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手脚发冷走出医馆的时候,正好撞到因为找不到人而焦急得到处寻找的春芽。
“夫人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知不知道春芽回来没有看见你的时候,春芽有多担心。”春芽见她身上无事,那颗一直高高提起的心才终于放下。
这一次无论说什么,她都不能再让夫人离开她的视线半步,要不然她担心上一次米雪姐姐和她说的话再度成为现实。
“夫人你的手怎么那么的冷啊,是不是不舒服。”
脑袋里轰隆隆作响,手脚冒出盗汗的曲棠连连摇头,抬脚就往府里走去,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她得要好生缓和一下才行。
她原本想要在这里买藏红花的,余眼扫过一直暗中跟踪她的一抹黑色袍角才没有下手。
只不过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回来后,曲棠将他们都赶了出去躲在床上,大被盖过头,咬着手指头惶恐不安。
屋外的米雪,正担心地问向今天陪同夫人出去的春芽:“夫人怎么了?是出去的时候遇到什么危险了吗?”要不然怎么像遭受了重大打击一样。
对于这个,春芽也是不解地连连摇头,只觉得夫人有点奇怪。
直到………
夫人让她偷偷地拿着纸上的药材去抓,却被大夫告知这里面有一味名叫藏红花的药材时,吓得浑身冷汗直冒。
要不是她担心夫人多问了一嘴,说不定害小世子掉了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就连这药也不敢要了,生怕里面还藏有其他导致女子堕胎之物。
回到府中,见到正靠窗而坐,手指如彩蝶穿梭花间的曲棠沐浴于阳光下绣花,美好静谧得宛如一幅画。
捏着小拳头,浑身发抖地质问她:“夫人,你要藏红花做什么。”
曲棠听到她提起藏红色,绣花针不小心刺破指尖冒出一滴殷红,弄脏了好不容易描好的花样。
见她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直直的望过来,春芽不可置信地发出一声尖叫,脚步吓得往后趔趄倒去。再次望过来的视线只觉得她格外陌生。
“夫人,你该不会是想要将这个孩子打掉吧,这孩子不只是你的,也是王爷的!”
要是夫人想打掉孩子一事被王爷发现了,指不定会惹来王爷暴怒。
王爷好不容易对夫人的态度有了好转,夫人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而且肚里的孩子,还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
很快,曲棠指使贴身丫鬟买藏红花想要将孩子打掉一事传到了苏扶卮耳边。
导致正在人皮上作画的男人手上一个用力,将上辈子一直侮辱他为乐的老太监用刀子割断喉咙,一些鲜活的蛆虫随着腐肉钻出,宛如无人之境。
腥臭殷红的血喷出的瞬间,早已被折磨得堪比人彘的老太监露出了一抹解脱的诡异笑容。
“王爷,这老太监已经没气了,要拖出去喂狗吗。”在旁给他递热毛巾的春藤出声道。
双眉笼罩薄怒的苏扶卮没有说话,便是默认,手上握着的银制小刀不知何时被捏得变了形状。
这一排深长不见底的漆黑地牢里,关押的皆是上辈子欺他,辱他之人,就连他的生父—魏王早已成了任他宰割的阶下囚。
他之所以扶持那位小皇帝登基,便是因为除了他之外,他是世间仅存的魏国血脉。
对他而言,天底下的感情,无论亲情,爱情,友情对他而言都是无用的累赘。唯独,除了曲棠这个例外。
甚至,连他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住进了他心里,更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回到王府前,男人不忘换掉身上沾有血腥味的外衣,就是担心她现在闻不到这股味。
如今的她有了身孕,他也信誓旦旦说过会改,又怎能由自己亲手打破立下的承诺。
王府,清欢院。
正在对镜描眉的杏于听到苏扶卮提前回府的消息,立刻加快速度点了花钿,抿了胭脂,换上昨日霓裳阁新送来的宫缎素雪蝴蝶裙,妆容更同曲棠有着几分相似。
怀里抱着几枝白兰花,在他回到书房的必经之路等他,求的便是一个完美邂逅,且不时询问伺候的丫鬟她的妆容是否出错。
远远见到月洞门处走来一抹玄色银纹钩蛇,脸上挂上甜美温柔的笑意,腰肢扭得如风中柳枝,盈盈不足一握。
“王爷,你回来了。”
“王爷。”杏于见他头都不回,全然将她无视成空气走向小竹轩所在,气得就差没有咬碎一口银牙。
贱人!早知如此她当时就应该弄死她,而非心善的还想着留她一命慢慢折磨她。
她怎的就忘了,百虫之足,死而不僵。
男人先前的满腔愤怒,质问在踏进这座栽满了百花的院落,逐渐变得平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