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意现在在你身上开疆扩土的是本王,不是你的jianfuyinfu吗。也不知道你这一脸yindang样被你母妃看见了,她是不是后悔没有一早将你溺死在尿盆里, 把你送去给那些年纪大得足够当你爷爷的男人床上。”
她越是这样,便让苏扶卮越恨,脑海中还不自觉回想到前世。
那是一个垂枝海棠倾如雨,纷披婉垂, 粉蝶飞舞绕花间的阳春三月。
困于深宫高墙内的可怜人,好像连春夏秋冬的概念都逐渐磨得迷糊了,只知道天冷添衣,天热减衣。
蜿蜒得不见尽头的深红宫墙,不但囚禁了春的燕语莺啼,也囚禁了一张张鲜活漂亮的生命,粉黛红裙。
正有两个宫女端着托盘从路的开端走来,因着周边无人,还说起了最近宫里头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
“你听说了,宝珠公主近日新得了一只长得浑身雪白的小老虎,听说小小一只,像雪堆积一样可爱。”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那时候宝珠公主抱着小老虎去御花园的时候我曾远远地瞧过一眼,我还听说那只小老虎是顾将军送给公主的。”
“顾将军对宝珠公主可真好。”话里,藏着一丝连她都没有发现的酸溜溜。
“也不知道宝珠公主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要不然这辈子怎么会那么好命。”
随着说话的宫女渐行渐远,藏在阴影处的男人才像一具游魂走了出来。
还未大地回暖的三月,瘦得像竹竿的男人却穿着单薄的夏衣,脸色发青得像刚大病痊愈,脚步发虚地往他们嘴里说的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落座在南面,因着宫里的宝珠公主,珍贵妃皆爱牡丹成痴,梁帝为博妻女一笑,便让花匠研究出让牡丹提前绽放的法子。
以至于还未到六月,御花园内已是红艳袅烟疑欲语,素华映月只闻香。
“曲娇气,你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啊。”早已成年的顾落忱半蹲在面前摸着小白虎肚皮的少女,迫切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心里更藏着一丝坎坷。
“你急什么,你要是急的话,你可以换一个公主娶,父皇那么多的女儿,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正抱着小白虎的曲棠不满地翻了个白眼站起来,只觉得这男人事儿怎么就那么的多。
“他们虽然长得不比我漂亮,但是性子好,说话也好听,还多才多艺,最重要的是,你要是愿意娶,他们说不定今晚上就会跟你回家洞房花烛。”其他的她可以承认不如他们,唯独美貌不行。
顾落忱一听,顿时气得涨红了脸,连连摆手拒绝,并表明他的真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就算其他人再好也不是你。”
“你喜欢也没用,本公主现在还不想嫁人。”嫁人有什么好的,不但要上敬公婆,下睦姑嫂,夫妻恩爱,操持家务,最好还得一年生俩,两年生三。
除了为夫家开枝散叶,打理府中事务井井有条,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不能善妒,哪怕夫君有了其他女人,儿子也要学会接纳,且将他们视如己出。要是自己生不出孩子,便要为夫家纳妾,或者是让跟随自己的陪嫁丫鬟开脸。
曲棠第一次听到这些狗屁规矩的时候,就将手上拿着才刚放温的官窑金纹荷花盏砸了过去。
这些规矩说得好听,实际上里面横看竖看,写满的都是血淋淋的【吃女人】三个大字。退一步来讲,她堂堂一国公主,还是父皇最受宠的女儿,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想不开嫁人?
是在府里养一排给她捏腿捶肩,端茶倒水,长得貌似潘安,才比诗仙的面首不香,还是外面左拥右抱的日子好不畅快,才会可悲地想到要嫁人。
“没事,你现在不想嫁人,我可以等你,无论多久。”只要你道路的终点是我。
“呵,你愿意等,你爹娘却不见得会等。”笑得明艳的曲棠踮起脚尖,伸出染了玫红指甲的手指头戳了戳男人硬邦邦的胸口,“要是本公主一辈子不愿成婚,难不成你还要等本公主一辈子吗。”
天底下最不能相信的东西,便是男人的嘴,最不能直视的除了太阳,便是人心。
满脸严肃的顾落忱抓住她的手贴近心脏,三指朝天起誓,掷地有声道:“只要你曲棠不嫁给其他人,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你,我只希望百年之后,我们两人能睡在同一具棺材里。”
他向来不是个浪漫的人,唯有生同衾死同椁,是他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情。
“啧,油腔滑调。”偏生,她就吃这一套。
曲棠抱着小白虎离开的时候,余眼正好扫到躲在牡丹丛,一角还未来得及藏好的藏蓝衣摆,恶劣地将脚踩了上去,随后怀里的小老虎往旁边一扔。
等躲在花丛里的男人被吓得发出尖叫,身体瘫软在地之时,也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曲棠见到他不同于中原人的发色,瞳虹,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下巴倨傲一扬,用着打量货物的视线盯着他:“你这小太监是新来的吗,长得倒是不错。”
“不过宫里什么时候多了这种异邦长相的宫人,本公主居然不知道,瞧着倒是有些意思。”
居高临下的施舍视线,曾几何时彻底颠倒了过来。
苏扶卮好不容易从前世痛苦不堪的梦境中抽离,对上的是哪怕疼得脸颊汗滴滚落,红唇咬得糜烂破烂都仍是不肯哭出声来的曲棠,内心深处想要施暴的种子正在疯狂叫嚣中。
折磨她,最好将她给折磨得生不如死,偏生内心深处有另一道完全相反的声音在制止他。
随着男人离开后,守在外面一夜的米雪,葛兰推门进来的时候,差点儿被满屋子男欢女ai的味道给熏得险些喘不过气来。
哪怕是未经人事的二人,也能猜得出,先前的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何等活色生香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