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江霜寒到了夜里是攥着香囊入睡的,她早已经习惯了自己身上带着这种淡淡的香味,可梦里将香囊放在跟前的味道还是让她梦到了在沂水的生活。
那时她初到沂水没多久,夜里听见了远处的狼嚎声吓得睡不着,沂水的夜色特别黑,没有灯火的时候就像是遮住了人的眼睛,对周遭的东西全然看不见。
她摸着黑跑到了赵暄玉的房里,他穿着中衣,已然睡下了,是生生被她的动静吵醒的,外头的人见是她,也自然没有拦着。
赵暄玉得知了之后,没让她回去,反而是后知后觉笑了一声:“忘了这件事情了,这个给你。”
江霜寒接过他递过来的香囊,毫不避讳地送到鼻子跟前去闻,有赵暄玉身上的味道,她面上一喜:“这是将军贴身之物吧?”
一向端庄持正的将军耳朵红了,他轻咳了一声才道:“这里面的香料有驱逐兽群的效用,是我母妃放心不下给的,不过我用不上,给你正好。”
彼时,江霜寒尚且不知道赠人香囊的含义,她还是满心欢喜地收下了。
其实,一般来说,从赵暄玉将她带走的时候起,她就该是赵暄玉的人了。可是赵暄玉只是将她带在身边,教她诗书,陪她说话。
那晚也是如此,赵暄玉知道她对狼嚎声心有余悸,没让她离开,两人共枕而眠,她几乎能陷入他的气息当中。
这个梦的最后,江霜寒以为自己会和在沂水的时候一样,醒来后看到早在一旁等着她醒来的赵暄玉。可还没等她睁眼,便被身边的人拥入怀中,先感受到的是一个热烈而刺激的吻,两人气息交融,难舍难分。
即便是在梦中,江霜寒也还是有一瞬间的迷惑,她朝眼前人看去,却发现,原本那张如玉温柔的脸变成了棱角分明的冷冽相貌,其实五官变化并没有那样大,可是两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江霜寒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躲避。
抱着她的人发现了她的意图,根本不给她后退的机会,将人锁在怀里,更用力地索取,让她毫无反抗的空间。
江霜寒在最后终于得到轻松的时候,他的手突然移到了她的脖子上面,那只生着薄茧的手用力,将她的脖子握在手中,收紧,她逐渐呼吸困难,看着他目光凶厉,脑子里一片空白之际,又看见远处立着的那位同自己生得相像的女子正笑意盈盈……
江霜寒从梦中惊醒,发觉自己竟然在梦的最后彻底将薛烬的脸同赵暄玉的脸混在了一起,她在最后的时候才彻底分明,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夜里幽静,月色如水透过窗户映在桌上,江霜寒合了衣裳,下意识就顺着月色往房间外走,朝清殿的外院才有花草,这阵子也早已经凋零,只剩枯枝,衬着月光格外凄清。
她忘了自己坐在阶下看了多久的枯枝,只知道回房的时候脑袋有些发晕。
江霜寒最后被送出去是第五日,说是跟在狄人之后,由大燕护送过去。
这桩和亲原本指定的人便不是什么可以昭之于口的光彩的婚配,是以送人出城的时候也格外低调,江霜寒全程没见到赵易珣,也没有见到薛烬。
正如薛烬所说的,送亲的队伍里面有池山在,他是出城了之后才凑到江霜寒的轿子跟前同她说话的:“就知道你一个人肯定无聊,在城里的时候没机会过来,我现在来同你说一声,薛烬这几日忙着布置军阵,这边路上被人拦截之后,他会带兵先给北地一个重创,让他们挨了打也不敢叫唤。”
江霜寒闻言漫不经心地点头,难怪从那日之后就再没见过他。其实他就算不愿意过来也正常,毕竟他都可以送她来以身犯陷,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一面。
池山一向粗糙,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竟然猜出了点儿江霜寒的心思:“霜寒,这件事情涉及北地,薛烬他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由不得他的。”
“嗯,我知道。”江霜寒笑着应了一声。
她往身旁看了一眼,两个在朝清殿照顾她的宫人一同被送了过来,她们此时正全低着头,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池山挠了挠头:“我觉得薛烬他真的挺看重你的,虽然,虽然肯定不及你对他的情意,但我以前可没见过他对哪个人这样,这件事情他原本完全可以不管的,可现在还要连夜点兵去北地,都是为了你才这样的。”
江霜寒只是随意点了点头,没听进去几句。
池山见她确实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这才作罢,拽着缰绳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地方。
夜色渐浓,送亲的队伍出了燕都没有多久,他们寻了个可以歇脚的地方休养生息,准备第二日一早再接着赶路。他们的队伍和狄人的有一段距离,双方并不干扰,是以停下来的时候池山就喜欢凑到江霜寒跟前说话。
他后知后觉江霜寒好像不大理他,虽然从前在边地刚认识江霜寒的时候,她也不大喜欢同他说话,可是后来两人相处的时候多了,江霜寒总会给他回应,现在是回应都没有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池山注意到江霜寒脸色不对,很清醒地觉得江霜寒不可能是因为同他说话脸红的,那就一定是生病了,“该不会是感染了风寒了吧?”
江霜寒自己也觉得自己这几日有些昏昏沉沉的,这会儿经池山这样一说,才发觉自己好像是有些染了风寒的症状,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说呢,怎么一整日都蔫蔫的,说话的时候也不见你怼我,等着,我让人请大夫给你抓药。”池山啰嗦着离开,心中想着的是薛烬特地将江霜寒交到他的手上,这要是带回去的时候伤了哪儿,薛烬还不得宰了他。
尽管从前薛烬对江霜寒好似都没怎么上心的样子,可池山总潜意识觉得江霜寒他得护好。
“怎么回来燕都的时候就是病着的,这会儿出了燕都还是病着的,要不是我认识你,都要以为你是个病美人了……”池山一面念叨着一面往外面走,找人去寻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