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的新晋女幕僚——血之青
时间:2022-03-09 09:24:17

“我老了——”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老赵也面有悲戚。
“就这么输了吗?”
王岳不禁问道一旁站着的老赵,“我谋划这么多年,就被这刚刚主政三年的祁良夜给扳倒了?”
王岳不信命,但赵管家却是信的,他灰败着一张脸,站在一旁,说着安慰的话,“大人,还有塞北。四月份一到,匈奴就要起战事了。届时京城的局势,我们还有能挽回的余地。”
“挽回不了了。”
王岳摇头道,“是我疏忽了,当年与谢国公来往时,只差一步,我就能让他入局,如今谢瑜到京城谁说不是子承父业,来铲除我这个佞臣呢?我离那皇位,分明一步之遥,就能将启朝的天换了!谁想到,三年前祁良夜竟能当机立断遣散内阁,直接空置了我的位子!”
他越说越恨,双眼满是红血丝,越说越气,到了最后,已经开始骂起了自己,“是我疏漏,是我无用!竟然忘记了横空出世的谢瑜!”
“谢家,谢家!”
老赵见他已疯魔,心一颤,双腿径直跪了下去,“大人,我们还有塞北啊!”
“可只要谢瑜回塞北,我们就全完了!”
“我只期望阿木尔汗能撑得久一点!”
“我们还有京外的骁骑营啊,大人!若真到了绝境,我们就拼死杀入皇宫,杀了那狗太子,杀了那狗皇帝,杀了这京城里的所有人!大人!”
老赵一下一下磕着头,直到磕得头破血流,他眼泪里混合着血渍,王岳这才冷静下来,赶紧扶住他,将人安置到了石凳上。
“没错,骁骑营我们还有一万兵马,大不了,就……□□。”
老人扶住桌面,兀自喃喃道。
“谢瑜和祁良夜成婚,这几日连朝都没上,想必是有了我们插手的机会。”
一缕一缕线索被他织连在脑海中,老人的眼神里逐渐透出阴鸷和疯狂,“大不了,就破关门。”
老赵抖了下身子,却不敢多言,他只是个下人,就算伺候的是全京城最有权势的主子,却也是个下人,为了活命,他只能当一条狗,只要为了活命,自己这条狗,是愿意去咬死别人的。
主公令的人被留在城内,谢瑜求一个安心,此番去塞北,必定有一场苦战,大婚的日期定是要推迟,而且……
谢瑜眸子里划过暗芒,她想起王岳,只期盼那条疯狗别发疯。
一行人马皆穿黑衣,头戴面具,官道上人少,只有他们飞驰的声音。
此行前去塞北,对于众人来说,是极大的考验。
“警戒!”
谢如意突然大喝一声,只见一道极为粗壮强劲的箭矢飞向他们,谢瑜当即调转马头,领着一众人下了官道,掩在草丛之中。
看似漫长,实则一瞬,那飞矢狠狠钉在地面的石子路上,尾羽还带着几分颤动,将众人看得内心一凛。
“嗡——”
又是漫天飞箭,看的众人当即提剑防御,这箭雨来的蹊跷,谢瑜拿到其中一只箭,却没发现任何标记,只有那箭簇用了精钢制成,杀伤力加倍。
又过了十分钟,众人还是不敢乱动,谢瑜上马向前飞奔,打算查看下情况,谢如意和谢阿宝顿时心里一紧。
与他们一同出城的还有梅修,男人拉了拉两人衣袖,示意无事。
两人这才放下心,却见谢瑜去而复返,神色古怪地对众人说道:“前方并无异常,这箭雨,来的忒蹊跷了些。”
“我们前往塞北的消息目前只有京城中的人知道,可是,王岳没有这个能力啊,更何况是什么人要无缘无故向我们出手?”
这些精钢制成的箭,若不是他们反应迅速,只怕就要折一两个人在这里。
谢瑜垂着眸,眉头皱成了川字。
梅修转了转眼珠子,思考一番,才谨慎地说道:“其实,苗疆那边我本家有一个不通蛊脉的表妹。”
苗疆内部形势也复杂的很,他们梅家向来是站在圣女一派的队伍里,但那个表妹因为不通蛊脉,自幼练箭,佣兵数百,算是个小郡主的待遇。对少主李宜春一见钟情,他担忧的是,这箭雨会不会是那梅柳派来的。
但他也想不到其他人。
谢瑜听着他的言辞,眸光闪了闪,“如此说来,这苗疆和王岳还通着信,我倒是把这茬儿忘了。”
女人心思顿时活泛了起来,大脑飞速运转,她拿出地图,对众人说道:“我们改道,走千凋岭。”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谢阿宝犹疑不决道:“主儿,咱们千凋岭没有据点,这吃喝皆是问题。”
“谁说全走千凋岭?我们抵达塞北的时间只要不超过五月中旬,一切就都好说,”谢瑜声调微微压低,继续说道,“去千凋岭,将敌人调出来,总要看看来人是谁。”
她倒是不介意这路上有拦路的,否则,这日子过得也着实是无聊了些许。
随即她又向一个男侍从嘱咐道:“进千凋岭前,我们一直沿行官道,届时迂回绕转进山,贴近谢家驿站时,你就拉响信号。”
千凋岭和官道是两条去往塞北的必经之路,两条路在不远处的焦亮平原上成岔路分布,他们一行人无论是要走哪条路都要经过官道,而在分叉口前,千凋岭在官道左侧,谢家驿站却是在官道上约二里处。
谢瑜想做的是,让这个男侍从与他们微微分离,在官道上放出信号灯,调出谢家的人马往千凋岭来。
敌人若是真想要对他们大下杀手,就不会不跟着进千凋岭,为了完全保障,谢瑜还是想再调些人来,毕竟他们人数太少。
但也正是因为人少,敌人才会被他们诱骗到千凋岭。
“离岔口我们还要走一天的路,夜晚扎营时记得轮流守夜。”
众人都训练有素,对这些事情早就烂熟于心,随即一众人再次上马,开始北上。
而不远处的一处山丘上,一个千里镜被男人握在手里,镜中,自然是快速移动的一群人。
他嗤笑一声,用蹩脚的汉语同身边人吐槽,“真是一群蠢材。”
 
作者有话要说:
塞北地图拓展完毕,加载ing,猜猜这人和谁有关呢?
 
第四十五章  温都尔格,梅柳
 
破关门是指,王岳将大启关内关外附近的军情全无遮掩地透露给匈奴,此前,这种行为他已经做过一回,但好在在谢瑜的助力下,塞北谢家迅速改变关内的布局,直接阻隔了阿木尔汗的窥探。
但关外,王畿附近的军事重地却没有如何改变,阿木尔汗也因此得到了可趁之机。
王岳的想法与匈奴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在这场战局里,匈奴一直处于被轻视的地位,就连谢瑜也认为,哪怕匈奴难缠,却也有办法叫匈奴退兵。
因此,匈奴本身的实力就被忽略了。
但这无形中增加了王岳的筹码,也给祁良夜谢瑜等人添了很大的乱子。
谢瑜向来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她接过塞北密信,翻看几眼之后,对众人说道:“匈奴已经集结军队,谢家军开设的难民所所有难民都被征召了回去。”
因为匈奴连年灾旱,谢家军在此前一直开设难民所容纳从匈奴跑过来的难民,一边接济难民,一边当做闲散之余了解匈奴的情报站。
如今战争开始,许多难民都被征召了回去,对于谢家军来说,对于谢瑜来说,这也不是一个好消息。
“不应该这么早就有动静,”
谢瑜沉思道,她心里隐隐有着不安,却不知道这不安出自哪里。
如今他们即将行至焦亮平原,离千凋岭也就差几十里地。如今早已离京,途经柳州,说起来还是霍世君的老家。
但他们只是经过,谢瑜摊开纸笔,当着众人的面,将信的内容一一写下。
“宣德二十二年三月十九日,臣谢瑜诚见太子殿下,今行往千凋岭途中,有不明人士现身阻拦,臣等忧思疑虑,望太子殿下切勿过失京中疑点,尤慎王岳,千万注意王城周边军事部署,做好万全准备。臣谢瑜敬上。”
洋洋洒洒写完一片纸,被委以重任的男侍从谢容若一吹口哨,一道黑色的身影就自天边盘旋而来。
原是一只猛禽,盘旋在众人头顶缓缓下落,谢容若自背篓里拿出一块儿肉,待它吃完后,就将那信封绑在猛禽的腿上,又是一声口哨,猛禽飞离,身影几息之后便消失了。
这是谢家圈养的鹰隼,专用来传递急报的飞信,谢容若是养鹰人之一,平时出行,身边至少跟着两只鹰。
往常匈奴集结军队,一般都在四月中旬,可现下整整提前了一个月,这着实不像阿木尔汗的风格。
又过了一日,谢瑜等人进了千凋岭,而谢容若则是直直往谢家的驿站奔去。
远处紧随其后的杀手表情一变,立马请示上级。
“大王子!不好了!”
体型健硕高大,古铜色皮肤的男人拿着千里镜,用匈奴语狠狠骂了那下属一句,“蠢材!”
男人面目年轻,眉间阴郁,他眉目深邃,身上带着一股不似寻常匈奴人的杀戮气势,看到谢瑜等人的踪迹,嘴角微微掀起,“这女人倒是很聪明,塔汗格,你领着一队人埋伏在千凋岭入岭处,无需跟着他们。”
“我听父王说起过谢瑜很多次,本以为她是个女中豪杰,谁料只会玩这种低级的把戏。”
千凋岭崎岖难行,寻常马匹只能微微站住脚,还不如人走得快,谢瑜不过是想将他们调进千凋岭,再叫人来斩杀。
“看见没,那个逃跑的小子,就是喊救兵的。”
指了指那道与众人分道扬镳的瘦小人影,温都尔格眸子微眯,盯着那群黑影,得意地笑了。
十几里之外,谢瑜一众人进了千凋岭,已经牵着马走了半晌,但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任何追兵追上来。
“情况不太对,原路返回。”
果不其然,没待一会儿,温都尔格就看见了一众人有牵着马出来了。
“先别动手,叫人撤回来,跟着他们的动向。”
春风呼啸,迎面夹得生疼,幸亏众人脸上戴着面具,听从指令,上马原地返回。而出了千凋岭之后,却依旧没有动静。
谢瑜面皮一紧,她立刻带着人去官道,而匆忙带着救兵过来的谢容若看着突然出来的谢瑜,人都惊了一惊。
“主子!”
谢容若奇怪地喊道,谢瑜心中发凉,同一众过来的谢家死士说道,“先去驿站。”
温都尔格咂咂嘴,“一路上先紧跟着他们,不要再声张,他们前方有据点,我们打不过。”
打不过就跑,这是匈奴千百年来的生存法则,要不就那块儿常年旱灾的草地,匈奴早就亡国灭种了。
但此行温都尔格等一众人的任务,就是将启朝关外的地形摸透,这对于温都尔格等一众匈奴人来说,绝对是个艰难的任务。
如果敌人一开始进攻,到了后面却暗中潜伏,那么敌人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呢?
猫抓老鼠,从来都是以得手为目的,可没有那么多弯绕与算计,谢瑜几乎瞬间就确定,暗中的敌人不会瞬间就将他们击杀。
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绝不可能是苗疆人,他们没有这种实力。
女人眸子微眯,看着驿站旁一队修整待发的商队,对谢家的一个死士叮嘱道:“你扮成他们的一员,看看路上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
随即又看向梅修,“放你的追踪蛊在他们几个身上。”
苗疆追踪蛊善于搜查,梅修放出一串密密麻麻的蛊虫,有一部分跟着几个死士,有一部分则是随着官道茫茫行进。
这些蛊虫往往在百里以内就会自动返回,但敌人如果真的就在这附近顶多两天,蛊虫就会传回消息。
敌不动我不动,逃窜在京城几百里外的京畿地区,定是不敢大张旗鼓行进的。
谢家的死士都经过极为精密的训练,主子说一句话,背后的意思他们顺带就知道了,谢阿宝给那商队的主管塞了一袋银子,主管笑眯眯地敛下银子,几名死士就更换了商队的着装,几人一改从前仪态,好像就是在商队讨生活的壮年人。
远看着一行人慢慢走,谢阿宝和谢如意迫不及待地围住谢瑜,“主儿,到底怎么回事儿?”
“容我再想想。”
女人疲惫地揉着额头,她最近极易疲惫,也不知是身子骨太凉,还是别的原因。
寒冰诀确实对女子身体有些损伤,但这些损伤比起命来说,实在太过不值一提。
于是众人只好停歇一晚,有着驿站的把手,总算是舒舒服服地睡上了一觉。
乾京,太子府。
祁良夜接到谢瑜的来信时,眸子冷了冷,他招来萧逸。
最近锦衣卫因为王岳余孽的事情血洗朝廷,一时之间,萧逸身上的煞气愈发厚重,有的官家小姐,见他吓得直接绕道走。
“查一查御林军和禁卫军,”末了,男人想起谢瑜的话语,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加了一句,“还有骁骑营。”
乾京共有两万人马,其中骁骑营占最大一部分,营长狄向坤属正三品京官,是朝中元老,按道理讲,祁良夜查也不应该查到他那儿去。
但皇权在上,臣子终究是臣子,没有道理祁良夜看臣子脸色行事的道理。
这时德川公公悄悄进了书房,对祁良夜说道:
“殿下,那只鹰要如何处置?”
“那是阿瑜的鹰,叫人喂些肉,不用管它,若是愿意待在府上,就好生看顾着。”
“偏院的李大人想要见您。”
祁良夜眉目微微一挑,李阿茹平日闷在院子里一步不出,将肚子里的孩子护得跟犊子似的。
“她来干什么?”
“老奴不知,只说有要事禀报。”
萧逸平时和李阿茹不怎么照面,眼下都是自己人,祁良夜没什么顾忌地让她进来。
只见一个面容艳丽的女人苍白着唇,扶住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有些笨顿地进了屋。
祁良夜和她是本家的亲戚,李阿茹幼时还被封过一一个县主,两人没什么交际,但也不能看她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站着跟自己讲话。
“几个月了?”
“双生子,快三个月了。”
“怎么这么大?”
李阿茹扶着腰,面色如常地说道:“苗疆的孩子都这样,我和李宜春身上都有蛊脉,他俩出生必定是天生蛊脉,日后也是行蛊的路数。”
祁良夜眸子微微一顿,“孕妇都这般辛苦?”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