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会的。”
直到那抹鹅黄身影消失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从出来后便一言不发的苏扶卮突然出声道:“公主不跟过去看看?”
他掩于暗中的半张脸显得阴戾而狰狞,像极了一半活佛,一半妖魔。
“本公主的脚有些酸了,而且本公主相信阿宝肯定能将那盏花灯赢回来的。”她说到这个,还略显骄傲地抬起了小胸口。
苏扶卮只是捻转了手中佛珠,却没有接话的意思。
只不过这一次,等曲棠都将点的小笼包,红豆糖芋苗吃完了还不见那人回来的时候,她的心里也开始变得不安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整个人有着如坠冰窖的冷。
“和尚,你说阿宝为什么那么久了还没回来,会不会是因为没有赢到花灯,所以不好意思回来见本小姐了。”她嘴上虽是这样说的,可她的心里仍是不安。
“我们现在过去找他好不好。”说完,便手脚冰凉地往前面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还是害怕,竟导致她走起路来都有些同手同脚得像是一只企鹅。
等她往苏繁星消失的地方走去时,突然从空气里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随着她越往里走,那股子血腥味越重,就连旁边也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哪怕她不想要刻意去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可他们的对话声却是那么清晰,又准确无误地传入她耳边。
“可惜这位公子了,好端端的居然会遇到这种事。”
“可不是吗,好在官兵及时赶到抓住了那两个行凶的歹人,就是可惜那位公子好端端的一条命就没了。”
年轻的公子,歹人………
不会的,肯定不会是阿宝,阿宝肯定是因为没有为她赢来花灯,现在正盘算着买什么哄她才对。
但当她推开密集的人群,推开堵住她去路的庞然大物。
在见到躺在血泊中,怀里还护着那盏花灯的少年时,只觉得眼眶一热,随后是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
朝他走近的每一个脚印,都像是背负了一座压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高山。
“阿宝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这个玩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一袭僧袍,面容清冷矜贵,双眉间带着普度众生的苏扶卮安抚她:“苏公子已经走了,还望公主节哀顺变。”
“怎么可能走了!你这个臭和尚肯定是在骗人!他说好了要为本公主赢花灯回来的!怎么会走!”失魂又失神的曲棠怔怔地看着男人递给她的帕子,猛然抓住男人的手腕,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无垢哥哥你救他,救他好不好,你那么厉害的,肯定能有办法救阿宝的对不对!”
“公主,逝者已逝,贫僧只是出家人,而非活佛。”那么久了,这还是苏扶卮第一次见她哭。
看得,可真是令他嫉妒又开心。
*
随着苏繁星身死,曲棠也像是丢了魂一样,身为身边一等宫女兼暗卫的米糖马上将在江南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飞鸽传信回去。
*
此时的汴梁,承乾宫。
殿内伺候的宫人皆被屏至殿外,殿外又留了青屏守在外,好阻止一些不长眼之人想要靠近。
与之一门之别的殿内却是缠珠累云朱纱轻晃,男女间的衣袍凌乱而暧昧的扔在地上,交错成一幅泼彩浓画,又在细节处添了香艳。
随着水雾丝帷幔别于莲花铜钩,有些嫌热的林夏满推了下搂着她腰肢的男人,泛着红晕的小脸娇嗔一声。
“不知不觉中娇娇都快满十四岁了,这时间过得可真是快。”
“臣看着娘娘的脸,仍同当年与娘娘初见时并无两样。”床榻之人并非那年老肥胖的梁帝,而是幼时待曲棠如师如父的温太医—温子淳。
“温太医这张嘴惯会哄人开心,可惜的是温太医的年龄大了些,要不然给娇娇做夫婿该有多好。”
“娘娘这句话就说笑了,臣这年龄当公主的父亲都使得,又如何能给公主当夫婿。”温子淳搂着怀中人亲了一口。
“而且臣的心里一直装了一个人,娘娘又岂会不知道那人是谁。”直到今时他都仍有种踩到云端上的不真实感,哪怕明知对方是在利用他,仍甘之如饴。
随着温子淳的离开,一直守在殿外的青屏方才走了进来,待见到浑身暧昧红痕的林夏满,复低下头。
“娘娘,温太医前往御书房去了。”
“嗯,本宫晓得了,你过来为本宫更衣。”
“小姐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