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的哭喊声很大,朱大海将她压在身下,背对着门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进来的俩人,门外那些人都被他给打倒了,他的士兵肯定没有人来阻止他,还能有谁坏他的好事。
杨秀的上衣的两个袖子己经被扯了下来,露着雪白的胳膊在空中挥舞,男人还在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她歇斯底里地喊着。
朱大海方才在外面与家丁打斗之时,杨秀本己跑出了门,是被朱大海又捉了回来,这也才进屋里。不然凭杨秀的力气,哪里能撑到现在。
兰心若推了一下大个子,大个子会意,几大步冲到了朱大海的面前,一扬手药粉散了出去。朱大海也没料到,竟然还有人前来找死。
趁大个子到他面前,兰心若己上榻到了朱大海身后,“挑灯……”
身后的红姨丈一抬手,说时迟那时快,瞅准那肥朱将军后颈正中的哑门穴,寒光一闪,这一针包含了兰心若十年的功力,朱大海惨叫一声,应声晕倒在一边。临晕之前,一胳膊将心若从榻上挥倒在地。
摔在地上的心若顾不上疼痛,快速地道:“都出去,叫人拿绳子进来。”
兰心若忍着腿上的痛,速速地爬上床榻,借着窗外的月光,扯了被子,盖在了还在嚎哭的杨秀身上。
那朱大海的力气实在太大,她是从塌上直接飞下来,摔在地上,现下也己下不了床塌。
只能对着门外高声道:“来人……”
得了允许,管家带着家丁进了屋,七手八脚地把肥朱大海绑在了一块门板上。
担心不结实,这厮壮如蛮牛,若是醒了,再绑住他,怕是不行了。红姨丈亲自又绑了两道,把他抬到了院子里。
红姨扶了兰心若下了塌,“红姨,去拿一碗蒙汉药来,寻常的三倍量。”
得了消息的刘妈妈过来了,后面跟着红玉,看着一地的伤患,阴阳怪气地说:“我说少夫人,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回老夫人?”
兰心若无视刘妈妈,而是瞪着她身后的红玉问:“红玉,刚才你去哪了?”
红玉的身子缩在刘妈妈地身后,心虚地道:“我去报信儿了。”
本来她与杨秀一起逃跑,没想到半路朱大海捉了杨秀回去,这便是护主不利,她自然不能如实回答。
兰心若冷冷地说:“哼,报信儿,你这信儿报的可真远,待明日里,我会向老夫人给你讨赏的。”
“不必了。”红玉的回答,惹得刘妈妈回头瞪了她一眼,这丫头连少夫人的反话也听不明白,真是蠢得像杨秀一样。
兰心若不想理她们,给朱大海灌了蒙汗药,让红姨丈带人看着。
吩咐管家叫下人不要多嘴,先不要让老夫人知道,多派两个丫环照顾杨秀,莫要让她寻了短见。
安排好一应事宜之后,忍着腿上的疼,帮着受伤的家丁正骨,包扎,止血,还好有药铺,医馆的人来帮忙,不然天亮也做不完。
忙着忙着,天边渐渐地泛起丝丝白光,兰心若才在红姨的搀扶下回了院子,和衣躺下。天亮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不过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第4章 风大将军
心里有事,兰心若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中听见管家的声音。立马从榻上坐了起来,红姨手里端了个细白瓷的碗,进来了。
“管家说,外面的人忙着找他们的将军呢。”
兰心若立刻起身,疾疾向外走,红姨拦在了门口,“把这杏仁茶趁热喝了,要不然哪里来的力气,这里的牛乳是昨晚上崔娘子送来的,现在可是好东西。”
红姨的话,加上杏仁茶的香,让兰心若觉得饥饿难忍,这是她最不能忍的,接过碗,三口并做两口,全喝了,温热香甜,胃里一下子舒服了许多,顾不得擦嘴,匆匆走了出去。
红姨在后面喊道:“你的腿可还好?”
“无碍的。”
昨晚上跌下来,并没有伤到筋骨,稍微休息了一下,已无大碍,虽还有些酸痛,但现在哪里有时间休息。军营里没了将军还了得。
兰心若会上门外等候的管家与红姨丈,直奔外院的方向,刚到了二门,就见那个叫刘三喜的小校,带着一帮子人,准备冲进来,见兰心若与管家,在门外就开嚷:“朱将军可在里院?”
这个刘三喜也顾不得许多了,他知道昨晚上那朱大海去了哪里,最开始他还等了一阵,后来又在外院悄悄地找了一找。
可是直到现在还是没见到人影,他就急了,好端端的人要是不见了,怎么向风大将军交代呀。
“哼!”兰心若冷哼一声,“朱将军怎么会在里院?”
“他……”刘三喜咬了咬牙狡辩:“朱将军昨晚上去了里院与你家小姐约会去了,直到现在未归。若你们再不肯交人,风大将军不会放过你们的,定要踏平你们杨府。”
兰心若冷冷的眼神,直视着刘三喜,一步步走向他,刘三喜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这女人看着挺美,发起脾气,还挺吓人。
“你方才说风大将军,他可是你们这里最大的官?”
说到风大将军,刘三喜腰杆直了,有些得意的说:“哼,自然是他,他是咱们大周国的常胜将军,没遇到过敌手。”
“好,那你速速将他寻来,晚了,那个朱大海就没命了。”
刘三喜一时语塞“你……你敢……”
兰心若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你等着,你等着……”刘三喜三步并两步,飞跑去了。
刘三喜匆匆离去之后。兰心若转身往自己跨院走,她要准备一些东西,以防万一。
管家有些担忧地跟在她后面问:“少夫人,若那风大将军也是不讲理的,可如何是好。”老管家己经有大厦将倾的感觉。
兰心若边走边说:“管家不必担心,他们现在不是被困吗,想来这个时候断不会在城中惹事,再说天大的理在我们这边,我又没伤害那个朱将军。”
兰心若顿了顿,“若他也是个混不吝的,我会一力承担,绝不连累杨家。”
听兰心若这样一说,老管家连忙解释:“少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怪你,你去忙,我要准备一些东西。”说完不管老管家在后面想再解释些,也不知从何说起。她实在是需要做些准备。
进了院,红姨又捧着刚才那个瓷碗迎了上来,兰心若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一碗,然后以极快的语速对红姨说:“红姨,快把我那件、袖口处缝有暗的针包的裙衫找给我,还有上次我鬼师傅、给我的那几瓶子毒药呢。”
己经走出去两步的红姨回过头来,惊诧地看着她,红姨知道这些都是、生死攸关时才用的东西。
衣衫的袖子里可以藏很多针,且是毒针。那毒药更不必说,若是毒不死旁人,也许最后是给自己吃的。
兰心若安慰道:“只是预备着,不一定用得上,别担心。”
兰心若回屋找了几根没有毒的针夹在手指间,穿上了特制的裙衫,藏好了毒药,出了院门,叫家丁抬着朱大海,一起去了正厅。
此时的正厅里还挤满了己经吃好早饭的兵士们,见到躺在门板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无人敢上前去。
既然朱副将都能被打到昏迷不醒,他们上去了就只能是送死,还是等他们的风大将军来了再说。
不是亲眼瞧见,他们也不敢相信。这朱大海,骁勇善战,力大如牛,在战场上如同一只猛兽一般,连鲜卑人都怕他。这院里的除了家丁,就是女子,怎么就给朱大海给绑了?
正厅里的人都屏着呼吸在等待,直到一匹黑马闪电一般的冲进了大门,飞驰到正厅门口,猛然停住,前蹄高悬,马嘶长鸣。
未及马站稳,从马上飞下来一个人,未见真容,只见轮廓,便是那满山青松中最挺拔的那一棵。
兰心若眼一花,那人已然到了肥朱将军旁边,俯下身子,伸手在他鼻子下探了探。
随即慢慢起身,冷冷地环视正厅里面的人,剑眉星目,深遂的眼光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一身窄身玄衣,宽肩,细腰,长腿,一看就是肌肉紧实,一定很好找穴位,这难道就是风大将军?
他最后的目光落到地上躺着的朱大海身上,“谁来说说,他这是怎么了?”
兰心若刚要开口,才奔进门的刘三喜,来到了玄衣男人身旁,气喘吁吁地指着兰心若:“风……风将军,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害得朱副将这样的。”
被称为风将军的玄衣男子转向了兰心若,狭长的眸子里,射出了寒光点点,冷冷地开口问道:“是你?”
玄衣男子的眼神里充满了不信。这女子身材袅娜娉婷,显然没有功夫在身,一双烟水迷离的眼睛,如梦似幻。
来的路上刘三喜吱吱唔唔地不敢说太明白,他隐隐感觉事情与朱大海定然脱不了干系,不然一个弱女子断然不想惹上凶神恶煞的朱大海。
兰心若心里打了一个激灵,定了定神,“是我,也不是我。敢问这位公子,您是……”
旁边的刘三喜上前一步,一脸的嚣张:“哼!这就是我们风大将军。”
兰心若淡淡地问“这里的一切您都可以做主吗?”
风大将军点头,“在下风长行,统领朱大海及他的部下。”
兰心若接着说:“我想问一下风将军,咱们周国的军队是用来干什么的?”
“自然是保护国家,保护百姓。”男人铿锵有力地回答。
“那若是兵士欺侮了百姓该当如何?”
风长行心下己经有几分了然,定然是这肥厮看上这妇人的美貌了,只是他没想明白,这美少妇是如何将这两百多斤,凶猛无比的彪形大汉撂倒的。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
兰心若踢了一脚地上的朱副将,“这人昨夜闯进了院子里小姐的房间……”接下来的话,她不想也不愿意说下去,风长行当然己经明白。”该如何处置他。”
“如若属实,依例,一百军棍。不过也要弄醒他,不能单凭你一面之词。”
兰心若俯身,在他脑后拔了一根针出来,再泼了他半盆冷水,朱大海牛眼缓缓睁开了眼,看了看周围,再看看自己的身上,扯着嗓子骂了起来,“谁他娘的敢绑我,还不快快给我松绑,看老子一会儿不砍了你……”
“住嘴。”他身后的风长行一声怒喝,喝止了他的污言秽语。
“将军,快叫人给我松绑。”朱大海的身子不停地在扭动着,试图挣开绳子。
“你可知罪?”
“我有什么罪,不就是半夜去了趟里院巡查一下。”朱大海想着,反正也没成事儿,就来个死不承认。
他的话,气坏了兰心若,也不言语,俯身在他身上又扎了两针,也不知道她扎哪儿了。
反正朱大海杀猪般的嚎叫起来:“你这个臭婆娘,等老子起来了,定然第一个弄死你。”
不光是嘴里喊,身子也使足了力气,那绳子在他的几番折腾下,真的有些松垮了。眼见此,兰心若素手扬起,银光一闪。
第5章 一颗毒药
眼见兰心若的手扬起,风长行立即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胳膊挡住了兰心若的手臂,这个女人让他长了见识,外表这样柔弱的女子,却有着这样的手段。
随即解释道:“他的惩罚自然是少不了的,只是现在外敌入侵,我所带兵马甚少,为了全城的百姓,请夫人高抬贵手,暂且放过他这一马,等退敌之后,我保证立即执行。”
兰心若起身,后退了两步,为了百姓,这一顶大锅压下来,她可不想承担这样的骂名。
兰心若略思索了一下眼前的情形,虽然比预料中的好,那个风将军为人也算正直,但是如果硬要与之较劲,她们还是弱者。
这两天里里外外地走动,确实听那些个兵士说起过,他们只是来巡查边防,突然遇到袭击的,那也就是说确实不能立即处置朱大海。
红姨在一旁默默的流了半天的汗,悄悄地挪到兰心若身后,轻轻地说了一句:“少夫人,您看……”
兰心若当然明白红姨的心思,希望她不要太倔强,横看竖看这些人都不好惹,见好就收吧。
兰心若抬起头,直视着风长行,“既然风将军如此说,我也不是不讲情理的,只不过有两个要求。”
“但说无妨。”
“第一,他不能继续留在我杨府。”
风长行点头道:“这是自然,我会与他调换一下位置。”
“这第二吗……”兰心若停了停,“昨晚上给他喂了颗毒药,必须三天吃一颗解药。”
地上的朱大海闻听此言,又开始骂了起来,被风长行喝止了。
兰心若俯身,袖子里的手指悄悄地夹了一根毒针,猛地往他身上一拍:“来人,给他松绑,让他现在就要了我的命,我到要看他能不能忍得了这个疼痛。”
有兵士上来与之松绑,只解开了一道绳子,朱大海便开始惨叫起来,叫声甚是凄惨,“疼,疼死老子啦,快给我解药,快点给我解药。”
兰心若从腰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粒朱红色的小药丸,送进了朱大海的嘴里。
片刻后,朱大海停止了叫声,已然汗流浃背,直挺挺地躺在了那里,像死了一般。
“风将军,如果没有其它吩咐,民妇先下去了,去张罗一下中午的饭食。”
眼见这一场混乱过去,兰心若迫不及待地要离开正厅。兰心若自问坐诊多年,阅人无数,想那龙虎寨的寨主也是一方的霸主,却从未让她有这种畏惧感,不怒自威,叫人寒意连连。
出了正厅,红姨上前来扶她,兰心若几乎是半个身子倚在红姨身上,她快要虚脱了,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下子瘫在榻上,连坐都坐不起来了,看起来淡定从容,其实中衣己经湿透,全靠着意志力在支撑着她。
红姨找来了干爽的衣裳,转身出了房门,兰心若早上只吃了两碗杏仁茶,恐怕也是饿坏了,这丫头最怕饥饿了,还好她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