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盯上我家了——桓婧
时间:2022-03-09 07:17:49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次把视线转到姐姐身上,仔细分辨了她脸上的表情,觉得似乎……应该不会有那么过分,是我想多。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在姐姐对面坐下,她察觉到我的动作,终于回过神来,坐直了身体。

  “东平王世子怎么会拿着你的玉蝉?”我状似无意地问。

  “大概是跟在我后面,看见我丢了,顺道捡回来的。”姐姐说出自己的推测,呢喃着道:“他那么生气……”

  我越听越糊涂:“你为什么要丢自己的玉蝉?”

  “不想看见它想起……”姐姐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我抬头看向她,发现她的眼眶逐渐发红。

  我意识到檀晖跟姐姐之间发生了点什么,而我居然不知道?

  这简直匪夷所思,我和姐姐几乎天天都在一起,晚上也经常一块睡,我以为她没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不过……嗯,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生活实属正常。

  我试探着问:“你们……单独见过面?”

  我其实不是那么强烈地想打听姐姐的私事,奈何我身负使命而来,不问清楚不行。

  姐姐对我没有戒心,苦笑数声,笑过以后,和盘托出:“连上今天,他已经帮我找回了三次玉蝉。”

  第一次是赛诗会,檀晖把玉蝉给她时说:“你在诗里拐着弯骂对手,骂得挺狠。”

  姐姐震惊地问:“你听出来了?!”

  檀晖笑着说:“在你们士族眼里,我是不是就该不学无术?”

  姐姐慌忙否认,然后在回家的路上跟檀晖聊了许多,她又胡编乱造了几首诗,都被檀晖听出了深意,于是深觉此人是知己。

  第二次是蹴鞠赛,那天大家踢得太过上头,下起小雨也不肯停,直到姐姐摔了个狗啃泥,双方才同意终止比赛。

  姐姐没注意玉蝉掉了,第二天回去找时,檀晖坐在那儿,守株待兔般等她:

  “今天营里的兄弟们在此处训练,碰巧发现了你的玉蝉,你跟人蹴鞠也不摘下来?”

  姐姐说她戴着玉蝉运气好,当然不摘。

  檀晖闻言便看着她笑:“这么重要的东西,可别再弄丢了。”

  这两次都是姐姐自己回原地去找,没带上我,难怪我不知道。

  “你们两情相悦!”我听完以后得出结论。

  我极少见她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我讲述有关一个人的点点滴滴,姐姐肯定动心了,不用猜。

  陛下赐婚,是正经做了回月老,顺应了他们的意愿,可是……

  “我们不能在一起。”姐姐垂下眼帘,语气绝望地道,“今天你也看到了,父亲气至昏厥——我们两家分属不同的派系,以后必定要争个输赢,即使在其中侥幸活下来,等纷争结束开始清算的时候,我和他,肯定有一个人不能活。

  “从两派开始争斗的那一天起,所有上船的人,就再没回头路可言。”

  我想安慰姐姐,却又讲不出什么话来。

  劝她别那么悲观?劝她人生得意须尽欢?有花堪折直须折?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让姐姐早点休息,从她的房里退出,又去了父母那里,把姐姐的事告诉了他们。

  “既是两情相悦,那便遵旨罢。”父亲放下空了的茶杯,“我原本担心她不喜欢这桩婚事。”

  “可是,爹,你怎么办?”我问,“以后你就是东平王的亲家,朝堂之上……其他人会怎么看你?”

  受排挤是肯定的吧?而且还是两头堵,受夹板气。

  “不必担心。”父亲说,“为官数十载,什么场面没见过?要是因为这样就乱了阵脚,那我早该辞官归隐。”

  我疑惑地看着父亲。

  诚然,这样稳重的样子才该是他,那今天他被气至昏厥……难不成是演的?

  父亲给自己续满了杯子,完全不回应我疑惑的眼神,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时间太晚,我不得不在母亲的催促下起身回去睡觉,话也来不及问,不过我后来想,即使问了,父亲大概也不会答我,所以没什么必要。

  姐姐大概需要一个人好好休息,我决定不去打扰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父亲曾经称赞过我,说我很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将之风,无论白天发生多大的事,晚上只要一沾枕头就能睡得像头死猪。

  他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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