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公一挥手,让兵士们下去,呵斥道,“杜家小姐,你目前在宫中待嫁,出嫁的日子皇上会定夺,你无端地跑这儿来闹什么,还不快回去。”
杜福玲在宫内等啊等,也不见拓跋启明的一点动静,而她也找不到常心若的一点踪迹,心下着急。
姐姐又是个废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要嫁去那破烂地方,一点儿也帮不上忙。只有自己拼死一搏,或许还有机会。
“公公,不见到皇上,我宁死也不回去。”
皇上下地,临窗见是一个年轻女子,一时想不起宫中还有这样一个人,便将于公公叫了进屋,“这女子是何人?”
“回皇上,她是芳妃的妹妹,杜福玲,就是同鲜卑王爷,做下丑事那一个,不知因何事,竟敢到这里撒泼,老奴这就将她弄走。”
“让她进来,朕要看看她胆子有多大。”
“皇上……”
“去吧,闲了几日,觉得无聊,就当解个闷子吧。”
“皇上,我不想嫁给那个鲜卑王爷。”
杜福玲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简单明了,说明来意。她这么容易就见到了皇上,有些意外。
“你很勇敢。”
杜福玲更是没想到,皇上还会夸她,“谢皇上称赞。”
“你们杜家也是清白人家,你缘何做下那等事?”
杜福玲脸一红,恨恨地道,“都是常心若陷害我,皇上说得对,若不是遭人陷害,我家世清白,怎么做出那等下作之事,希望皇上还我清白。”
皇上看了她一眼,轻抿一口茶,缓缓问道,“你说她陷害你,她与你有何愁何怨?”
“她嫉妒我,我家世好,姐姐是妃子,样样都比她好,医术也比她好,所以设计了我。”
“可是再怎么说,拓跋启明也是一个王爷,怎么就甘心受了一个医女的驱使,伙同他一起设计你?再者宫中禁卫森严,只有他们两个恐难成事,难道她们还有同党?”
杜福玲的脑子转得飞快,可似乎跟不上皇上的脑子,是呀这可怎么回答,忙抹起了眼泪,“皇上,她与那个王爷,早就私通,那王爷手里还有她的一幅画像。至于同党,婢子也不清楚,不如将她捉来问问,严刑拷打不怕她不说。”
“一派胡言。”皇上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杜福玲,于公公皆一个激灵,“她不过是一个医女,后来被慧妃认做妹子,你说的这些事都在之前,即便是慧妃的妹子,要在宫内做到里应外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怎么那些人甘愿俯首称臣,听她命令?”
“皇上,她有药,对,皇上她有药。她定是以药物控制了大家。”
于公公恨不得上前打她两巴掌,“放肆!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我没有胡说呀,皇上。只要将她捉来,严刑拷打,她定然招认实情。”
皇上命于公公将青姑姑、芳妃一起请过来。于公公道,“芳妃早就跪到外头了。”
待青姑姑到,皇上吩咐青姑姑,初五之前给拓跋启明与杜福玲完婚。在完婚前的这段日子,将杜福玲交给青姑姑看管。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芳妃,瘦弱的身子有些发抖,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她不过是一个在后宫充数的妃子,之所以选她,是因为她母家不显,不必担心与高贵妃,丽妃形成几家争权之势。
只是没想到她的这个妹妹这样大胆,到与她的性子不一。从未恩宠于她,如今也不愿因为此事而荷责于她。
“芳妃,起来回话。”
芳妃不敢,依旧跪在地上,“实是臣妾,教妹无方,冲撞了皇上,臣妾罪该万死。”
皇上一挥手,“大过年的,别死不死的,叫你起来,你就起来吧。”
“谢皇上,那臣妾先回宫。”
皇上本想留芳妃喝杯茶再走,在外面也跪上有一阵子了。
奈何他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也罢,免得她有些战战兢兢,从这坐着也不好受。
芳妃离去,皇上命于公公摆驾御书房,“皇上您这是有什么事儿了,不是说在寝宫呆上十天吗,怎么这就要去御书房了。”
皇上起身道,“一直忙碌,乍一清闲下来,还难受了,你说怪不怪。”
“那是咱们大周的福气。”
皇上打趣于公公,“瞧你这抹了蜜的嘴。”
“这不是过年了,想着多得几个赏钱不是。”
皇上到御书房的目的,是想寻找一下最近鲜卑王城内的情况,说起来,拓跋启明即与大周女子成婚,那也算两国联姻。
总要看看那边的情况,若是可能,扶持他做鲜卑王也可,那样边境战事也会少。
风长行等在外面的马车上,看着心若从门里一步步地走出来,眼睛粘在她身上,直到她上了车,掀了帘子往里面再看上几眼。
心若问道,“我怎么了,穿得不得体?”
“我只是看你好看,多看几眼罢了。”
心若一把扯下了帘子,风长行唇边带着笑,驾着车往方府方向去了。为了不给风家人丢脸,心若确实是特意打扮了一番。
穿了一件紫色的梅花轻纱裙,外罩月白色狐裘。肩若削成,腰系丝带,更显得婀娜纤细。头上挽着玲珑云髻,斜插着一枝碧玉步摇。
两弯眉画远袅袅,一对眼明秋水润。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闻。真叫人移不开眼,他未来的娘子怎生得这样好看。
第329章 意料之中
一路喜滋滋地就到了方府门口,小厮飞奔去报。不多时,院子里便有人出来,最前面的自然是长歌儿。恨不得三步并做两步,看得心若直担心。
大老远地就喊着,“心若姐姐,心若姐姐……你可来了。”
下人忙着抬礼物,方家也是大户,三姨娘在这里叨扰己久,虽说这里是娘家,可毕竟她是出嫁了的女儿。
再加上这么些年,三姨娘倒似是他娘亲一样,关心她。所以这些礼物选的皆是上品,大部分从宫里出来的,寻常市面上,有银子也买不到,这样才显出诚意。
长歌儿一把上前抱住心若的胳膊,“姐姐,你可想死我了。”
“姐姐,也想长歌儿。好久不见,长歌儿长得越来越漂亮、好像也长高了呢。”
风长行一旁做生气状,“长歌儿,你见了心若姐姐,就不理大哥哥了。”
后面得了消息的方家大老爷,就是长歌儿的大舅舅也出来相迎,以风长行目前的身份,能在家里见到他,己是幸运。
“我一会儿再理你。”说完扯着心若的胳膊就走,“姐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心若看着三姨娘,“夫人,我们先去拜访方老夫人吗?”
三姨娘瞪了长歌儿一眼,嗔道,“先去你外祖母那里,再去见你青柠表姐,不然显得咱们没礼数。”
长歌儿不满意地嘟着嘴道,“好吧……”
方老夫人年岁实在大,去的时候,老人家己有些疲累,没有那里耽误太久,一行人便出了门。
长歌儿扯着心若的胳膊不放,笑着说,“娘,这回可以去见青柠表姐了吧,我就是要让她看看谁的嫂子漂亮。”
“好,好,好,我们去就是。”
风长行自有方老爷陪同,去了茶室。三姨娘则带着长歌儿、还有心若去女眷们的地方。方家夫人早就备好热茶,水果,各式茶点,等着客人到来。
方家夫人是个热络的性子,脸上一直挂着笑,老远的就打了帘子,候着客人,待心若近前了,笑声都传出去老远,“哎呀,早就听长歌儿说,她未来的嫂子,仙女一般。青柠不信,俩人还强嘴,这人一到呀,果然似仙女一般,比那画上的仙女,还要美上三分。”
心若脸有些发烫,这话也说得太过了,“谢夫人赞喻。”
长歌儿可是得意地道,“我就说吧,我嫂子最好看。”
三姨娘在后面拧了一下长歌儿,略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家嫂子,平时两个小姑娘在一起说说也就算了,哪有在人家未来婆母面前说的,“哪个新媳妇不好看,你快把你哥哥带来的礼物、送给青柠表姐一些,拿了人家多少的东西。”
“好……”
长歌儿做了一个鬼脸儿,跑开了,不一会儿,手上捧着一堆的盒子,一旁还跟着一个小姑娘。
心若瞄了一她一眼,难怪长歌儿要跟这个小姑娘吵架,这个小姑娘长了一双吊梢眼,一看就是个厉害的,估计两人没少吵架。
长歌儿迫不及待的将青柠引到心若身边,“表姐,这就是我嫂子,好看吧?”
心若微笑道,“青柠小姐好。”
青柠只眼皮撩了一下道,“好看是好看,不过我哥成亲的日子、己定在了正月里头。你哥的呢,等成亲了再叫吧。”
长歌儿本来想挫一下青柠,没想到青柠还有新的理由。当下气得拧了眉,三姨娘见势不好,一把扯过长歌儿道,“快坐下,让姐姐打开盒子看看,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再去换。”
长歌儿是个没心肺的,被娘亲一打差,竟忘记了生气的事,忙点头,“好的,好的,姐姐,咱们一起看,我也想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又与方家夫人闲聊了一会儿,去了饭厅用晚饭。风长行将修葺将军府之后、再接长歌儿母女回府之事,说与方家老爷,自然是得到他们的首肯。
与长歌儿母女,依依不舍的分开。临行前,长歌儿还嘱咐风长行,要快点与心若成亲,她要回府,与她们在一起。
新年到了,伴着大片大片地雪花儿;伴着大红的灯笼;伴着姑娘的新衣裳,新年到了。
大年三十,心若并一帮子女子皆换上了新衣,脸上挂着笑。长廊里,屋檐下有长长的一串红灯笼。
心若就站在长廊下,微笑站送风长行离去。她的笑容,是这冬日里最灿烂的花儿,开在风长行的心间;
风长行到了将军衙门,直奔关押楚俊怀的屋子,即便加了两个火盆,那屋子里还是有些冷。
楚俊怀蜷缩在榻上的一角,发丝混乱,胡子半长,用被子胡乱的裹住身体,只露出一张有些脏的脸。
一旁的几上放着吃过的碗筷,还有一个破茶碗。打风长行一进屋儿,楚俊怀便用一个恶毒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目光中写满了,等我出去,你走着瞧。
这几日是他有记忆以来过得最惨的,又脏又臭的被子;
难以下咽的饭菜;冰冷的茶水。这一切他要加倍地还给风长行,对付他比较困难,可他不惜花银子。重赏之下,总会有人出头。不出了这口气,他就不是楚俊怀。
风长行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静静地看着楚俊怀,“楚俊怀,你说要是……”
话未讲完,门外小兵飞跑来报,“将军,大事不好,有人闯了进来。”
“何人如此大胆?”风长行这是明知故。这本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话未及地,门外人己经进得屋中,手中高举旨意,“丞相监国,此乃其旨意。”
楚俊怀见了来人,眼前一亮,正是他的岳父大人,曾尚书,“岳父大人。”
曾大人一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将旨意放在了风长行的手上,“现在丞相监国,忤逆丞相,也就是忤逆皇上,将军需仔细斟酌。”
风长行打开来看了一眼,“可是他意欲对我家人行凶,大人不会不知吧,常心若也算是大人的家人,怎么大人如此偏心呢?”
第330章 彤云法师
曾大人声音缓和,有些求情一般,“将军,咱们将来便是一家人,心若并未受到任何伤害。不如此事就此了结,我保证以后再不出现这样的事情。”
曾大人对楚俊怀使了一个眼色,楚俊怀立刻会意道,从破被子爬出来,举手指天,“是啊,将军,此前多有误会。此后,我保证,此类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风长行似乎有些犹豫,曾大人趁机上前,继续劝解,“将军,此事丞相既己知晓,若是再闹大,闹到皇上那里,将军的脸上也不好看。如今将军立了大功,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皆大欢喜如何?”
风长行还是不语,曾大人继续,“在下肯请风将军。”
竟向风长行行了一个大礼。这不在他们的计划范围之内。
这个礼是曾大人致向心若的,这姑娘为他曾家,花了不少的心思,做了不少事。
风长行将曾大人扶起,“既然大人如此说了,我也不必执著于此,就让大人些许颜面。反正会有人盯着楚家老爷,若是他再起什么心思,到时候我定会做得人不知,鬼不晓。”语必,狠狠地瞪着楚俊怀。
楚俊怀心下一颤,“不会的,风将军,都说了,从前是误会。往后,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
楚俊怀上了马车,对着曾大人拱手道,“此番谢过岳父大人。”
曾大人却表情淡淡,“他说得没错,下一次他会神不知,鬼不觉。我这一次能救你,下一次未必能,银子在他这里不好用,你好自为知吧。”
楚俊怀端起小几上一杯温茶,猛地一口灌下去,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儿声儿,“嗯!”
曾大人暗道,风长行好妙计,将楚俊怀的性子了解得一个清亮。
知他定不会善罢干休。己告诉他,接下来还有一计,只要尽力配合就好,真不知他还有什么计。
他这个自认为大周、一个聪明人的吏部尚书,竟然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够震住楚俊怀,难道是皇上吗?
正思忖间,马车停了下来。驾车小厮掀开帘子的一角儿,“老爷,前面有一辆马车,挡了咱们的去路。”
楚俊怀应场而起,“敢挡咱们的去路,叫他们让开。”
曾大人道,“等等。”因为他看见那辆马车,很特别,大红的帘子上金色的字,可那字竟像是经文一般,他依稀记得这辆马车的主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