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过来后脸更是烧得通红,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那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啊,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枝枝尽量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吃早饭的时候还是让林氏看出了不对劲,林氏疑惑问她:“枝枝,你脸怎么红成这样,莫不是病还没好吧?”
“没有没有,林姨!”枝枝连忙否认,择言解释道:“我就是……太热了。”
她心虚的都不敢看谢翼,连扒了好几口饭掩饰慌乱,却听见对面之人似乎放下了筷子,站起了身,椅子粗顿地划过地面。
谢翼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扇,微风丝丝缕缕地吹拂进来,他重回饭桌前,颇有兴致地看了一眼枝枝,嘴里玩味道:“给你通通风,散散热。”
他看过来的眼神含着些许戏谑,口中还加重了“散散热”几个字,枝枝的心口又闷了闷,她觉得他就是故意的,这人把她的心思搞得一团乱,这会儿还在看她笑话。
枝枝瞬间剜了谢翼一眼,少女的眼神横过来,清眸里满是娇嗔,透着三分春意,整张桃腮都鲜活了起来。
谢翼看得一愣,不禁自己的脸也红了红,他清咳一声,连忙低头吃饭掩饰自己。
倒是林氏,莫名其妙看着两个脸颊通红的孩子,心里泛起了嘀咕,怎么着,这寒热症还一个传染俩了?
*
枝枝吃过饭后就去了郡主府,铺子里要和府上立契约,签字画押。
因着枝枝帮忙救回小少爷明宵之事,端成郡主对她充满感激,待她十分友善,小明宵更是对她好感满满,每次来都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
这次枝枝来,也给明宵带了他最爱的糖葫芦,哄着小明宵说了好多话,待乳母将他带下去以后,才跟郡主谈起了衣裳契约的事儿。
郡主借着看契约的功夫打量了她一眼,含笑点评道:“簪子不错,挺漂亮的。”
枝枝羞赧地摸了摸头上的比翼连枝簪,低声道了一句:“我哥哥送的……”
“是吗?那看来你哥哥对你不错。”郡主随口叹道,她是个识货的,这簪子少说也要百两银子,她哥哥能出手这么大方,想来很看重这个妹妹。
这话不由得让枝枝又想起了昨夜那个梦,她的脸不禁又红了三分,幸好郡主没有看她,而是低头翻着枝枝立的契约。
她随手翻了一下,钱货写的很明白,她便没怎么用心看,这种事只要交给管家负责就可以了。
就在她要将这纸契约交给管家的时候,忽然看见了最下面枝枝的签名,“季枝枝”三个字写得娟秀工整。
“怎么,你不姓谢?”郡主忽然眯起眼睛问她。
她一直以为枝枝是那谢家的女儿,所以即使觉得枝枝眼熟,很像从前那伯府小姐,也未曾怀疑什么。
可她,居然不是谢家人。
枝枝没想到郡主会问起这事,顿了顿解释道:“我不是林姨的亲生女,林姨是我娘生前的故友,我娘去世后我成了孤女,是林姨收留了我,后来我就跟着林姨和哥哥过了。”
居然真的不是谢家亲女,那她猜测的也是有可能的,郡主不由又追问道:“那你爹娘……”
枝枝咬了咬唇:“我从未见过我爹,听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娘原先也是铺子里的绣娘,后来带着我迁到了石桥村,一直到去世才被林姨领走。”
虽不是谢家人,可依然是有爹娘的,郡主失望了一下,原来还是与那京城永安伯府无关。
她阖了阖眼睛,大概还是自己想多了吧。
两人很快转移了话题,又闲聊了几句,枝枝才告辞。
送走枝枝以后,郡主也有些乏了,由嬷嬷搀扶着准备回房歇息。
刚站起身,她忽然想起什么,又拿过桌上枝枝写的契约看了一眼,目光停顿在那个“季”字上。
“嬷嬷,”郡主忽而蹙眉,问起身边人,“你上回说,那永安伯府的嫡小姐,嫁给了谁?”
“嫁去了长乐侯府。”安嬷嬷道。
郡主眯着眼睛思索了会,轻启红唇:“那长乐侯府,是不是姓纪?”
安嬷嬷的眼皮跳了跳,她明白郡主的意思了,一个姓纪,一个姓季,偏偏同音不同字,容貌还如此相似,哪里会这么巧。
郡主了然地笑了笑,看来她的猜测还是有道理的,她正想吩咐安嬷嬷派人去查一查,却蹙了蹙眉。
她离京已经十多年,仔细想想,如今在京城都没什么可托付之人了。
安嬷嬷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提醒她道:“温公子不是还时常与您通信吗,想来还是很关心郡主的。”
郡主一怔,是了,她还有个远在京城的侄子温映寒,倒是可以帮她打听一二。
端成郡主对自己这个侄子还是很满意的,虽不到弱冠之年,却已经是闻名京城的才子玉郎了。
郡主穿过繁花掩映的长廊,轻摇竹扇,像闲话一般问道:“映寒如今在忙什么呢?”
安嬷嬷回她:“眼下不是快到秋闱了么,温公子是个有出息的,不想要爹娘给的荫官,偏要自己下场考试,说等秋闱过了便亲自来看望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