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当初我还害怕得不行,现在一看,嚯,也不知道这些大小伙有没有说亲?”
“你也有意?我正想托良媒婆给我外甥女说个亲呢。”
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槐树另一头坐着的几个老大爷听着,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大当家,大当家!三娘回来了!”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人高马大的鲁爹,也不知这三娘是谁,让他如此激动。大家纷纷起了身,往前探头探脑,想要看看这三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见一个年约三十,姿容秀丽的妇人,挽着未婚女子的发式,挎着大刀风风火火地进了前头的院子,隔了老远还能听到她语气急切地叫喊着,“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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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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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
-完-
第22章 、出门
◎院子里,小怀远正光脚迈着小短腿颤颤巍巍地跨出了人生第一步,◎
院子里,小怀远正光脚迈着小短腿颤颤巍巍地跨出了人生第一步,跌跌撞撞扑进了阿娘的怀里,乐的眉开眼笑。一听到三娘的呼唤,立马好奇地转过头来,看向门口。
刁三娘也不客气,和身后眼巴巴的鲁爹道了别,快步进了门,往石凳上一坐,咕噜咕噜喝下两大杯水后,才开了口,“大当家!”
唤了一声,又没了声音。
方阮阮抱着怀远坐下,见到三娘欲言又止,扭扭捏捏,不由得纳闷道,“三娘什么时候性子这么含蓄了?”
刁三娘轻叹一声,手指摸着水杯杯壁,边说边观察着阮阮的神情,“老爷子身体不行了,就想着见你一面。”
老爷子?
想了好一会,方阮阮才从久远的记忆里回忆起了关于这个老爷子的点点滴滴。
还是老一套棒打鸳鸯的故事,大家千金执迷不悟,爱上了混小子,还为了他抛下父母,远走他乡。
这故事里的鸳鸯,是自己的爹娘。
这老爷子,是自己的外公。
未穿越之前,跟着娘亲东奔西跑,受尽了颠沛流离,最后生了重病的娘亲求上外公,想要见父亲最后一面,盼他派人寻一寻,结果至死也没能盼来想见的人。
因为这件事,当年自己对外公一家都颇为怨恨,听不得三娘提上一句,现在想想,当年怨恨的不过是自己的无能……
穿越过一回,如今倒是能心平静气,超脱出这些情绪,看待这些前尘往事了。
“阮阮,当年你外公确实有派人出去寻过你爹爹,只是报信的人说……说你爹爹早就战死沙场。你外公想拖一拖你娘亲,让她能有个盼头,将病熬过去,这才没有说出实情。”
“阮阮,他已经快七十岁了,重病缠身,就想看你一眼。”
阮阮看着三娘脸上恳求的表情,心不由得软了下来,她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去就是了。”
得到大当家的回应,刁三娘立刻兴奋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我这就给你收拾包袱。你现在去,还能赶得上入冬之前回来。”
结束了一堂课的陆明渊,一进院子就听到了三娘的话,忙问道,“这么赶?现在就出发?是不是太急了些……”
“对了对了,陆先生,还有你,你也得去见见阮阮外公,让他也放放心。”
跟在爹爹后头,在学堂里罚抄回来的三人组也忙问道,“三娘,那我们呢?还有弟弟呢!”
刁三娘看着这三大一小,索性回道,“一起去。”
“不行!”
陆明渊立刻出声反对,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他才赶紧出声解释道,“每日的功课不能停,况且明年二月县试,怀宁可以下场一试,若是跟着我们同去,这一来一回,耽搁多少事。”
嗯……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另外,怀致和怀静,你们可以看着怀宁一个人留在安良村?”
“我们……我们要陪着大哥。”
其实有我在,可以照顾怀宁的……刁三娘看着这友好的三人组,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怎么感觉陆先生这是故意把人都支开了?
【woshinibaba:哦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星辰大海:我赌一根辣条,小陆这是蓄谋想跟我们阮阮单独出门。】
【瓜田李下:这么一来的话,这不就是大当家的蜜月了?】
【可乐可乐:来看看小陆打算如何居心不轨!连这么可爱的小怀远都不带!】
阮阮但笑不语,饶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难得乖巧地没有出声反对。
夫君此意,真是深得我心!
第二日一早,刁三娘就抱过怀远,带着刚刚起床眼巴巴望着爹娘的三人组与阮阮两人道别,交代了让三娘照顾自己的徒弟和娃娃们后,阮阮和陆明渊这才踏上了前往梧洲津南的道路。
说到这梧洲津南,离平洲府,相隔整整大半个月的路程,平洲府位于大齐西北,而梧洲和大齐都城京洲不过隔了两座山脉而已。
论起繁荣程度,两个平洲加起来也比不过梧洲,更何况是梧洲府衙所在的津南!
此刻,一路南下的方阮阮正皱着眉头看着走路一瘸一拐的陆明渊,忍不住出声道,“我还是去买辆马车吧。”
连续几日在马上奔波,苦撑了几日的文弱书生陆明渊还是把大腿擦破了皮,若不是被阮阮发现大腿内侧的裤子上满是血迹,和走路一瘸一拐的姿势,怕不是还要咬牙撑上几日。
陆明渊抿了抿嘴,有些不乐意,“若是被娘子外公看到,怕不会觉得我不够威武,也被外公所不容吧?”
方阮阮嗤笑出声,一把掰过自家夫君的脸,一字一句道,“我是阿娘的女儿,自然青出于蓝胜于蓝,再说,若是外公容不下你,我们便年年带着宁静致远去叨扰他,让他没功夫嫌弃你。”
“当然,外公怕是觉得你这样的才正配得上呢!”
“这是为何?”
“你到了就知道了。”
见阮阮语焉不详,陆明渊好脾气的没有追问。两人牵着马儿进了县城,这里还是平洲界内,最东南边的乐阳县,毗邻株洲,是个颇为繁华的小城。
出了这乐阳县,就进入了株洲,沿着株洲一路南下,行半个月,就能到达津南所在的梧洲。
两人商量好这趟进城,还要备些物资,以供赶路之用。
路上人来人往,夹杂着嘈杂的吆喝声,满满的人间烟火气。阮阮好奇地打量着这儿的风土人情,虽然都是在平洲,可是很显然,一南一北,一东一西,两地百姓无论从方言还是穿着,都有些不同。
“也不知,这梧洲又是什么样子。”
陆明渊接过阮阮递过来的果脯,含在口中,酸酸甜甜,让人口舌生津,“梧洲雨水比平洲多,那儿的园林越往南,越是精致,雕梁画栋,精美异常。说话的口音也更绵软些。”
阮阮深深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点了点头,“到时,定要去好好观赏观赏。”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很快来到了车马行。本打算买了马车车厢就走,阮阮却被集市上的说书人吸引了心神。
“要说咱们大齐,最最英明的的谁?想必大家都猜的到吧,正是咱们当今圣上!前几年,谁家不饿死,冻死个人?嘿,自从咱们英明的圣上下了旨,开了粮仓,搬了救兵,咱们才离了那些苦日子,有闲心在这听小老头儿说书,大家伙儿,你们说是不是?”
“可不是么!”
“今天啊,咱们要说的,不是当今圣上,而是这前朝的大人物,咱们圣上的亲弟弟,明睿太子!”
“传说,明睿太子一生下来,整个京城都霞光漫天,打了两年的辽人当天就传来了投降的消息,这圣上一高兴,直接封了才出生的娃娃做了太子!”
“这是一出生就抱了个金疙瘩呀!可是,这太子,虽然得了好命格,却没有足够好的品行,听说啊,他竟然勾结武将,陷害忠良,害死了边关数十万将士。”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消息传到了京城,圣上震怒,直接气得一病不起!下旨毒杀了太子满门,匆匆传位于咱们圣上后,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呜呼悲哉!”
“这太子真是死有余辜。”
“没错,我跟你们说,我家侄子就是因为这个太子才战死的,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唉……”
“毒杀真是便宜他们了。”
这声声讨伐传入方阮阮和陆明渊的耳中,阮阮一脸意犹未尽,还想再听接下来的故事,没想到一转头,便看到自家夫君惨白着一张脸,嘴唇都抿得发白,眼神里满是嘲讽。
“夫君?你怎么了?可是伤口疼痛?”
“夫君?”
被这声声呼唤唤回了神的陆明渊下意识低头掩下眸中汹涌的情绪,再抬头,已经又变回了那个芝兰玉树的温文书生。
阮阮看着面前这人的神情变化,将疑惑埋在了心底,低声问道,“可要去看大夫?”
陆明渊温和一笑,摇了摇头,“哪有那么柔弱,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阮阮点了点头,将马车装好,让陆明渊躺了进去后,才赶着马车继续往南行进。
也不知是行路颠簸,还是天气炎热,自从出了那乐阳县,陆明渊整个人都蔫蔫的,偶尔还发着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阮阮也未曾追问,想说的人,总会说出来,闭口不言的人,总有他沉默的理由。
“前方有一茶寮,夫君,我们下去歇息会。”
阮阮停了马车,率先往茶寮里走去,“店家,来两碗凉茶。”
“好嘞。富贵,快给二位客人上茶。”
阮阮和陆明渊先后坐下,一边吹着凉风,一边品着凉茶,舒服地连眼睛都迷瞪了起来,困意十足。
“小兔崽子!给我赔钱!”
“大爷,大爷,这跟我没关系啊,我根本没碰到……”
“还想抵赖,我这是上好的和田墨玉,你不碰它,它能好端端摔了?”
头发花白的店家听到前头起了争执,赶忙上前,行礼赔罪,“大爷,大爷,是我们不对,您看要赔多少?”
“这么好的墨玉,至少要一百两!”
“这也……太多了……”,店家愁的眉眼都皱在了一起,拽住了还想争辩的小孙子,说道,“您看,咱们就是小本生意,根本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呀!”
“拿不出来就给我去借,这是一百两银子的借据,我心善,看你们也可怜,允许你们每个月还十两银子。赶紧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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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带的这个小孩应该是明睿太子的吧】
【撒花】
【按爪】
【爪】
-完-
第23章 、到达梧洲
◎店家佝偻着腰背,粗糙的大手抹了把满脸的汗水,眼眶委屈得通红,揽着不知所措的小孙子,颤巍……◎
店家佝偻着腰背,粗糙的大手抹了把满脸的汗水,眼眶委屈得通红,揽着不知所措的小孙子,颤巍巍道,“大爷,我们俩爷孙就靠着这小茶寮生活,一天不过十几文收入,就算把我们卖了也凑不够十两呀,求您行行好。”
“啊呸,穷鬼”,叫嚣的那人,满脸横肉,一副不正经的打扮,此刻目眦欲裂,如同看蝼蚁般看着不停道歉的爷孙俩,“大爷我也不是心狠的,这样好了,你们每个月给我一两银子,再让这小子给我磕二十个响头,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店家好似得了什么天大的恩惠,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摁着小孙子的头,就要磕下去。
“爷爷,我没有,我没有碰到他的玉。”
“我真的没有。”
看到小孙子涨红了脸,无力地辩解着,店家深深叹了口气,在小孙子耳边低声道,“富贵!爷爷知道你没有碰,可是这人是黑风寨的人,我们得罪不起啊!”
“呜呜……”
小孙子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爷爷……我磕,我磕。”
富贵攥紧了拳头,将心头的委屈混着泪水咽了下去,弯了膝盖,正要跪下去。突然,身后有个力量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制止了下跪的动作。他惊讶地往后看去,发现竟然是刚刚要了茶水的那位客人。
“兄台的这位玉,可否给我一看?”
陆明渊好似丝毫没有受到面前凶神恶煞之人的影响,语气是一如往常的沉稳镇定,就像在随口问了句你吃过了吗?
怎么说呢?还……挺帅气的。
“你又是谁?插什么嘴?”
陆明渊拦下要开口的店家,沉声道,“在下偏爱玉石,难得见到传说中的和田墨玉,颇为欣喜,兄台能否容我欣赏一二?”
“呸,哪里来的书呆子,给我走开。”
说着上手就要推过去,陆明渊侧身一躲,轻易躲过了蒲扇一样的大手,心里庆幸,这段时间一直抽时间跟在娘子身后训练,不然,这一巴掌,万一被拍在地上,那也太给娘子丢人了……
“兄台,你这玉既然要他们赔,自然已经属于他们了,总不能签了字,这玉白赔了吧?”
那人细想也对,反正今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怎么也不能赖了这笔账。他索性将碎玉一把扔给一旁瑟缩的爷孙俩,让他们赶紧画押签字。
陆明渊趁机捡起落在地上的碎玉,仔细端详了片刻,又上手搓了搓,心里差点乐出了声。
而前头,在威逼下,店家已经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这位兄台,你这墨玉,怎么还掉色呢?糊的我满手的墨。”
“啊?你胡说什么,你到底有没有见过墨玉,墨玉不就是这样的?我跟你说,你再给我找茬,我就把你头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