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起听内侍宣读圣旨:“陛下诏曰:工部属水部员外郎单祺之长女单薇,勤修有容、静女其姝、宜室宜家,特聘于东平王之长子檀晖为妇,共修百年,永以为好……”
“老爷——!”
随着母亲的一声惊呼,父亲在我们面前轰然倒下。
他初闻噩耗,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竟然气至昏厥,吓得我们一家人都着了慌。
东平王和王妃见状走过来,为维持面上的客气,稍微关心了几句,然后回头跟人说请郎中过来。
我和姐姐一同围至父亲身边,先安慰急得没主意的母亲,又叫人拿水过来。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父亲因为气晕过去,所以没有看见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一片混乱中,东平王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片刻,若有所思,然后回头别有深意地看了看自己尚未婚配的次子。
似乎是想着既然已经薅了羊毛,那干脆先逮着一只羊薅完。
我被吓得冷汗直流,拼命掐着父亲的人中,想把他叫起来问清楚:
我家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奸臣给盯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一家姓单(音:扇),女主叫单翎。
男主姓檀,名旆(音:配)。
股肱(音:公)之臣:股,大腿;肱,胳膊由肘到肩的部分; 股肱之臣,辅佐帝王的重臣,也喻为十分亲近且办事得力的人。——该解释来自于百度百科
第2章 隐情
好在父亲昏迷的程度不是很深,在我大力按压人中穴的努力之下,父亲怪叫一声醒了过来。
东平王看到父亲苏醒,随之展露笑颜,而清醒不久的父亲,眯缝着眼睛环视众人,等把视线挪到东平王身上以后,两眼一翻差点又要背过气去。
内侍也急了,赶忙捧着圣旨过来帮忙,他跪在父亲身旁的空地上,对父亲喊道:“单大人你先别晕,你还没接旨——”
母亲揽着父亲的肩,努力想把他扶正,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单祺你别吓我,你千万不能有事——”
父亲一直身体康健,我很少见他这样,脆弱的样子叫我害怕,为了防止自己呜咽出声,我干脆闭着嘴没有出声,趁没人注意,偷偷举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姐姐被吓得更懵,呆呆地跪坐在我身边,没有任何动作,犹如一尊石像。
父亲在众人的呼喊之下缓缓回过劲来,喘了几口气后,由母亲扶着站起身来。
父亲抖了抖压皱的袖子,对东平王行礼道:“见、见笑……”
“无妨。”东平王看着父亲,用甚是关怀的语气道:“单大人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要不要先去休息,让郎中过来再看看?”
“不用……”父亲虚弱地笑着,从内侍手里拿过圣旨,端正站好,平复了气息以后,镇定地念出那三个字:“臣接旨。”
东平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父亲道:“单大人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父亲说自己没事,坚持送东平王出府,东平王也没再推辞。
父亲要送,我和母亲以及姐姐自然要跟随。
到了府门外,东平王和父亲说着告别的话,我突然发觉姐姐没在身边,转头去找,差点被自己看到的一幕惊掉下巴——
东平王世子檀晖似乎拿着一样东西递到姐姐面前,但姐姐只是垂眸看着那样东西,双手背在身后不肯接。
檀晖对付的办法也很直接——他伸手把姐姐的左手从背后拉出来,打开她的手掌,把东西放进她手里。
因为檀晖背对着我,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所以我看不见他给姐姐的是什么,等他给完以后转身,我也同时收回了视线,免得被他发现我在偷窥。
但这个场景已经深深印在我脑海里,让我没办法忽视。
送走东平王后,我们一家回到府里,看着堆了满院子的聘礼,相顾无言。
发生这种事,我们自然没了出游的心情,父母撇下我和姐姐去房中议事,姐姐也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房间。
入夜。
我推开姐姐的房门走进去,看到她双手交叠放,半趴在房正中的桌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忽明忽暗的灯火。
桌上除了灯座以外还有一样东西,大概就是檀晖今天给她的,我用眼睛往那儿一扫,发现是她经常佩戴的玉蝉。
用翡翠雕刻而成的玉蝉在灯光之下更显莹润,我看了这东西十几年,应该不会认错。
那是我的推断有错?
又或者……檀晖侮辱了姐姐拿这个玉蝉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