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也以为爱妃要陪本王睡个七八个时辰,不成想……爱妃竟也醒来如此之早?”
“汗王说笑了。”那人低眉浅笑,不作言语,温顺的站在他面前。
那一刻的芳华库伦鸿看的有些痴醉,久久的不曾移开视线,有些话哽咽在喉间,许久……都不敢说出来。
“汗王……老汗王想请你去一趟。”
忽有侍者来报,库伦鸿有些懊恼,于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之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在库伦鸿离开后的片刻,作为她的爱妃,她露出一道自得又有些惋惜的神情,哀叹一声,回了寝宫。
而作为库伦鸿的宠妃,她可并非是个闲人,彼时刚卧榻下,欲寐,便有几名库伦鸿的妃子前来叨扰,她嘴角微扬,慵懒的抬起双眸,执起一本泛黄的书卷,另一只手拿起茶盏悠哉的递至唇边,她根本就不打算请安。
“呦……穆妃真是好雅兴。”带头的是库伦鸿的王妃朱亚拉,模样倒生的俊俏,不过却是一副咄咄逼人,惹人生厌的嘴脸。她是皇帝亲封的穆妃,作为库伦鸿的王妃,她早就对这个初来乍到的穆妃略有耳闻,听说她自称穆梵,还听说她长相极美,一颦一笑倾国倾城,如今见了,那样沉静,清秀灵动的模样不想让人嫉妒都难。她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衣,明明是很素净的模样,却如谪仙,缥缈遥不可及。那张脸白皙的与她那件白衣融在一起,乌发用一只木簪随意的绾在脑后,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清冷却又高高在上无法靠近的错觉。
“你看她,进宫没几天就嚣张成这样,仗着汗王宠她,连王妃都不放在眼里,我看……这女人八成是想做皇后了。”后面几名妃子故意扬声道,适时的挑拨王妃和穆梵的关系,自己好坐观虎斗。
朱亚拉哪里能听这种话,气的撸起袖子上前,张开便要打穆梵,穆梵勾唇冷笑,轻轻抬手将杯中的茶水尽数洒到朱亚拉的面上。
“我无意与尔等争斗,你们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不如想想该如何留住自己的丈夫。何况……王妃,你打的过我吗?”
朱亚拉浑身是水,目瞪口呆的盯着穆梵。
“你……你……你你你!胆大妄为。来人,给我抓住她!!!”
朱亚拉有备而来,还带着宫中侍卫,将整坐钰粱殿围的水泄不通。
穆梵素手中纸页顿住,抬眸,那双眼寒意沁人,冷若冰霜。
“既然尔等自不量力,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
话说间迅速合上书卷,点足施展轻功,落于庭中,一把折扇握在手中,蓄势待发。
“够了!!!!”库伦鸿不知何时站了出来,这场闹剧终于有了结束的预兆,朱亚拉碎步跑到库伦鸿身旁,欲握住库伦鸿的手,却被库伦鸿嫌恶的躲开,朱亚拉恨恨的望了一眼穆梵,闷不做声的退在一旁。
“王妃,做好自己的位子,惹是生非这种事不否合你的身份,都给我散了。”
于是熙熙攘攘的兵械声逐渐隐去,朱亚来带着她的侍卫愤闷离去。
穆梵收起折扇,笑看着库伦鸿,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库伦鸿轻咳几声,面露难堪的望着穆梵欲言又止。
“你……会武功吗?”库伦鸿忙完事情便匆匆赶到钰粱殿,被那样一群人围着,面前之人镇静自若,杀气即使隔了很远他也能感觉得到,他不敢想,如果……如果他迟来一步,或许他面前早已是满地的尸体和鲜血。
只见面前之人浅淡的笑着,并未言语,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淡淡吐出几个字来:“汗王恐看错了,臣妾并不会武功。”
“哦,是吗?可依本王看爱妃临危不乱的样子倒像极了我曾经认识的一人。”库伦鸿眯起眼盯着穆梵。
穆梵抬起头望向库伦鸿,目光所及是库伦鸿的双目,那样的神情,平静的向一滩清水,凉凉的深不见底。
“那么……臣妾说臣妾会汗王会信吗?”
库伦鸿被问的噎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汗王……臣妾累了,您请回吧。”
说完便自他身旁走过,丝毫留恋也没有,库伦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女人,明明是她自己的过错,她自己倒还成了那个最委屈的一个。库伦鸿想,这个女人可真是太无情了。
半个月,冬雪悄然来至,厚雪将整个世界都映衬的明亮起来,而空气却阴沉的有些可怕。库伦鸿下了最后一道军令,一月内,无论如何也要突破西北温远江驻守的西北关。
库伦鸿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挥师出宫,此去,他打了个败仗,挫败而归。库伦鸿怒火攻心,明明有大夏国公主作内应,可他还是输了。
库伦鸿烦躁的跑到穆梵的钰粱殿,脚步却在听到那阵阵的闷咳声放缓,库伦鸿缓慢的推开宫门,入门一股凉意入头,那人卧于榻边,白衣胜雪,发丝随意的披在脑后,神色疲惫的看向刚进门的他。
“你……病了?”库伦鸿问道。
那人平静的看着他,虚弱的轻轻点头,目光涣散,脸色苍白的有如天地间的白雪。
“我去帮你请太医。”
“不用,我起不来,汗王可否帮我多添些碳火,再帮我温一壶酒。”
今日的她没有用臣妾而是用了自称,库伦鸿总有一种感觉,他感觉面前这个人像是个随时都会消失的一个人,就像雲城多少年来的冬雪,在装束大地的时候就意味着离开。
库伦鸿看着穆梵,良久吐出一个“好”字,走到门外他忽然想到,他是堂堂汗王,凭什么为了一个女人这般做。他觉得自从他遇到穆梵变得不像他自己了,似乎……似乎对穆梵的一切事情都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