姜娆未相识之前,她曾笑脸盈盈的,冲着其他男人一声一声嗲气地唤着哥哥。
  这些臆想出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他知晓这是自我折磨,却愈发难以抚平心绪。
  见姜娆久久不肯开口,他眉头深拧着几步上前,一把将姜娆紧紧搂进怀中,眼底映出的是情深也掩盖不住的戾气。
  “能喊他们,不能喊我是嘛?”
  姜娆脚步悬浮,此刻仿佛是在被他用眼神拷问,她闻言赶紧仔细想了想。
  面对着陈敛,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难以启齿。
  做好一番心理建设,姜娆努了努嘴,终是出了声。
  “哥哥。”
  她小声喃喃,后又赶紧躲进他怀里,顿了好久才又继续低语叫完,“陈敛哥哥……”
  他默默品味半响,眉间终是舒展,后又低头贴近,语气比方才轻快了好多,却依旧不容置哙又略带无耻,“没听清,再叫一声。”
  “……”
  这人实在太坏了。
  不是真的血缘兄妹,她这样叫着实在羞臊得很。
  姜娆受不了他这变着意味的调情,心想自己此刻一定脸热得像颗红透的秋柿,于是赶紧埋头在他怀里,不肯再被他继续盯看。
  “不肯叫?那我不走……”他作势要寻把椅子坐下。
  姜娆心下一惊,赶忙拦住他的动作,开口已是慌不择言,被他一连占了好几声的便宜,“陈敛哥哥,陈敛哥哥……你别……”
  头顶骤然传来男人的淳浑低笑。
  姜娆嘟着嘴,闻声略带不满地抬眼望过去。
  对方也正看着她,他叹息着说道,“我总算知道,为何太子和沈追非要你喊声哥哥来听。”
  他顿了顿,随后将声音压低,又凑近她耳畔,“被你这样多叫几声,我怕是要消受不住了。”
  姜娆懵懵懂懂,总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只是她心里还惦记着其他,没再多想便急忙催促道:“你方才答应过的,我那样叫你,你就会背过身去。”
  幸好陈敛说话算话,直接走远两步背过了身,只是又很快补了一句,“听娆儿妹妹的。”
  “……”
  好羞呀!
  *
  后日。
  祈雨迎神祭礼隆重举行。
  姜娆因着陈敛对沈追的介意,本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可无奈阿姐不知何时已被姜媚儿提前说服,答应与她一同前去观礼。
  因生怕自家姐姐在外吃亏,姜娆纵有不愿也只得跟去。
  进了前堂主院,平民百姓便少了许多。
  之前留于寺中的京城官宦女眷,今日大多出来捧场露面,场面一时间十分热闹。
  想想也是,沈追此番是奉陛下的旨意,特来祈求神灵庇佑国运,若是此时积极参与进来,既是显表对陛下的崇敬,又能体现对僅朝国运的关怀。
  如此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大家自是要凑凑热闹,为自家奋于官场的郎君,寻得个忧国忧民的贤官名声。
  依次落座后,姜家三姐妹自是挨在一起,旁边还有几位熟悉的京中官眷,便由姜媛引领着相互打了声招呼。
  观礼过程难免有些无聊,众人看了一会便都失了新鲜,于是便三三两两聚凑在一处聊起天来。
  中途,姜媚儿出去一趟,回来便端了一壶热酒,依次为在场的观礼者纷纷倒上,姜娆一直留意她的动向,此刻还特意留了个心眼,亲眼瞧着姜媚儿自己率先一饮完毕,这才放下心来,独自饮下半杯。
  不知这是什么酒,入口竟感觉少些辛辣,多了些沁甜。
  于是又继续仰头,饮下了剩余的半杯。
  姜媛见状,笑着拦说:“娆儿这是口渴了?怎喝得这样生猛,小心伤身。”
  “阿姐莫忧,这酒不烈,你仔细品味还能尝出些甘甜呢。”
  姜媛听闻此言,亦好奇地抿下一小口,只是刚一落舌,便被辣得当即直皱眉头。
  于是,只好摇摇头叹道:“许是我着实没有酒量,竟未尝出一丝甘甜。”
  想想阿姐平日里饮食清淡的习惯,姜娆也没觉得有何奇怪。
  却见姜媚儿今日格外的殷勤,当下见着场上人一杯饮下,又特意起身再次斟酒,绕了一大圈,终是辛苦着给所有人都再次倒满了一杯。
  姜娆看了看今日到来的各户官眷,也没有谁家主君是身居高位的,论及朝中地位,自是都比不上她姜府。
  如今姜媚儿上赶着去挨个倒酒,吓得人家笑都不敢再笑,话音也不敢升高,惴惴不安地端起酒杯,身子持正着细细品饮着。
  姜娆摇了摇头,垂眼看见自己的酒杯也被斟满,心想能被姜媚儿诚心伺候的机会实在不多,于是又端起瓷杯喝下一半。
  入口,依旧掺着酒香,泛着甘甜。
  “娆儿妹妹,还需再斟满吗?”
  姜媚儿问了声,却没等姜娆回答,又亲自俯身过去为她倒上。
  而后又为自己着满,举着杯冲姜娆示意。
  “堂姐敬你一杯。”
  姜娆略微审视,总觉她今日行为奇怪,又略有暗指含义,可她确也实实饮下了好几杯,不仅是她,身旁这些女眷所饮,亦皆出自同一壶酒。
  许是自己多心,姜娆放松戒备,同时端起杯子敷衍感谢,“多谢堂姐贴心。”
  一饮毕。
  姜媛侧身过来,又再次嘱咐道:“你们两个,都不可再贪杯了。”
  “听媛姐姐的。”
  姜娆亦点点头,依言放下了杯子。
  眼见姜娆已痛快饮下三杯,姜媚儿眼中倏忽间浮现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静玄师太事先特意交代过,引欢入酒,只饮一杯便会叫人情难自持,两杯沉沦欢海,三杯蚀魂酥骨。
  对于女子而言,其实一杯便足矣。
  可她偏偏要给姜娆下一剂猛料,叫这位名门世家的淑女意识涣散,自我迷失,彻底放下自己一贯自持的高傲身段,再顾不及什么礼仪及廉耻,堕落之仪态,堪比青楼名妓一般放浪形骸。
  那等香艳场面,光想想便叫人觉得痛快,解气!
  姜娆啊姜娆,你未曾涉步东宫的大门,却已先侍了他人,即便你身后有着老侯爷的万千宠爱,也掩盖不了你即将成为僅朝皇室污点的事实。
  以后,旁人再论说起你姜娆的名字,便再不是什么僅朝第一美人的美称,而是实实晦气,不堪的存在。
  姜媚儿及时敛住内心的雀跃,耐心观赏着台前沐礼,此时,她只需安心等待药效发作。
  之后,再添一把真正的火。
  思及此,她将视线扫向台上男子身上。
  祭礼慢慢接近尾声,沈追立于礼台之上拜香,朝阳公主在旁落座一直陪伴身侧,她满心满眼全是台前男子挺正的男子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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