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把我头拧下来,这也是块假的墨玉呀。正好,我此行经过县衙,不若就把这块玉交给知县大人评判一二?”
此话一出,那人上手就要来抢夺已经碎成两半的墨玉,陆明渊一个后退,躲闪不及,整个就要往后栽倒。
一旁的阮阮见着自家夫君被欺负,双脚在凳子上一个借力,半空中一个翻滚,轻巧地垫在陆明渊后背,支撑住他倾倒的身体。
“夫君,小心了。”
“多谢娘子……”
方阮阮眼神清冷,直直地望向出手的人,淡淡道,“想明抢?你们黑风寨倒是越活越过去了。”
“你!你又是什么人?我劝你不要淌这趟浑水,不然,哼,我们黑风寨正好缺个压寨夫人,咱们寨主可不介意什么有夫之妇!”
【草莓酱:我突然有点同情这个人,不如让他先跑三十九米吧,阮阮的四十米长刀等会再拔。】
【勇敢牛牛:这个黑风寨寨主道德底线真低啊!阮阮,给他个教训看看。】
【嗷呜一口大铁锅:小陆同学表情好像在说,你们江湖人可真low……】
【非洲黑球:没想到还有人比我还倒霉……】
阮阮冷笑一声,也不废话,手速快的,只能看见动作的残影,下一秒,刚刚还放狠话的人全身上下都被裤腰带卷在了一起,直接团成了一个球,还是能滚的那种。
“去跟你们黑风寨籍如风说一句,若是入冬之前,我回安良村看不到黑风寨的孝敬,那就等着再被我拆一遍寨子吧。”
说完这话,阮阮用力踢出地上的球,看着他哀嚎不断地往山上滚去。
“多谢两位客官。多谢。”
见那恶人终于离开了茶寮,店家忙带着小孙子跪了下来,要给阮阮和陆明渊道谢。
阮阮扶起二人,声线清冷,却带着一股柔意,“画押的借据,你们不用管,到时候就报出我的名号,威风寨方阮阮,他们黑风寨必然不敢欺负你们。”
“嘿嘿,还有个更方便的法子。店家,你拿着这两块碎玉,前往县城玉石轩,只说要卖羊脂白玉。到时,自然会有人给你送上银两。这两块白玉,若是完整,不下千金,现在碎成了两半,恐怕只值个五百两纹银。”
阮阮和爷孙俩纷纷惊讶道,“这白玉如此贵重?”
“这是比墨玉更为稀有的羊脂玉,精光内蕴,色如截脂,虽然比不上京城权贵手里的传世玉,但也算是白璧无瑕,珍贵异常了。”
“啊?”
阮阮愣了愣,“你是说那个傻蛋把好好的玉当成了没用的石头,还染上了浓墨,装成墨玉来讹人?”
陆明渊点了点头,“羊脂白玉极为名贵,向来只进贡皇家,很少流入民间,也难怪他们看走了眼。这玉虽然碎成了两半,但好在尚算完整,做些耳铛,挂坠,也绰绰有余了。”
嗯……吃了没文化的亏……
“这确实是籍如风能做出来的事!”
听了这话,陆明渊眉头一挑,这位籍如风,好似娘子很了解呀!
这头,店家惊喜地接过玉石,带着小孙子千恩万谢,这一上一下,好似在梦里一样,若是有了钱财,不仅不怕黑风寨的人来要债,还能让富贵进学堂念书!
“不过,老人家,切记财不露白,以免招惹上无端的灾祸。”
“是是是!我一定守口如瓶,多谢二位大恩大德,多谢……”
店家拉着小孙子又是跪拜磕头,这二位完全是自家的救命恩人哪!
陆明渊受不得如此大礼,只得拉着阮阮往马车逃去。小孙子富贵见恩人匆匆离去,心头一热,索性将整罐凉茶给他们搬上了马车,面上愧疚无比。
如此大恩,实在无以为报……
好不容易了却这桩事,阮阮和陆明渊又重新上了马车。
这么一出下来,陆明渊之前的落寞倒是驱散了干净,转而琢磨起了这位籍如风,到底是何许人也。
前头,赶着车的阮阮,望着两边倒退的杂草,心头也纳闷了起来,自家这夫君,到底是什么背景?
两人各想各的,反而一路都沉默了下来……
接下来半个月时间,还算一路顺风。生怕见不到刁老爷子最后一面,阮阮和陆明渊紧赶慢赶,终于在十月初九这日,城门下钥之前赶到了梧洲津南。
进了这津南城,阮阮才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大齐的繁华。店肆林立,车马粼粼而来,行人川流不息,连摊贩们穿的衣衫都大多干净整洁,衣料看着也比安阳县好些。
一路问人,二人总算找到了津南刁家的大门。
嗯……娘子好似并未说过,外公家还挺……富贵的。
正红朱漆大门上,悬着一块黑色楠木牌匾,上书两个烫金大字——刁府。
门前两只大石狮子,威武异常,远远望去,有种不容叨扰的霸气。
阮阮望着占地极广的刁府大宅,往事点点滴滴涌入脑中。她冷冷一笑,上前敲响了大门。过了许久,沉重的朱漆大门才被人从里头打开,探出来一个不住打量着的小厮面孔。
“这位夫人是?”
“方阮阮。”
小厮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是,小小姐?”
“刁双儿是我娘。”
得了这回应,小厮猛地缩回了门里,砰的一声将大门重新关了起来,好久都没人来开门。
就……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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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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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初见
◎陆明渊看了眼娘子,生怕她受了冷落,不开心,连忙开口打破了这◎
陆明渊看了眼娘子,生怕她受了冷落,不开心,连忙开口打破了这莫名的气氛,“这刁府还挺大哈,娘子幼时可来过这?”
阮阮看了一眼身旁的陆明渊,见大门还是迟迟不开,索性拉着他后退几步,在石狮子前头席地而坐,淡淡说道,“来过一次,不过被赶出去了。”
呃......是不是保持沉默会好一点?
陆明渊又转头看了看还在紧闭的大门,好奇道,“不知道娘子的外祖父到底是什么样性格的人?”
“小时候见他,觉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陆明渊点了点头,似乎很理解这种感受,悠悠道,“现在再看,可能会有所改变。”
阮阮不置可否,将目光落在面白俊秀的陆明渊身上,“那你呢,这几日,为何总是欲言又止,寡言少语?在想些什么?”
感受着娘子直白的目光,陆明渊又不由得双颊飞起了红云,圆圆的杏眼睁着,很是无辜,“我,没有啊......”
“哦?那你夜里睡觉,喊的什么如风?这位如风是你什么人?亲友?还是故人呢?”
啊......怎么可能喊出了声?
陆明渊眼神慌乱,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石板,嗫嚅道,“都不是。”
阮阮看着他通红的耳垂,还有无比乖巧地后脑勺,淡漠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她凑了上去,低声问道,“那是谁?”
“他不是娘子的故人?那日茶寮,说的黑风寨藉如风。我听娘子谈到他,语气颇为熟稔,想来应该认识好久吧。”
阮阮没想到自家夫君琢磨了这么久,心里甜滋滋,但话里半点未露,“他不过是我手下败将,我可半点没将心思放他身上。”
听到这里,陆明渊极力压制住自己翘起的嘴角,也装作淡漠的样子,回道,“那这位藉如风,可是为娘子所倾倒?”
阮阮往后靠着石狮子,捻了捻手指,“那我可就不清楚了,毕竟我手下败将,不知有多少。这些个粗汉子,我也不乐意去琢磨他们。”
【小仙女本仙:哦哟!阮阮女王拽拽的。】
【无忧:就是就是!可别琢磨他们,也别同情他们,女人同情男人是厄运的开始。】
【woshinibaba: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可乐可乐:嗯嗯,楼上的除外,毕竟是我儿子!】
【woshinibaba:嗯嗯嗯?】
而这头,陆明渊得了阮阮的回答,也有些好笑自己之前莫名其妙的纠结,他心头叹了口气,不知不觉,娘子就占据了心中好大一块地位,也不知娘子是否也如自己一般......
“吱呀--”
突然,身后厚重的大门传来了声响,听到后面终于有了动静,两人同时回头看去,只见一对貌美的女子从里头走了出来,一个身着鹅黄裙衫,一个则是翠绿裙衫,看着很是养眼。
很像夫君做的丝瓜炒蛋。
出来的姐妹花互相对视了一眼,款款走向仍旧坐在地上的阮阮和陆明渊面前,屈膝行礼,“刁宁儿/刁静儿,见过表姑姑,表姑夫。”
陆明渊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收敛了刚刚的笑意,表情很是郑重,辈分这么大,可不得庄重一点么。
刁静儿偷偷打量着面前的姑姑,表姑姑明艳动人,美貌不输刁家最貌美的大姐姐,甚至更胜一筹,可惜早早嫁了人,还嫁在了如此偏僻的乡野间。
而刁宁儿则是看着表姑父,温文尔雅,斯斯文文,一看就是个俊俏的读书郎,也不知学问如何,若是表姑父能中个进士……
想到这里,心头就是一阵激动,连带着看陆明渊的目光都火热了起来。
不过几息时间,刁家姐妹花脑袋瓜里已经百转千回了好几次。
回过神来,两人一左一右上前,将要起身的阮阮和陆明渊小心翼翼地搀扶了起来,等他们站稳,才放了手,在前头带路,“表姑姑,表姑父,快随我们来,家里特意把姑奶奶年轻时的闺房重新修整了一番,就等着你们来住进去呢。”
“哦,好好好”,陆明渊自然地牵过娘子的手,跟在姐们花后头,进了刁府,边走边说道,“我和娘子来时匆忙,倒是未来得及准备各位的见面礼。”
刁宁儿捂唇一笑,甜甜道,“是我们准备不周,未及时通知姑姑和姑父。”
刁静儿也是低头一笑,阮阮眼尖地没有漏掉她嘴角一笑而过的嘲讽。
“这里便是姑奶奶出嫁,哦不,年轻时住的青梧院。”
刁静儿一边走,一边做着介绍,“这青梧院是咱们刁府位置最好的院子,因为曾祖父的关系,荒置了多年,我也是借姑姑的福,才能看到这个院子盛时的全貌。”
刁宁儿扯过自家妹妹,白了她一眼后,才接着说道,“姑姑,姑父,这一路路途遥远,你们好生歇息,等明日,咱们再去见曾祖父。”
“也好”,阮阮抚摸着院子一旁的秋千,神色莫名,“你们退下吧。”
“是。”
姐妹花又对视了一眼后,才乖乖行礼,退了出去。偌大的院子里,只留下了阮阮和陆明渊,还有四个粗使丫鬟。
陆明渊见娘子情绪不佳,随即挥散了几个丫鬟,听到娘子低声道,“来陪我逛逛。”
陆明渊欣然前往,两人牵着手,慢慢走着,将整个青梧院都摸索了一遍。
最后,陆明渊得出一个结论,当年,岳母的确在刁府很受宠。看院里精致的亭台楼阁,低调雅致又不失贵重的装饰,就能知道,刁老爷子确实极为宠爱这位排行第二的女儿。
而出了院子的刁宁儿和刁静儿姐妹花,脸上温婉的笑立马消失不见,两人相看两厌地离得一米远。
刁宁儿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他们都是瞎子,聋子吗?听不出你语中的深义?竟然如此按捺不住你的情绪。”
刁静儿怒极反笑,“不过是乡野山间跑来的穷亲戚,你还当是什么贵客?”
“那是曾祖父最疼爱的女儿,你说是穷亲戚?”
“不是穷亲戚是什么?聘则为妻奔为妾,刁双儿她自愿无媒苟合,离了刁家,我还腆着脸把她的女儿真当姑姑孝敬吗?”
“呵,这话,你明日就当着曾祖父的面说上一次。”
“我......我......”
刁静儿被戳到痛处,吓得结结巴巴,不敢反驳。曾祖父积威甚重,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对逝去的姑奶奶如此不敬,怕是要把自己当着爹娘的面打死。
看着刁宁儿离去的背影,她恨恨地踢了脚边的花草,哼!日后再来看这个姑姑在刁府如何自处。
刁静儿憋着一股郁气,回到了自家的清风苑,还没进门,便听到娘亲大着嗓门,在训着弟弟,“你个小崽子,赶快来给我背书。几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若是不好好念书,就要学你那没用的堂兄,闯南走北,尽做些走镖的粗活。到时候,爹娘还能指望上你吗?”
“走镖不挺好嘛!”
“好你个头。”
只听得屋内啪的一声,接着便是呜呜的哭声。刁静儿不耐烦地掀了帘子,往屋后走去,“阿娘,轩儿都要被你打傻了。”
“哪里是被我打的,他就是个木头,都七岁了,三字经还没背下来。”
刁轩儿见亲姐救场,捂着脸颊躲到了姐姐身后。刘氏见儿子如此懦弱,索性眼不见为净,挥退了小儿子,牵着女儿的手,进了内室。
“怎么样?你姑奶奶的女儿看着如何?”
刁静儿回忆了一番,只记得方阮阮冷漠又美艳的面孔,还有那好似看穿一切的眼神,以及她身旁还算气宇轩昂,芝兰玉树的表姑父。
“不怎么样,摆着一副欠了她许多的臭脸,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一句。”
作者有话说:
mary是我的表姑姑
三十多
依然粉嫩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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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撒花】
【曾祖父吧,那两个人叫女主的祖父】
【爪】
-完-
第25章 、刁府
◎“什么欠她的,这刁家的家产还能分给外嫁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