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讶然地看着谢翼,若不是她跟他一起去的,差点都要信他了。那是一点银子吗?那可是几百两的银票!
哪有人会说几百两银票留着没用的。
几百两的银票可以干多少事啊,他就拿来买了根簪子,枝枝有些心痛,不当家的人就是不知道油盐贵。
可买都买了,何况哥哥难得对她展露出如此好意,枝枝抿了抿唇,抬起头冲谢翼一笑:“哥哥,你帮我戴上吧。”
她晚上只穿了一件雪色绢裙,门开着夏日的晚风透进来,轻轻吹扫着素色的裙袂,散落在背后的长发也随之微微摇动,她晚间似乎是盥洗过头发,发梢垂动之间送来丝丝幽香。
谢翼呼吸微滞了一下,有些语无伦次:“你……你自己不会戴吗?”
“我看不见呀。”小姑娘眨着无辜地眼睛,说着碰了碰他拿着簪子的手,“这么漂亮的簪子,哥哥快点给我戴上吧。”
指尖传来阵阵凉意,谢翼握着簪子的手指无意识动了动,他看向女孩没有任何装饰的一头青丝,终是抬起了手,将那支比翼连枝簪斜斜插|入了她的鬓间。
枝枝摸着头发上的簪子笑起来:“好看吗?”
“……好看。”谢翼愣愣地看着她,难得没有挖苦,说了句夸赞之言。
院子里灌进来的风大了些,吹得门吱呀呀响,谢翼清醒了些,看向她身后的书案。
“还没睡?”
“嗯,在画郡主府下人的成衣图。”
谢翼想起来她为着郡主的一件衣裳苦熬了半个月,把自己都累病了,如今又在为府上下人的衣服不眠不休。
他不禁道:“成天给外人做衣服,也没见你给自家人做过一件……”
自家人?
枝枝愣了愣,林姨手艺好,家里人的衣服都是她做的,枝枝自己还真没怎么动手过。
他的意思是要她做一件么……
可是枝枝记着,几年前她给他做过一双鞋,也没见他穿过几次。
枝枝下意识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心道还是给他做一件吧,就当是这个簪子的还礼好了。
“哥哥,那我绣一件云纹罗袍给你吧,你把你的衣裳尺寸告诉我。”
尺寸?谢翼向来不知道那玩意儿,都是他娘记得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我去问林姨吧。”枝枝道。
谢翼拦住了她,“娘都睡了,你怎么问。”
枝枝想了想:“那我明日再问。”
谢翼看着小姑娘的眼里起了丝玩味,他挑起眉头道:“这点小事非得问娘,你自己不会亲自来量一量么?”
亲自量……
枝枝顿时愣住了,铺子里的绣娘都会贴身去量客人的尺寸,可她一个小姑娘,还从未给谁量身过……
从针线筐里取来了绣尺,枝枝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谢翼,用绣尺比着他的身长,两人的身体几近贴合,少女呼吸极浅,一点点洒在他的颈侧,热乎乎黏腻腻的,鼻腔还回荡着似有若无的馨香。
小姑娘眼眸都不敢抬,耳尖微微泛红,动作十分僵硬,双手在他穿着单衣的身上,一点点移动着,从宽厚的肩头……到硬朗的腰际……
谢翼低头望着她羞成一片玫瑰色的脸颊,不禁暗含浅笑,弯下身子在她耳畔低声一语。
“你脸红什么啊?”
第二十八章 一个传染俩
“哎,你脸红什么?”
一句戏谑让枝枝枝枝的耳根红得似乎能滴血,她瞬间慌了神,丢下手中的绣尺夺路而逃,语无伦次说了句:“我……我出去一下……”
被小姑娘扔在原地的谢翼先是愣了愣,而后摸着自己的唇角笑了笑,小丫头片子,胆子这么小,逗她两句就跑了。
不过这么逗着她,看她为自己脸红,还挺可爱的。
*
枝枝被谢翼这么一闹,当天晚上就做了个梦,梦里的画面很是旖/旎。
少年单薄的衣衫松垮在身上,两人斜卧在一块,他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脸颊,鼻梁紧贴着她,温热的呼吸就洒在她的面庞,两人姿态好不暧/昧。
枝枝醒来以后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她发现,梦中之人就是她的哥哥谢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