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玢见她这般模样,睡眼惺忪不修边幅,冷冷问道:“姜女官这是才睡醒?”
姜慈弱弱笑了笑,点了点头。
韩玢道:“你在宫中也这般能睡?”
姜慈一听连忙摆摆手:“那可没有,下官在宫中那是规规矩矩恪守本分……”见韩玢一脸不信的样子,又补充道:“大人不信的话,您问翟宵儿是不是。”
翟宵儿见扯上了自己,急忙点头附和着。
韩玢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而是将姜慈感兴趣的那张纸递推到姜慈面前。姜慈好奇地拿过那张纸匆匆看了一眼,略有些疑惑道:“那孙府正在急寻一个大夫为他们家的三小姐治病?”
“是。”韩玢淡淡道。
“这么突然就病了?看了那么多大夫都没用吗?”姜慈拿着那张告示翻来覆去看着,满腹疑团百思不解。
韩玢扶着额头,并不看姜慈,道:“皇城暗卫想让她病,有的是手段……”
姜慈一听就明白了,尴尬地点点头:“是是是……大人好手段……”
姜慈心中明了,她抬头看了一眼韩玢,见他并没用想说话的意思,又看了看那张薄薄的告示,小心翼翼道:“韩大人,您是不是想让我去假扮大夫,混进孙府去给那三小姐看病呢呀?”
韩玢冷哼一声,略歪斜地靠在椅子上,眼中尽是清冷利光:“姜女官,你真以为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假扮大夫吗?”
“那大人把这张纸给我是什么意思?”姜慈没弄明白韩玢的意思。
“大夫我已经找好了,你要扮的就是大夫的小药童。否则以你的学识,如何去扮演大夫?孙府肯定会怀疑的……”韩玢忽然往前一探,伸手慢慢拿回了那一纸告示。
姜慈听罢,不由得由衷佩服,抱拳道:“还是韩大人有先见之明。”
随即又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蹙眉三思……
“不对啊大人,您为什么让我去?不让翟宵儿或者耿侍卫去?”姜慈指着二人问道。
韩玢淡淡看着姜慈,良久,才缓缓开口:“你那老鼠告猫,不是演得挺好的吗?”
姜慈想起三日前与翟宵儿在那山泉前的一出老鼠告猫,不由地在心里暗暗叫苦,如今自己才是老鼠,而韩玢就是那猫,现在简直就是状告无门。
见姜慈愣在那,韩玢拿回那张纸,说道:“大夫明日就到,今日你先准备一下吧。”
说罢起身便要走,翟宵儿见状赶紧拦下,大着胆问道:“韩大人,我翟宵儿一定要守在我们家老大身边,如果他去了,那我怎么办,要不就带两个药童?或者就我去也行。”
见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姜慈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看着韩玢,这家伙发起怒来估计不是好收场的,不过还真的没有见过他发怒是什么样子……
还好韩玢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答道:“你就在这安心地住着,里外有个接应。”
翟宵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见耿禄一只大手重重地打在他的肩上,低沉地说:“大人的话你可听见了?你还是哪都不要去的好,就坐在这里,你哪怕唱唱小曲给我解解闷也是可以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嘤嘤嘤什么鬼东西,但是只要给老子嘤就对了!”
翟宵儿一见耿禄都这么说了,于是连连称好。但是姜慈觉得心中还是有疑虑,于是问道说:“我与那个大夫并不相熟,如果他只是去行医,那我在旁边做什么呢?”
“你只需要做的就是套出那个孙三小姐的话,既然她与那个陈四关系匪浅,那他十有八九会知道陈四平时约见的中年男人到底是谁……”韩玢说道。
“不是,韩大人,您不是可以让暗卫们去查吗?”姜慈忽然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陈四死了,怎么查?让暗卫把孙小姐给绑了严刑拷问?”韩玢皱着眉,似是有些不耐烦。
姜慈听了恍然大悟频频点头,还想说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摇摆不定,不由得将呼之欲出的话转成了呜咽声。韩玢看在眼里,缓缓道:“还有什么问题?”
“那个……会不会有危险?”姜慈还是惜命的,这贸然去孙府行动,若是被查出,如果孙少卿背后势力庞大,弄死她是分分钟的事。
见韩玢久久不语,姜慈知道自己必须冒这个险,正准备作揖转身怏怏回房,却听面前之人淡淡一句:
“有我在。”
姜慈猛地抬头,然而却发现,那人已然走远……
一些奇怪的小情绪涌上心头,分不清是什么,但是姜慈知道,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了。
这时,忽听一人咯咯咯笑着而来,姜慈回过神来,光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姜慈转身对着那咯咯笑的人拱手一揖:“柳姑娘好……”
柳惜夕换了一身淡绿色的衫子,手中那把纨扇依然半遮脸,双眸饶有兴趣地看着姜慈,一副看穿的样子让姜慈浑身不自在,正想找个理由离开,那柳惜夕忽然开口道:“妹妹可是觉得那房中的浴桶洗的不自在?怎么还是不够香呀?”
姜慈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花瓣用完了……我就随便洗洗就行了……”
柳惜夕咯咯一笑,扭着腰肢笑着说:“那你也不能这么……邋里邋遢……”她看了看姜慈一身的打扮,慢慢凑近了姜慈耳畔继续小声道:“晚上去那山泉后面的一条小溪洗,暖和的很,我就爱那,特别舒服,尤其是……快要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