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守寡的第七年(女尊)——盐水祭司
时间:2022-03-09 07:38:15

  文莺眨了眨眼睛,确认道:“可今日孙芹并未去宋府......”
  “你去等着便是。”魏堇歆抬眸,“办好了朕自有赏赐。”
  文莺咽了咽口水,每回陛下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时,就会另外给她一份赏,文莺才知陛下是认真的,立即回了句:“臣不敢!”这才急急出宫。
  此时此刻,宋云修刚沐洗过换了衣服,正欲去厨房瞧瞧被他搁置的那些药罐子,却见是母亲身边的王大娘过来道:“大人说请公子去前院一叙。”
  宋云修顿了顿,有些舍不下这些个瓶瓶罐罐,问:“母亲找我何事?”
  素日里王大娘时常做些好吃的点心给宋家三个兄妹吃,眼里已将她们当作了自己的孩儿,她憨厚地笑道:“好像是说亲的事,今日孙府的孙大人过来了,言语间暗示想要见公子一面。”
  “母亲同意了?”宋云修皱起眉。
  王大娘悻悻道:“孙大人十分热情,大人便只说是见见,请公子过去一趟倒也无妨。”
  既是客来,他有意避着却是失了礼数。再者平时上朝时又不是没有见过。
  宋云修眸色略暗,道:“我去一见便是。”
  王大娘便高高兴兴地领着宋云修前去。
  客室之中,孙月槐正与宋飞雪闲谈吃茶,眼睛却不住瞄着门口。她那二女儿是自幼给娇宠惯了的,不知在何处相中了宋府的公子,非要她来说亲,孙月槐招架不住,便腆着张脸来了。
  等了半晌,门边传来脚步声,孙月槐立刻坐起身子。
  她以往都不曾好好看过这位太傅,今日为给女儿留着心,她便仔细端详起来。
  发如浓云、肤如凝脂、唇如花瓣,一映入眼帘便让人觉得品貌不俗、俊美如谪仙。
  他生得并非婉转妩媚,而是骨相大气,温雅天成,好似生来就是要抬去做正夫的,周身气度不落凡俗。
  孙月槐越瞧越满意,全然没注意身侧的宋飞雪脸色黑了黑,她起身热情道:“太傅大人好,今日我来,也是问问陛下情况如何?这一连罢朝多日,我等也是忧心不已。”
  宋云修略一回礼,平淡道:“孙大人放心,陛下已无大碍。”
  孙月槐笑着再度坐下,看着窗外的景色,忧心道:“傍晚怕是要起风,我急着探问陛下病情,着急来了,才想起连件披风也没带。”
  “小月,你赶紧回府替我拿一件过来。”
  她话说得自然,宋飞雪与宋云修母子二人对看一眼却是心知肚明。
  这怕便是寻个由头,让孙家的二姑娘来府上一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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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朕脾气不好是天生的
  院子里种着一棵枇杷树,所生的翠叶黑漆漆的,上面盖满了雪。
  宋云棠清理完荷塘,百无聊赖地拉着妹妹闲转,不知想到什么,愤愤地踩了枇杷树一脚,树上落雪纷纷,全都堆到了宋云寄的小脑袋上。
  宋云寄睁眼看着她,宋云棠嘿嘿地替妹妹扫雪,一边扫一边说:“今日孙月槐是来府上说亲的,你知不知道?”
  宋云寄眨了眨眼,问:“她替谁说亲呀?她家有儿郎吗?”
  “笨!”宋云棠敲了下她的脑袋瓜,“自然是看上咱哥了!”
  “那怎么行?”宋云寄委委屈屈地摸了摸自己发痛的脑壳,软着声气道,“她都那么大年纪了,身体怕是不中用了罢?”
  宋云棠没好气地看了宋云寄一眼,道:“她是为她二女儿孙芹说亲。”
  “孙芹?”宋云寄偏着脑袋想,想了半天,终于在脑海中拼凑出个人模样来。
  她是见过的,大约去年秋天,她在街上看见孙芹爬上枝头,穿着白色短襟褐色长裤,拿着杆子打柿子。
  宋云寄从没见过人打柿子,觉得有趣,站在树下看了一会儿。
  谁知孙芹瞧见了她,笑着摆摆手,将一个柿子丢了过来,声音清脆:“小女郎,自家种的,尝一个试试。”
  宋云寄道了谢,拿着柿子回家给哥哥吃了。
  “啊......”她回忆得真真切切,高兴起来,“她们之前就是有缘分在的,孙芹看上哥哥,也不奇怪!”
  这段往事宋云棠并不知情,只皱眉看了宋云寄一眼,“我听说她性子软弱,又比咱哥小一岁。”
  宋云寄认认真真想了一会儿,道:“道听途说来的东西,怎能轻信?找个机会试她一试便知。”
  二人蹲在树下,认认真真地商量起来。
  客室中的孙月槐还在等人,她十分热情地与宋飞雪交谈,扯了不少八竿子打不着的闲题,气氛倒也不算冷落,只是宋云修的双手有些发凉。
  他好几次想开口向孙月槐说明,即便是嫁人,他也绝不会闲在家中绣花,照样日日都去上朝。
  可每次他刚想说时,就被孙月槐适时出声打断,又接起一个话题来。
  这似乎是宋云修等得最漫长的半个时辰,他如坐针毡,偷偷望了母亲好几眼,希望母亲能领会他的意思。
  半个时辰后,被孙月槐支去取衣服的小月着急忙慌地跑进来,紧着附耳对孙月槐说了几句话。
  “什么!?”孙月槐大惊失色震喊一声,随后急忙看了眼宋飞雪和宋云修,赔了声笑,才压低声音又说了几句,然后匆匆辞别。
  临走时不忘对宋云修笑着点了下头,让宋云修觉得浑身不适。
  “孙大人怎么走了?”宋云修问。
  宋飞雪默了默,道:“我刚刚隐约听见,她问了一句伤得重吗,可染了风寒。”
  如此说来,大约是她的哪个女儿出了事。
  宋云修暗松了口气,这才有机会说:“母亲,下次再有人说亲,直接拒绝便可。”
  宋飞雪自然也如此作想,她看不上孙家,但对宋云修的态度却不肯苟同,沉下声道:“什么拒绝!你难道要一辈子做官,不成亲了吗?”
  宋云修不说话了,只拿水润的眸子静静看着她。
  宋飞雪被看得又生出万般无奈,重重叹了声气。
  她语重心长道:“云修,人是要为自己活着的。”
  “我知道了,母亲。”他答得很快,却只说知道了,旁的一字不提。
  宋飞雪皱紧了眉,摇着头回房中去了。
  夜晚房中,宋云修默声给自己腕上上药。
  他受伤的事并未告诉母亲,那一下划得极深,几可见骨,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难以痊愈。
  腕上的细布已经渗出血迹,止血药又多有刺痛之感,宋云修咬牙上完了药,一圈圈自己缠着布条。
  今日,又有了一事不同。
  前世他与孙家姑娘见了一面,那次的见面好似让孙家姑娘觉得她们的关系成了理所当然一般,经常不顾她人眼光,在宫外等他下朝。
  虽然宋云修已极力拒绝并从未和她同处一车,但还是惹出不少风言风语。
  今日却未再相见,中途发生了什么意外。
  宋云修想,难道重生一回,也不是事事都一样的吗?是不是只有必然发生之事才会一一如前,而像见不见面这种事自有机缘,成或不成全在天意。
  那陛下的病呢?宋云修想起鸣鸾宫内她面无人色、气息微弱躺着的画面就心口一阵阵发闷,他想,这病是一定要治好的,否则这样的事再来一次如何是好?
  宋云修睡意全无,起身便出了屋子,转而去向厨房。
  翌日早朝,魏堇歆面色如常地出现在诸位大臣面前,俱无异样,可算让提心吊胆的众人松了口气。
  不过她们今日都摸不透陛下心情如何,一个个只好安静如鸡,等着魏堇歆自己看完奏折发问。
  魏堇歆丢下一本奏折,看了眼队列中的孙月槐,勾唇道:“朕听说孙大人的爱女身体抱恙,可有大碍?”
  孙月槐受宠若惊地出列,伏礼拜道:“多谢陛下挂怀,小女若知,必能速速痊愈!”
  她话虽如此,眉间却隐有忧色。
  她那二女儿孙芹,昨夜意外失足落水,掉进了护城河的冰窟窿里,打捞了半天才捞上来,等送回家已是气息奄奄,昨夜又是连夜高烧,今晨她出府时病情还未好转。
  魏堇歆轻轻笑了一声,道:“一会儿朕让文莺送了山参过去,你们孙家家荫不错,朕还是很看重的。”
  “多谢陛下!”孙月槐心道原来陛下对她孙氏看重至此,感激涕零无以言表,又是对着魏堇歆拜了三拜。
  寒暄之后,这才又转谈正事,有人上言钦差大臣古莲已至沥阳,正在体察民情,具体事例会一一写在信中,不日抵达京城。
  详谈过程中,魏堇歆余光看见宋云修身形似乎有几分晃动,她皱了下眉,耐着性子又听一位大臣禀完事宜,顿时拉了脸道:“朕乏了,退朝。”
  大臣们对陛下突如其来的脾气已经司空见惯,干脆地跪地拜别。
  魏堇歆不走,这些人是不会抬头的,她刚起身,发现身边的宋云修却仍然站着,她见宋云修脸色不佳,昏昏沉沉,低声道:“要睡便回家去。”
  她说完,宋云修如梦初醒,立即清醒过来,才发现早朝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所有人都跪送陛下。
  他面露羞愧,魏堇歆却不听他解释,率先一步走出朝露殿,宋云修即刻紧随其后。
  等群臣起身时,只看见凤椅上是空的,太傅大人也不见了。
  魏堇歆朱红的身影大步走在白玉阶梯上,她一言不发,文莺也只低头跟在身后,快步走着。
  许是被寒风吹了吹,宋云修头脑愈发昏沉起来,他只顾着跟上陛下的步伐,眼中的景物却渐渐模糊起来。
  “太傅!”文莺走在这二人身后,见宋云修摇摇欲坠,忍不住出声提醒一句,宋云修一怔,再度抬头,便正对上魏堇歆乌黑阴沉的凤目。
  “去承光殿。”魏堇歆掠了他一眼,心想这人今日是怎么了,倒也没有多问,宋云修如何是宋家的事,与她有何干系。
  待魏堇歆和宋云修迈入承光殿,文莺便止住了脚步,给身后随行的宫人也使了个眼色,一队人便立足在殿外听候吩咐。
  这次踏入承光殿时,宋云修特地留意,他发现那块多出来的木头真的不见了,被修补得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心怀一股莫名,悄悄地看了陛下一眼。
  昨夜魏堇歆看折子熬到后半夜,此时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着,想是不久便要开始头疼,心中升起一股烦躁。
  她乃一朝天子,难道要永远为这等小病左右吗?
  然在她阖目养神片刻后,晕眩之症竟减轻些许。
  魏堇歆颇感意外,她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宋云修,索性不再与他接话,专心致志批着自己的折子。
  可她控制得住自己不说话,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他。
  不到半个时辰,她发觉宋云修身形又有些晃动,面色更加苍白。
  “里间有一张榻。”魏堇歆忍不住开口。
  宋云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陛下是在同他说话,赶忙起身道:“微臣无事。”
  很好。
  魏堇歆扫了他一眼,随手抓起几本奏折扔给他,那几本都是绿色封皮,不会有什么要事在内。
  “既无事,便将这些处理了。”
  宋云修弯身拾起那十数本奏折,自然也知这些奏折中的都是坊间小事,默默坐着批了。
  可他前因守着魏堇歆已是几天没合眼,又失血过多,虽上了药,昨夜歇下已是天明,只堪堪睡了半个时辰,现在他坐着,由桌案撑着身子,可晕眩感却渐渐强烈起来。
  “宋云修!”
  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然后整个人神经一松,彻底没了知觉。
  魏堇歆的脸色更加不豫几分,她丢下朱笔,唤来了人,叫人扶着宋云修到里间那张榻上去歇着。
  “传太医给他看看。”魏堇歆道了一声,十分不满地打量了下这承光殿,忽然觉得无比晦气。
  文莺应下后,魏堇歆便不打算再在此处待着了,只她目光下移,在宋云修放在坐过的那张案角发现一点红色,像是墨迹。
  魏堇歆弯身,指尖点了那朱红,轻轻碾了碾。
  这并非墨迹,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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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可怜的太傅
  魏堇歆怔了怔,染血的指尖放在鼻尖轻嗅,想起宋云修一直苍白的面色。
  她随太医进去,亲眼看着太医卷起宋云修的袖管,露出腕上渗血的白布,似乎缠得不大好,有些松散了,不知是谁给他缠的,一点也不尽心。
  白布被慢慢解开,皓腕上一道伤痕深可见骨,还在往外渗着血,这样细的口子,绝不是刀划出来的。魏堇歆一顿,忽然拿下自己发间的凤钗看了一眼,若是用这个,伤口似乎吻合。
  难道那不是梦,是真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
  “文莺。”魏堇歆忽道,“朕那日,是如何醒的?”
  文莺眸色微闪,如实道:“臣不知,只是那日臣进去时,看见太傅大人割破了手腕给陛下喂血。”
  须臾,她又补充:“那时,齐如玉已经回府。”
  “知道了。”魏堇歆目光复杂,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瓶子递给太医,亲眼看着太医上药。
  这药是宫里特制的,别处没有,是魏堇歆让太医院制的,用来给地牢里那些缺眼断腿的犯人使用,没想到头回用在正道上。
  似乎有些疼,她见宋云修在梦中也皱起眉。
  承光殿内,魏堇歆长身而立,眼神深邃无波。
  从幼时起,宋云修便不是有主意的人,他小时候经常听他爹的,后来又事事对她百依百顺,这次宋云修入朝为官,会是宋飞雪授意吗?
  他冒着被天下人议论的风险,冒着宋家全家被斩首的风险,不顾一切地来做这个太傅,究竟是为了什么?宋云修凭什么肯定,她就会答应呢?
  魏堇歆想起殿试那日,是宋云修将那几条签子分发给了韩月她们,他是如何得知哪些签条上写的是什么,又是如何恰好避开了腰斩的那支呢?
  文莺说她昏迷时,是宋云修给她喂血,这法子他是从何得来的?当时她仿佛身在梦中,忽然觉得胸口窒息不已,紧接着就看到宋云修浑身染血,跪在地上,模样可怜极了,然后不知怎的,她就转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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