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成了皇帝的白月光——十方寐
时间:2022-03-09 07:39:49

  楚策安打断他的话,径直问道:“一夜?那她呢,她可好?”
  勒云虽不知陛下为何昨天去了宋姑娘的院落里,回来之时心口上就插着陛下自己的剑,但他知道的是宋姑娘今儿瞧着却是无一不好的。
  他瞧着陛下神色焦急,老老实实说道:“今儿我还瞧见了宋姑娘带着秋月出了门,派着保护的侍卫说是姑娘的去哪花楼里玩了晌午,现下有些乏了,就在屋子里躺着休息了。”
  楚策安点了点头,这才有些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心口,但心下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说:“放一把椅子到墙角,扶着朕去哪里坐一会儿,我听听她的呼吸,如今这副模样,也就不去碍着她的眼了。”
  勒云心下一哽,本欲说两句,却瞧见陛下苍白的面容,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嘿...
 
 
第41章 ·✐
  楚策安却也不是只那么守着,他坐在墙的另一面,也将堆积的案牍搬了过去。
  半晌后,他轻轻地合上了眼眸,他这三皇兄到底也称得上是个人物儿。
  他竟是不光和北狄联盟,竟是连南方的海盗也是不放过,怪不得那宋静允在此刻也不辞辛苦的来到这淮扬。
  楚策安眉目冷峻,即便是带着不轻的伤,坐在简陋的室外,但丝毫不掩那浑然天成的威仪。
  大显在陛下的统治之下,国泰民安。
  楚策安闭眸良久,即便是内心再不舍,但他始终是这天下的帝王。
  “勒云,传令,着即可前往云海县。”楚策安脑海中浮现出早就烂熟于心的舆图。
  云海县是整个大显海线最容易被海寇所侵犯的地方,他如今既然是在淮扬,那么他必定是要亲自去一趟的。
  只是怕是又是几日要瞧不见她了。
  夜间的时候,宋静嘉心中颇是有些厌倦隔壁一直住着的楚策安,正想着不若换个地方住两三日的时候,秋月引着一个掌柜进门来。
  那掌柜的约莫四十来岁,留着山羊胡,目光清凉,瞧见了比他小女儿还小几岁的老板时,神色却不见丝毫的怠慢,反而是很恭敬。
  行礼之后,那掌柜的也不废话,直接说道:“真如姑娘所猜测的那样,那云海真的有海寇在贩卖火器!”
  宋静嘉猛地直起身子,她失声道:“可是和我们在淮扬黑市里看到的一般?”
  那掌柜摇了摇头,说道:“威力大了许多。”
  宋静嘉目光一顿,随即陷入了沉思。
  去岁淮扬私底下就流传着有人在黑市带了个比西北的军队还厉害的火器,当日听闻了这个消息,她掩去了面容和掌柜的带着几个侍卫进了淮扬最大的黑市,果然在交了一大笔所谓的门票费之后,她终于瞧见了那火器。
  她熟读过火器书,自是一眼就瞧得出来这火器若是流入大显敌军手中,会对大显造成怎样的威胁。
  她当即舍了一半的身家将此火器买了下来。
  并且再三的向卖家确定了,这火器虽厉害,但却是当初海寇自海外带来,器物十分重,不易运输,且那产这火器的国家并不愿意将这厉害的火器卖给他国,这唯一的一个火器都是盗窃而来的。
  当时宋静嘉虽放了心,可却对这商人的话并非全信,于是便派人注意着那私贩海运的海寇。
  果然,她现在得到了消息,宋静嘉沉思了半晌,她说道:“忠叔,咱们现在的市场不要局限于淮扬,日后逐渐扩大,即使如此,那么和官家的关系就必须打好。”
  那掌柜两眼一亮,即便在商场老练如他,也不禁声音带了丝兴奋:“主子怎么说?”
  当初他只是知道自己经营的商铺主人在帝都,确实不知是个小丫头,三年前听闻主子来了淮扬,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上门求见,他甚至打了一路的腹稿,谁知道被人引着进门时在亭子里瞧见的竟是个长相娇媚的小丫头。
  虽说轮不上轻视,但他心下一松,态度却是算不上紧绷和恭敬。
  只是那女子似乎是没感受到他态度的变化,开口就是问他的不是铺子收入,而是问这淮扬有多少类似的铺子,背后有何人,如何经营,优缺点是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话,那原本松懈的心一步一步的就开始紧张了起来,他知道,是自己目光狭隘了。
  至此之后,姑娘虽不直接插手掌管商铺,但她的每一次决策都会直接或者间接地推动商铺更上一层楼。
  而她手底下的这些人更是收入翻了几番,日子过得好了,那更加具有干劲了。
  况且,虽见得不多,但他上次来的时候还瞧见姑娘似乎在指导这今年那位探花郎的文章,往日里若是有人说一位刚满双十的姑娘既是可以一手在商场翻云覆雨,一手又在指导出这大显王朝的探花郎,他定然是耻笑不已。
  可这件事情活生生的发生在了他的眼前,忠叔的目光盯在了地上。
  他也是有一个儿子,原本想着子成父业,但自那日瞧见那阿勇兄弟竟是做了探花郎之后,他几个日夜睡不着觉,终于在瞧见姑娘那日带了几个小孩儿在院子里朗诵四史之后,将儿子过继到一个秀才的远方亲戚门下,一心等着他长大了些就求姑娘给他启蒙。
  宋静嘉那里知道自己手下的忠叔会因为她想了这么多,她心中只顾着盘算如何扩大自己的商业。
  往昔她心中的一番沟壑只能幻化做一股股的溪流交与楚策安和阿勇,如今她却是坐在后方,可以尽情的施展自己的谋划,这样的成就感是她以前没有体验过的。
  她思索了半晌,告诉忠叔:“今日起在所有的商铺上都挂上这个标志和称呼。”
  说罢,她立即起身,秋月机灵的着人铺好了宣纸,宋静嘉素手拿起狼毫,添墨描笔。
  淮扬的窗户总是爱全都打开,满地铺满了格子形状的日光,光线里隐隐约约瞧见的是漂浮的尘埃。
  在厚重的红木色案桌前,明明长相娇媚的女子,那双明眸却是格外的沉静,纤细而修长的手指捏着黑色的狼毫,一笔一划间那宣纸上就出现一个规整而好看的图案。
  周围只有懵懂的春华,安静的秋月,还有老练的忠叔,他们谁都不知道他们将见证了日后遍布整个大显商业帝国的标志的诞生。
  而姜苏氏产业就在宋静嘉那带着凌厉笔锋的字迹间逐渐现世。
  她将宣纸递给忠叔,声音温婉:“忠叔,日后你就代表咱们姜苏氏出门。”
  忠叔浑身一震,接着缓缓地行了个郑重的礼,这是谢姑娘对他的信任,他不知道姑娘要将产业发展到何种境地,但绝对不是他短浅的目光可以估量的。
  “你现在就着人告诉这淮扬的知府,就说自己在黑市里瞧见了这火器,心中恐惧流落世间,于是舍了半个身价将其买下,如今将它无偿的呈给陛下,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忠叔却是有些犹豫,他问道:“这样的话,那知府敢往上报吗”
  宋静嘉闻言竟是说道:“这我也不知道。”
  那忠叔神色一苦,声音也低了几分:“那若是那知府..”
  宋静嘉自是知晓他在担忧什么,此时在隔壁院落里住着的楚策安倒是成了她的保障,她说:“忠叔,他若是敢拘禁于你,他这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
  那忠叔听到他的这句话,心中那猜测已久的关于姑娘背景的想法在这一刻得到了验证,心中一定,也不多耽搁,立马就要出门去办理。
  宋静嘉在送走忠叔之后,目光朝着那紧闭的红木色大门瞧了一眼,她自是知晓这江南自古便是朝廷的后仓,可越是富庶,朝廷越是重视,偏偏财帛动人心,在这江南一片富庶歌舞升平的表面之下,则是无数的肮脏和黑暗。
  那知府表面上瞧着是个能干的,但那黑市能大张旗鼓的开这么久。
  宋静嘉目光微垂,只看他是天生瞎了眼,还是那心就是黑的!
  就在她准备进门之时,那原本紧闭着的门却突然打开。
  宋静嘉毫无准备的就对上一双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眸。
  即使在外,她也不好称呼陛下,只是依着规矩行了行礼,就打算回府。
  “姐姐。”楚策安一双星眸瞧着他,如今倒是不见他心口受了伤的模样。
  宋静嘉脚步一顿,心中却是毫无波动,转过身那清冷的眼眸盯着楚策安,声音温婉而决绝:“公子不必这样称呼民女,民女惶恐。”
  楚策安心口一疼,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说道:“我明日就要走了。”
  他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眸,心中祈求自己能瞧见一丝一缕的波动。
  没有...什么都没有。
  甚至于她开口的嗓音都似那陌生人般的疏离。
  “那就不送您了,祝您一路顺风。”
  她说完这话,就径直进了门,只留下他一人吹着这巷子里的冷风。
  那淮扬知府自收到了那什么姜苏氏的帖子,心里一直就坠坠不安,那姜苏氏想背靠着管家来谋求财源,却意图拿他当做踏脚石!
  他自是知晓那黑市开的极是热闹,他素来将这天下鱼米之乡的淮扬当做了自己的土地,虽表面上未说,但心底里早就将自己当做了土皇帝,如今不知哪里出现的小商贩,竟敢挑衅与他!
  罗知府心中冷笑,他倒是要看看那个有眼无珠的贱畜敢挑衅他的威仪。
  “知府大人,春宵阁的花魁允儿姑娘求见。”一个侍卫跑进来,跪在地上,声音恭敬地说道。
  那知府双眼一亮,心中竟是一下就荡漾了起来,虽早就被那万人qi过,但那也可曾经是侯爵嫡女。
  罗知府面上却是不显,只是略咳了咳,吩咐道:“去,让她在哪依罗院子里等着!”
  宋静允如今再也不是那个侯爵之女,但在春宵阁里那些男人为了博她一笑,也是在她面前没什么架子,如今到了这淮扬一个小小的知府如此轻待她,她也是没有想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卡了一天,呜呜呜呜,终于是卡出来了。
 
 
第42章 ·✐
  但如今她也不是就能直接甩面子走人的时候了,往昔的光景那里还在呢?
  宋静允面色未变,但心中到底是艰涩难掩,但就在她绕过抄手走廊,走进那所谓的依罗院之后,再也控制着不住自己的气息,她神色大变,甚至气的手都在抖。
  如此侮辱与她!
  只见那依罗院到处都是半透明红丝绸,那屋子里的设置摆设无不透露着低俗与风情。
  宋静允身旁的丫鬟瞧着姑娘颤抖着似是立不住了,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
  宋静允即便是声音再冷,也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走,离开这里!”
  “哟,允儿姑娘这是要去哪里?”那罗知府面色和善,留着山羊胡,目光更是称得上和蔼。
  说出的语气也颇温和,如果不瞧着这背后犹如鬼色骷髅一般的地方的话。
  宋静允瞧着这副面色慈祥,本来面目却是犹如恶鬼一般的男人,心中那恶心想吐的感觉竟是有些压抑不住。
  那罗知府瞧着她那强撑着的模样,那骤然水润的目光,心中竟是一荡。
  如若周围还有这么多的外人,他恨不得现在就一把将其抱起,接着用红绸裹满她的玉体,接着在慢慢的享用一番。
  宋静允强撑着身子,嘴里威胁道:“罗知府,主子说了,您若是配合,那滔天的富贵等着您,您若是一心想着过好现在的地头蛇日子,只怕是不能够了。”
  那罗知府却是明显不害怕,他的目光犹如看一只在他面前颤颤发着抖的小兔子。
  宋静允浑身的感受到了那刺骨的冒犯,她顾不得自己似乎是漏了怯,只顾着连忙逃离。
  罗知府亦是不说话,就这么瞧着她犹如受了惊的蝴蝶,踉踉跄跄的逃走。
  而宋静允直到回到了那令她熟悉的花船之时,她的心才定了下来。
  那丫鬟也不敢出声,轻轻地摸了摸自己被主子掐的青紫的手臂,悄然的站在一旁,屏息敛神,生怕她想起了她。
  宋静允忘不掉那透明红丝绸里那若隐若现的铁链子,还有那些尖锐的器具。
  她见过,她见过在哪器具下被人拖出来的不成人形的女子,那样的模样,似乎是连畜生都不如,那女子的目光犹如死灰,后来三天不到就死了。
  据说那伤口的血竟是一般的石药止不住,那贵重的石药千金难求,哪里会有人去给这样被人随意作践的青楼女子花重金求药呢。
  生生流干了血水而亡。
  宋静允越想那画面,就越害怕,她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音。
  “去,去给我磨墨水!”宋静允的声音带着一股极大地恐惧,尖锐而嘶哑。
  她跌跌撞撞的走到案前,颤抖着手写下了罗知府的狂妄和自大,甚至用尽言语去描绘此人瞧不起三皇子之类的言语。
  她知道她此次来淮扬最终的目的也就是罗知府,或者是说他手底下的那个黑市。
  宋静允并不是掌控春宵楼的实际掌权人,那实际的掌权人偏偏是一直为他守卫的那个侍从。
  不是她大惊小怪,而是就在她昨儿晚些的时候,那几乎不怎么说话的侍从告诉她,要不遗余力的伺候好罗知府。
  就在昨晚儿她还有些不以为意,如今却是知道了他的意思。
  怕是这罗知府早就名声在外了。
  宋静允几乎是颤抖着手将书信写完,这才递给了那侍卫,索性那侍卫倒是没说什么,一如往常一般接过了手,接着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宋静嘉倒是不知道自己那亲妹妹就在理她不到五百米的花楼里心惊胆战,她此刻正在置办着各种物什。
  那隔壁的瘟神就要走了,她必定得欢喜的办一场宴会才好。
  楚策安哪里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姐姐此刻正在欢喜他的离开。
  他立在有些狭小的院落里,那沉寂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隔壁院落里那间属于她内室的窗户,那窗户半掩,露出方寸之地,觑见的案桌一角上有一本翻阅了一半的书籍。
  他的声音不大,在一旁候着的勒云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朕,不放!”
  这话没头没尾,但勒云偏偏就懂了,他心里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心中却是忧虑大过了支持。
  楚策安也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回复,他沉默了半晌后,问:“那阿勇可是已启程道云海县?”
  勒云连忙回复:“回陛下话,昨儿那阿勇就已是见了衙门里的众人,今儿怕是已经正常上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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