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楚从怀双后抚着楚夫人的肩膀道,“好吧,夫人也劳累一天,回房歇息吧。此事就此放下,以后再说。”
楚夫人离去,楚俊怀起身,负手背后在书房里来回的慢慢踱步,楚夫人带回来的结果,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想想也许这样才合理,为何她至今未嫁,为何却要抛头露面出门行医。
朝门外喊了一声,“楚宏……”
“老爷……”
“去查常姑娘家的人、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有没有其它的往来人等。”
楚宏躬身回答,“回老爷,没有,她们一家与别人从无来往,那巷子里本就她们一家。常姑娘也不轻易出府,只有一个上了年岁的夫妇、经常出府买些菜肉。”
“嫁出去的那个丫环呢?”
“回老爷,那丫环已经不在那里了住了?”
“去哪儿了?”
楚宏也是丈二和尚,一时没明白楚老爷、怎么对一个丫头上了心,“前一早去探的回话儿说是回了乡下。”
楚俊怀思索着,回乡下白日不走,却偏选夜里离开,叫人生疑,“楚宏,让那些人还是盯着常宅,有什么异动即刻来报。你就留在府中,若是那常姑娘来了,即刻报于我。”
己是戌时三刻,“吱……”地一声门轻轻地开了,心若一回头,便见了一身黑衣的风长行。
“来啦……”
“嗯,来啦。”
风长行坐于心若对面,他被皇上捉了去,软禁在皇宫里,这心早已飞到了常宅,好不容易说服了皇上,打着暗访军营的幌子,才出了宫。
去了六福楼,说将军府里出了事,他也没顾上,直接来了常宅。
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这隔了快三十秋了,身在皇宫,心在常宅,真儿真儿的煎熬。
灯下细细地看美人,肌肤如玉,越看越美。奈何美人不抬头,羽睫低垂,只一味地看书。
只是看了许久,也不见翻页,脸颊却是蒙上一层淡淡的胭脂红,风长行唇角微扬,也不戳穿她,伸手将她面前的书合上。
“两日后,去宫里参加初选。”
“真的?”
风长行却揶揄道,“终于肯抬头了?我还以为我长得极丑无比,不及你书的的颜如玉,吓得你不敢抬头了?”
心若的头又垂了下去,“将军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同市井里的小混混一般、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自从与你见面之后。”
“那敢情将军变坏,还是我的错了?”
风长行毫不客气地说,“是的……”
心若却是笑了,“那将军就一直坏下去吧,本来还想谢谢将军,现下看来也不用了。”
风长行也不恼,与她斗嘴真是好玩,这些日子被拘于皇宫里的郁气、一扫而空。
原来这女子本身就是一味药,可解他这个相思病,可能终身都离不开她了。
他拿出了几张纸、并一块木质的小牌子,在心若眼前晃了晃,嘴角噙着坏笑,“这是两日后进宫的腰牌,你要还是不要。”
心若伸手去拿,“当然要……”
风长行却突然抽手拿了回来,“有条件……”
心若知他故意的逗她,她也以他的法子,还治其人之身,手也拿了回来,继续翻开书,“那我不要了。”
风长行双手撑在圆形案几,身子向前探了几分,“你是属牛的吧,女子太倔强了,怎么嫁人?”
心若没想到说他像个混混,他却越来越不像话,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己开始发烫了,拿起几上的书,遮了脸,“那就不嫁。谁不能扯了我去。”
风长行却偏偏伸手去把书扯下来,“那我怎么办?我还没有用晚饭呢?给我煮碗面我就把那牌子给你。”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心若起了身,转身走了出去,到了屋外,微凉的空气,才让她的脸凉了几分。
不一会儿端着个托盘回来,上面放着一大碗牛肉面,外加两小碟子小菜。正好灶上今儿炖了肉汤,所以做个面也就一会儿的功夫。
翠绿的葱花儿、撒在了泛着油花儿的汤水上,还打着转儿。
几大块牛肉,散着香气。风长行一顿风卷残云,只片刻功夫,一碗面已见了底,两盘小菜也一扫而空。
收走了碗碟,心若端来了一壶茶,倒好了一杯,推到她面前,风长行拿起来喝了一口,却皱了皱眉头,“为何这样甜?”
“加了蜜。”
心若到他面前伸手,风长行揣着明白装糊涂,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待心若欲抽回时,直接拉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扯,心若跌进了风长行的怀里,被他紧紧地从后面抱住。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安静,唯有圆几上的烛火微微摇曳,风长行闭着眼静静享受、这美人在怀的感觉。
过了良久,心若转身面向他,“够了吗?”
“想要进宫的牌子,抱一下远远不够。”
心若轻轻地在风长行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够了吗……”
风长行没有料到、心若会有这样的动作,有片刻的惊诧,然后毫无意外地说到,“不够……”
心若又轻轻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够了吗?”
风长行眼里闪着兴奋地光,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让她十分意外的女子,“不够……”
心若瞪了他一眼,嗔了一句,“得寸进尺。”
换来的是风长行的狼吻,心若不拒绝,反有双手缠住了他的脖子,尽显迎合之意。风长行却害怕自己越陷越深,及时止了心若这疯狂的行为。
风长行拥着心若,轻轻地抚摸她、如锦缎般顺滑的长发,“疯了不成?”
心若颤声回答,“疯一次又如何?”
直到风长行回了将军府,他仍然觉得心若今晚的行为有些诡异。
她平时总是那般地害羞,今日却如此的大胆,这绝不是她本意,却是想不透为何?
第160章 进入初选
风长行还是不忘此行出宫目的,夜半时分,离开常宅,去了三姨娘的院子。
三姨娘从不是给他添乱之人,既然说有急事,说明将军府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虽己过亥时,可三姨娘还是给他留着灯。得知是风夫人要在风府摆宴会,且宴会的目的是为了给府里的三个人说亲。
风长行对着流泪的三姨娘道,“姨娘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长歌的婚事,全凭姨娘做主,谁也干涉不了。”
三姨娘的这颗心,忐忑了好几天,终于是放下了。好在这风府里还有个明白人,不然这个家就被那恶毒的妇人给毁了。
三姨娘将一盏热茶、放于风长行的手上,“瞧你这一身凉气,从哪儿回来的,皇上既让你禁足,就好好在府中呆着,权当是休息了,这么些年也没好好地在府中休息过。”
一口茶喝得、风长行心口暖暖的,这么晚了还有一口热茶喝,三姨娘肯定是一直未睡在等着他。
风长行开口回到,“等我把姨娘说的那个事情解决了,就留在府里。”
常姑娘现在可好,长歌儿一直念叨着,说想去看看她。你们两个……“下面的话,三姨娘没有问出口,她是有些担心的,她担心哪天风夫人一发疯,又给风长行找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娘子,那这孩子可被她害惨了。”
“姨娘放心,我们挺好,我尽量早点将她娶进门。”
“是要快点,常姑娘那样容貌太惹人眼,我听说二姨娘、还去过常宅给长林提过亲。”
风长行将茶杯放在桌上,“有这样的事?”
“常姑娘没同你讲,估摸着是怕你在中间难做。既然事情过去,你也就不必再细细追问,一定又是他那个糊涂的娘亲,做下的好事。”
上回长风阁里出事,二姨娘的作为、己经让风长行记了一回的仇,只是最后心若无事,他也就没计较。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他们兄弟的感情算不上好,可也算不上不好。他也不会因为长林是庶子的关系而打压他。
风家只有他们兄弟俩,若是他真行,那岂不是一件好事,可是长林被二姨娘弄得有些怪异,且脾气相当暴躁,也不与他亲近。
再加上凡事二姨娘、总是唯风夫人马首是瞻,做些蠢事。不知什么原因,长林也随着她,是以他们的关系也是一言难尽。
“我知道了,姨娘。”风长行起身欲走,“我走了,姨娘歇息吧,已经很晚了。”
“等等。”三姨娘回身在枕头下、摸了一个盒子出来,放到了风长行的面前。
“这是什么?”
三姨娘又往前推了推那盒子,“这是我这些年来攒的东西,有十万两银票,还有一些田庄,商铺的地契。我知道你最近仕途不顺,拿着这些东西上下打点一下,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了。”
“姨娘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东西还是给长歌儿当嫁妆吧,我的事自己能解决,姨娘不必担心,我不会让将军府就此殒落。”
三姨娘不允,又将盒子推了回去、“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你是用银子的时候,往后你好了,你也少不了长歌儿的嫁妆,先将眼下的难处过去了要紧。”
“姨娘真的不必担心,我姓风,是爹爹的儿子,不会让风家蒙羞。”
他能说的也就这些了,他与皇上之间的事、自然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半分。是以也只有暂时的叫她们担心了。
离开将军府,风长行直奔皇宫,他想到了法子,解决风夫人的问题,顺带也让她认清一下,这京城的人是有多么的势利。
从前他的母亲风夫人、在教训他的时候曾经说过,他是不会有这样的亲生儿子的,虽然这句话像是气话,但是他当真。
回想这些年来、这个被他称为母亲的风夫人,从未对她流露出、半点母子之间的关怀,连三姨娘都不如。
二姨娘再怎么说,对风长行还是一百个心在他身上,从不让风长林受一点苦,就算事事顺着风夫人的意,那也是为了风长林能捞到好处。
风长行隐隐感觉到韩家、与母亲之间有什么事,不然从前母亲是事事顺着韩家,将军府的大部分财物也归了韩家。而这次他把韩家彻底的弄垮,她反倒是如此平静。
只是不知是不是太闲了,又想起了摆宴席,从前是大将军的时候将军府从不宴客,也从不参加别人家的宴席。
这个时候他降为了四品,却大摆宴席,他的好母亲,分明是想打他的脸,让所有人都来看他的落魄、他又怎能如她所愿呢?
进宫的日子到了,心若感谢风长行的细心,将去宫里的哪个门都画在了纸上,她只要按着地图走就可以了。如若他不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心若还真是有些弄不明白。
按着图,去了皇宫北面的一个偏门儿,路上就看到前前后后的有不少的马车,往同一个方向走,想必皆是来参选的。
拐进了宫墙处处更是一溜儿地马车排在城墙下,其中不乏有、看起来富贵逼人的马车。心若下车,让长九候在那里,只身往门口处走去。
远远地就看见一堆的姑娘,有花红、有柳绿。有相熟的,互相说几句话,心若谁也不认识,站在了人群的边上。
时辰一到,候在门口的宫人一一收走了了各位的牌子,便将众位女子领进了一个院子里,院子不小,站下了所有的姑娘,估计有两百人左右。
院子四边大约有七八间屋子,屋前有庑廊、连着各个屋子。院角处有一棵高大的桂树、树下有些矮树丛,旁的再无其它。
正厅前的庑廊下、站着一个梳着高发髻的宫人,穿着灰绿宫装,有了一些年纪,看起来像是个女官一样。
她身后有两位端着托盘的宫女,一个盘子里是木牌子;一个盘子里是一朵朵的粉色绢花儿。
待众人整整齐齐的站好,那女官也不开口,只是在每个姑娘面前停留片刻,然后就发一个牌子或是绢花儿,心若拿到的是牌子,她看了一眼,上面有数字。
所有人都发完了之后,灰衣女官开了口,“拿到绢花儿的请原路返回、拿到牌子按照牌子上的数字排好,按次序进右手边第一间屋子,进入下面的检验。”
到了下一个检验,心若才明白风长行所言不虚,这一关是验处子之身的。她有些不明白是,医女不是秀女,为何也一定要是处子之身。
且刚才得了绢花儿也大部分是貌丑的,可能是怕辱了皇家尊严吧。想不通,着实想不通。
第161章 一切顺利
过了第二关的人,陆续进入第三间屋子。里面是一排排的格子间,每个格子里有笔墨纸砚,这自然是用来答题的。
考题不难,皆是些基本医理,心若轻松答完。将写好的题目交给门口处的主考,又得到了一块牌子,并被告知,再过两日,进宫参加复考。
一掀马车的帘子,竟然看到风长行闭目、如一尊大佛般坐在马车里,“考得如何?”
心若将手中的牌子递到他眼前,“两日后来复试。”
心若考医女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楚俊怀的耳中,“此事千真万确?”
楚宏回答,“千真万确。盯着她的人说她的脸色不错,应是过了关,会参加两日后的复选。”
楚俊怀陷入沉思,如若她选不上也就罢了,若是选上,至少三年才能放出宫。好端端的为何要进宫做医女,探子回话言查不到她的家世。
她就像凭空出现在京城一般,家人亲属竟无半点痕迹。她的孝期是真是假不得而知,那最好想个法子让她进不得宫为好。
两天的光景很快过去,心若第二次来到了那个院子里,复考内容是在第一次答题的最后,需言明自己所擅长医治的病患,心若当然写的是针灸。
所以她复考的内容也是针灸,擅长此项的人不多,只有一个小个子瘦瘦的姑娘、与她同考,虽是同考,但有主考在也并无交集,主考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