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狮子在愤怒的咆哮中,却换不来兔子的半分回应,反倒是惹来了边上人不满。
许柳音将男人的手掰开,冷声道:“顾将军,恳求你不再追问芒夏这件事了,现在让她一个人安静的待着才是最重要的。”
“本将军问你!她的嗓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军不是亲眼看见了吗,芒夏的嗓子坏了。”
“是哪个畜生王八蛋干的!”他甚至不敢想象她得知自己不能说话的时候,有多么崩溃,无助。
更恨那个时候的他,为什么不能陪在她身边,或者是派人保护她………
“奴婢只听说是在梁国宫破的那天,公主被人抓住灌了哑药,至于那个人是谁,奴婢也不清楚。”她清楚,也万不能和他说。
这些人中,只有取曲棠作为牺牲品。
因为对他们而言,他们的命是命,曲棠却不是。
第40章 . 七 带她走
失魂落魄的顾落忱到了晚上, 拿着一包糕点,徒手拆开了那间被人用木板封住的房间。
昏暗无光的室内就像一口棺材,关押着一条鲜活明艳的生命。
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的曲棠听到声音也不理会, 兀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像是一幅泼墨静止油画。
漂亮,安静, 惹人心生怜爱, 又带着一丝想要令人摧毁的yuwang。
喉咙哽咽的顾落忱挨着她坐下,将带来的油纸包打开,甜香软糯的糕点香瞬间弥漫满室。
“曲娇气,我给你买了你小时候爱吃的五芳斋的香酥油糕, 采芝斋的桂花糕和绿豆糕,原本我还想要给你买糖葫芦的,可我去得太迟了, 连最后一串都买不到, 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失败, 很笨啊。”
“我不就是不在几天吗, 你怎么就把自己饿瘦成这样,你不知道小爷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瘦不禁风的女人吗。”男人泛红的眼眶中似有泪光闪动,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捏得青筋直爆。
“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梁国没有了,你还有我,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你忘记了我们两个还有婚约吗, 我会娶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嫁给我,你答应嫁给我好不好。”
“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我会对你好的。”他的絮絮叨叨哪怕没有换来她丁点反应,仍是没有停止。
他在想,他要是能早点赶回来,或者当年带着她一起走,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就会变得不同了………
顾落忱来到教坊司一事,自然逃不过另一人耳朵。
檀香缭绕,佛音寥寥的禅房中。
正在净手的苏扶卮听到顾落忱私自回京,且马不停蹄赶往教坊司一事,眸光不自觉暗沉下来。
取过绸巾擦拭手指,眼皮微掀露出冷漠神情:“你可知道,将士无诏入京,擅闯皇宫应当治什么罪。”
“谋逆之罪。”低着头的春醒将手中书信递过去,见他不说话,又瞥见他让他示意的表情,斟酌一下,才回道:“只不过梁国才刚打下,顾家又是百姓中口口相传的大英雄,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他动手,难免不会失了民心,还会容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那你可有听过一句话,叫卸磨杀驴。”苏扶卮来到挂着五金佛印帷幔的窗边,推开窗,看着窗外月色如流水洒入。
“如今用得着顾家的地方还多,等梁国,边境彻底稳定下来,多的时间慢慢找他们算账。”任何想要沾染他所有物的人,都不应该存活在这世间。
纵然是死人,也要拉出来鞭尸。
随着月影一点点偏移,寺庙外有人来报,说顾落忱来了。
听到消息的苏扶卮并不惊讶,只不过他还没有去找顾落忱,那人倒是先找上了门。
满脸怒容的顾落忱大刀阔斧冲进禅房,视线锋利如刀尖扫过正背对着他捻珠诵经之人,攥着剑柄的骨节用力至青白,带着滔天震怒道:“我要带曲棠走,条件随你开!”
那等污浊之地,他是一刻都不愿让她久待!
“顾将军不是早就将人带走了,何必还来找本王打马后炮。”这笔账他都还没找他算,他倒是先一步跑来兴师问罪了。
也不知道曲芒夏此人到底有着怎么样的魅力,能将这么一位年轻有为,又文武双全的将军迷得死心塌地。
捻转手中檀木佛珠,眼皮微掀:“不知道顾将军带走前朝公主的时候,可否想过这是什么罪名。”他的态度虽漫不经心,内里却藏着轻藐的危险弧度。
“老子管它是什么罪名!老子说要带她走,就必须带她走!”
“别说你一个向来慈悲为怀的出家人,连年少的玩伴都不愿意放过一马,苏扶卮!”男人锐利眼锋一扫,仿佛能窥出他君子外衣里的表里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