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急。”江霜寒随口道,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她看了一眼兰若的表情,心下思忖着,“可是太妃还有旁的顾虑?”
“其实,俞大人在当年回来的时候,曾说过一个害临泽王的人的名字。”兰若看着江霜寒的表情,慎重道。
“什么意思?”江霜寒心下一跳,“这个名字,该不会是我吧?”
兰若没说话,江霜寒已得到了答案。
她心下顿觉得有几分好笑,可细想下来,又觉得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当初在沂水的,除了她,旁人都是跟着临泽王多年的下属,她也是唯一一个死前陪在临泽王身边的人。
如此一合计,她竟然真是嫌疑最大的人。
江霜寒现下只觉得太妃能出手救她当真是菩萨心肠了,随便换个人,只怕都要千疑万猜。太妃不仅果断出手救下了她,还在她说出临泽王的事情的时候没有质疑,最起码她表现的是这样的。
“奴这样说,不是太妃怀疑姑娘,只是跟姑娘交一个底。”兰若见江霜寒已经想通了这一层关系,才低声道。
“我明白了。”江霜寒扯了扯嘴角,“若是后面太妃调查这件事情,需要问我什么,我也会如实说的。”
兰若嘴唇动了动,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没开口,只沉默着点了点头。
兰若没在江霜寒的住处多留,说完话便离开了,她在太妃身边侍奉多年,在宫中常年以稳妥大方的性子备受各宫称赞。然而今日却在长街之上步履匆匆,只顾着埋头行路,险些冲撞了御辇都未看到。
李公公远远翘着兰花指训斥:“这是哪宫的宫人,见到皇上的御辇在这儿还不知退让!失了规矩,仔细些教训!”
兰若这时在往旁边一避,弯身行礼。
李公公这才瞧见来人,认出是祥和宫的大宫女之后面色缓和不少,象征性地提醒了一句,才走近小声道:“兰若姑娘今日怎的如此慌乱,好在咱家先看见了,要是陛下瞧见了,可是大不敬啊。”
“是我冒失了。”兰若低头又说了一句。
御辇之上,赵易珣被迫停了下来,此时的他尚且懒洋洋地靠在身后的软塌上,听着身旁之人解释是祥和宫的人,又朝前面的人摆了摆手,意思是不必计较了,接着走便是。
李公公得了命,也不敢再同兰若磨叽,又一甩浮尘为皇上去开路了。
没人瞧见,御辇之上一直沉着脸闭目养神的陛下在经过兰若身边的时候又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阴鸷而冷淡的眼睛在兰若身上打量了一圈,眼中明灭不定,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兰若一直看着皇上的御辇离开,才缓慢起身,望着他们朝贵妃娘娘的宫中去。
赵易珣斜靠着,单手撑着脑袋,看着步辇所去的方向,不知怎么,竟有种莫名的烦躁的感觉,几番欲要挥手停下,可又没有。
李公公离赵易珣最近,也是最会揣摩圣心的,这会儿也只看出了皇上心神不定,至于为的是什么,却是半点儿看不出来,只觉得是撞见兰若姑娘之后的事情。
李公公还没想完,先被自己的想法一惊,兰若那可是太妃身边的人,皇上也不是会突然对这类不该动的人起心思的人,怎么就想到这里去了呢?
他没懊恼完,那头皇上已经去看望早备好了膳食候着他的贵妃辛姒。此时的皇上还哪里有方才的半点烦躁,可见方才那点儿反常该是想贵妃娘娘想的。
贵妃娘娘在宫中的恩宠是头一份,皇上对她也是不加掩饰的偏宠。前几日一直是贵妃娘娘去勤政殿伴驾,这才一日不见,皇上果然又没忍住来看望贵妃娘娘了。
赵易珣第二日从辛姒宫中离开之后,才又想起来昨日的事情一般:“去祥和宫。”
“是,摆驾祥和宫——”李公公自然地喊完,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再抬头悄悄看一眼圣上,早已经闭目养神了,李公公纵然此时在心里琢磨着,却不敢说出来。
谁知还没走两步,赵易珣又变了想法:“等等,先去勤政殿,叫邵风来见我。”
“是。”李公公低声应了一声,心中却更为惊骇,邵风乃是皇上的近身侍卫,一般情况下,皇上是不会特意将他叫来的,李公公隐约觉得自己猜错了,可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也摸不准。
是夜,江霜寒在房里熄了灯就要歇下。她在祥和宫的日子过得平淡而简单,太妃并不信任她,也不指望着她做什么,更多像是养了一个闲人在宫里,江霜寒也没多少感受,只等一个结果。
这日她歇得晚,在床上躺了没一会儿,便听见门外有细微的声响,房里烛火熄了,江霜寒心中只想着该不会是祥和宫的人在外面走动,她还是提防地攥着攥着不远处自己一根发簪,警惕地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那声响没停,江霜寒从床上起来,准备往门口的方向走过去,谁知才一起身,颈后便传来一阵疼痛,她手上的簪子落在了地上,在空旷的房间里声音格外清脆。
第38章 江姑娘确在皇宫
江霜寒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在另一处了,她还是原先那身寝衣,躺在床上,身上连半点儿遮盖也没有,身下的床却是比之前在祥和宫里的软了不少。
许是猜到了劫走自己的人是谁派来的,是以江霜寒格外平静,连下床出去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反而是将床上的被子摊开,盖在身上翻身便睡下了。
赵易珣忙完公务回来,看到的就是江霜寒盖着被子入睡的场景,这一幕叫旁人看见,只怕还以为是赵易珣闯了江霜寒的住处。
他没给江霜寒舒坦的机会,走到跟前用力扯了一下江霜寒身上的被子,力道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