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六哥儿的妻子,可真是个美人,那双眼睛甚是美。”
“皇后娘娘谬赞。”
“我且问你,太子妃对你与六哥儿下药,你心下如何思想?”
太王妃与苏灵咚皆未料到谢皇后会如此直接爽快。
苏灵咚忙起身答道:“蒙皇后娘娘体恤关怀,现今臣妾与孟郡王皆已无碍。那日发生之事,婚宴上宾客众多,我等虽知是太子妃所为,然对外亦只宣称是府上侍女嫉恨于心、迷了脑子方做出失常之事,并未言有损官家之语。
“太子妃此举,臣妾实不知所谓何故,孟郡王亦不明就里,若能问清缘故,倘或许可让我夫妇有错改之,无则加勉。
“我父得知此事,定是因那坊间小报,未料他竟爱女心切,扰了皇上与皇后清心。
“臣妾斗胆,恳请皇上皇后恕罪。”说完,她又行了一礼。
“你们又何罪之有?物不平则鸣,人不平则言。”皇后一脸温和,“王妃妹妹以为该当如何?”
太王妃答道:“愿凭皇后娘娘定夺。”
“郡 * 王妃又以为如何?”
“臣妾亦以为然,愿凭皇后娘娘定夺。”
“唉!李凤娘这冤家,尽给我们惹麻烦。”谢皇后一叹,“你二人且回罢,我与皇上自会为你们做主。这事,你们处理得很好。”
“谢皇后娘娘。”婆媳二人一同起身拜别。
“且慢,我有一份见面礼给郡王妃。”
谢皇后看了看身边的宫女,那宫女福了福身,后退转身到一旁的桌上取来备好的礼物,递给了苏灵咚。
“多谢皇后娘娘垂爱。”苏灵咚先拜谢,方才接礼,转身交给不远处的青梅。
“妹妹先行告退。”太王妃又道。
“郡王妃令我想起嘉国公主,”谢皇后忽想起去了的公主,便又问了一句,“不知你芳龄几何?”
“臣妾属虎,到五月底方年满二十。”
“那要比嘉国公主小三四岁。”谢皇后起身,“可惜我一无所出,若有你这样一个女儿该多好!”
“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举我宋国年轻女子,便都是皇后娘娘之女。”
“小嘴怪甜的,怪道人们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袄。”
“若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妾愿孝敬皇后娘娘。”
“好好好,六哥儿是我侄儿,论理我们亦是一家人。”
她们三人边说边笑,出了殿门方散了。
#
太王妃与苏灵咚离了皇宫,午膳过后,谢皇后便令女官去传太子妃。
不多时,盛装的李凤娘便到了,直至仁明殿外,她方慢慢地下轿,想了一路,对皇后传她所为何事终是不得已要领。
一进仁明殿,谢皇后一见她那头闪耀的钗饰,那身奢华的穿着,再想想苏灵咚的素雅,同是女人,果然各不相同,为何自家息妇总令人头痛不已?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李凤娘因谢皇后并非太子生母,从未称谢皇后为母后。
“免礼罢。”谢皇后皱眉,“你可知我为何传你?”
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李凤娘自知树敌颇多。宫里嫉恨她的亦非一个两个,不过她秉持的乃是不遭人妒是庸才的人生原则,行事从不加收敛。
被传,她早有了被批的觉悟。“皇后娘娘亦不必拐弯抹角,有何事还请明言直示,我东宫虽不若仁明殿,但每日大大小小的事情亦有几十上百件,我又怎知皇后娘娘传我所为何事?”
“放肆!你入宫这么多年,依然如此我行我素,目无尊长,心无尊卑,给我跪下!”谢皇后向来脾气极好,然被太子妃顶撞每每亦会被气得火冒三丈。
“皇后娘娘对臣妾有偏见亦非一年两年,只是,还请勿要为我气坏凤体,免得太子又怪臣妾不懂孝道。”李凤娘说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下跪,心里咒着,老东西,找我什么事,还不快快说来,好让我心中痛快些。
“你张口如此,又做出那不着调之事,竟遑论孝道?”
“臣妾自上次太上皇后命我抄写《金刚经》、皇后娘娘命我背诵《女论语》以来, * 一直相夫教子,并未行出格之事,亦未言乖张之语,日日谨遵皇后娘娘教导,不敢行差做错。连日来,臣妾亦将东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又夜夜为皇上皇后祈福。此番训诫,实在冤枉,臣妾——”
“冤枉?”谢皇后打断太子妃,“本宫哪一件事情冤枉过你?那些你分内之事,勿须再多言语。每一次喧你到仁明殿,所为何事你心知肚明,若想不起来,便一直跪着,直到你想起再理论!”
李凤娘登时慌了,若要将最近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不入皇后法眼的事情说出来,那少说亦也十几件,她实在料不到皇后会一反常态,眼看着她就要离殿,这样跪下去如何得了,膝盖跪坏了疼的还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