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见是韩玢,心下大呼闯祸了,赶忙上前道:“韩大人,您怎么来了,跟个魂儿似的,好歹出个声,吓死我了……”
韩玢看了眼姜慈和翟宵儿,冷冷道:“你们是来游山玩水的还是来查案的?”
姜慈赶紧笑了笑,摸了摸怀中的猫:“韩大人,您不是让我们等时机吗?至于要等到什么时候,您也没告诉我呀……”
手中的白猫觉得姜慈怀里甚是舒服,蜷起身子开始用头不停地蹭着姜慈,发出“喵呜喵呜”的叫声,满足安适。
韩玢摆了摆袖子,将那匕首扔在姜慈脚下,低声道:“玩物丧志。”
姜慈不解,只得捡起匕首吹了吹上面的灰,将它插回靴筒,然后笑眯眯地将手中白猫伸到韩玢面前用莺莺唱腔道:“您看这小狸猫只生的人人所爱,戴银铃挂玉瓶蹦踪如云。 ”
纵然是如冰的人,见这般场景也不由得会被融化。韩玢伸手拨开白猫,见到猫后那张巧笑的脸,脸上一滞转瞬即逝,不禁淡淡一笑。
姜慈见韩玢居然笑了,将那白猫一股脑地塞进了韩玢的怀里,道:“韩大统领居然会笑!真是怪哉怪哉!”随即又大胆地舀了一瓢泉水,朝韩玢泼来,那白猫自然是怕水的,见自己湿了身,愤愤“喵”了一声,弓起身子竖着毛就从韩玢怀中遛下,朝着那汪泉水之后而去……
待韩玢回过神来,却发现那如画般的少女已经拉着翟宵儿跑得无影无踪……
这时,韩玢缓缓转身看向那泉水深处,冷冷道:“柳阁主……”
果然,只见那娇俏玲珑的黄衫女子抱着那只湿漉漉的白猫,从泉水后款款而来,手中依然轻轻摇着那把山水纨扇,微微遮住半张脸,只露出眼底满是风情的双眸和弯翘的睫毛。
韩玢一见那把差点要了姜慈命的纨扇,皱着眉,不悦道:“柳阁主也是来这听姜女官唱曲的吗?”
哪知那柳惜夕忽然笑了起来,须臾,笑吟吟道:“人家可是来寻你的……怎么,你眼中,什么时候开始有女子了?”
韩玢发觉自己心中一点点悸动被看穿,不免有些薄怒,但碍于整个皇城暗卫与千机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得沉沉道:“你别想多了,不过是迎着主子的要求,护她周全罢了。”
柳惜夕看了韩玢一眼,将那纨扇慢慢举过头顶,轻轻遮住林荫间的剪剪残阳,身边的泉水叮咚好似鸣钟阵阵,将她整个人衬得分外灵动。
她不紧不慢道:“那你可知你的主子为何要护她周全?”
韩玢眉间紧蹙,久久不语,只有那山间潺潺流水之声繁繁杂杂印入内心。恍惚间,仿佛能隐约看见一张明媚娇艳的脸,抱着一只鸳鸯眼的白猫,静静地对他笑……
他向柳惜夕浅浅一揖,冷言道:“主子的事我怎可揣测。” 便朝着客栈内堂走去,步子越来越沉,眼中的笑容越来越清晰,那只白猫后的脸似乎就在不远处……
就在走了七八步之时,忽听柳惜夕那细若鹂歌般的声音在身后清脆道:“若想知道的话找我呀!一万两!”
说罢,柳惜夕咯咯咯笑了起来,韩玢听闻只身形一晃,并未回应,便大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欧洲疫情严重,好多空降的海外华人,大家多注意注意,祝大家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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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就这样又过了三两日,姜慈已经无限接近厌烦崩溃的状态,她已然将翟宵儿身上的技艺掏空殆尽,最后,只得时时刻刻抱着那只鸳鸯眼白猫坐在山泉石涧数叶子石头飞过的鸟兽。
翟宵儿倒是乐得其所,他并不追求于如何找乐子,因为耿禄就是他的乐子。这几日翟宵儿越发的黏糊耿禄,而耿禄也不似之前那般对他嫉恶如仇,反而会认真听翟宵儿唱曲作乐,然后鼓鼓掌点评点评。翟宵儿把逗笑耿禄当做一种使命,日日夜夜、前赴后继、乐此不疲……
最近的日子姜慈都没有见到韩玢,这不由得让她长舒一口气,她不止一次地跟翟宵儿抱怨韩玢“长了一副奔丧的脸”,然而翟宵儿却说姜慈如果想再爬爬官职,必须抱紧韩玢这棵大树。
姜慈除了去山泉溪涧,就是待在自己的厢房内,尽量不去招惹那个柳惜夕,每次看到她,就想到第一次见面时柳惜夕对她毫不留情的出手,然后柳惜夕会用一种看着案板上的肉的表情看着自己,咯咯咯地笑,那种感觉不寒而栗。
而柳惜夕似乎对姜慈十分地感兴趣,总是在姜慈不经意间就出现在她面前,劝说她换上女装,这样招男人喜欢。
这日,姜慈在一个上午睡了四觉之后,被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姜慈揉着眼睛半梦半醒地问道是谁,于是那低沉浑厚的声音道:“姜女官,是我,耿禄。”
姜慈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问道:“耿禄……谁是耿禄……”
她忽然回过神来:“耿侍卫?!有什么事儿吗?”
耿禄在门口说:“我们大人回来了,喊你下去,姜女官最好快一点,大人不喜欢等人。”
姜慈听罢,即刻清醒了,不再赖床,赶忙穿好衣服,趿上鞋,随便拿了一根筷子,将头发高高绾了上去,便匆匆赶下去。
待姜慈拖拖拉拉地赶到客栈的厅堂,才发现大家都已经坐在那了,就连翟宵儿也梳理得齐齐整整一丝不乱。姜慈提着心仔细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柳惜夕,在于长舒了一口气,便径直走到翟宵儿的旁边坐了下来。
刚刚坐下,姜慈便发现韩玢手上拿着一纸文书,薄薄一张,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于是姜慈只好伸长了脖子想看清,却被韩玢那冷若冰霜的眼神给深深打回,老老实实地一揖:“韩大人……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