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盈盈看了他一眼,借着烛光送了一记秋波,那一眼真是媚态横生,意味无穷。
看得长空忍不住……
想打人。
交心
他背着光,清俊的面容模糊难辨,一时也听不出来是玩笑话还是真意。不过她也不在意,毕竟长空一向很好哄,生气了也没关系,亲亲就好了呀。
所以她安然躺在柔软的床衾上,仰着嫩生生的脸看他,大着胆子冲他勾手:“那就任君处置。”话里还带着些不知深浅的笑意。
任君处置?
很好。
长空回以一笑。
天真的长公主殿下,还以为他这是不生气了,也随之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心里美滋滋地夸了一下自己:平邑长公主出马,果然是手到擒来,轻轻松松!
然而这股得意劲儿还没持续多久,事情就突然走向了一个她始料未及的方向……
被人温柔地翻过来的时候,我们表面上阅尽千帆,实则懵懵懂懂的长公主殿下是很羞怯的。她捂着发烫的脸,努力清除脑子里一些不该有的画面,腰臀处绷得紧紧的,从头到脚,哪怕是默默抵着床的脚尖都在说着:我很紧张。
“放松。”他说着,按了一把她纤细的腰肢。
动作莫名很熟练是怎么回事?
她敏感的直觉突然触发,警惕地抬起脸,正打算转回去质问他,就听见一声轻响。不由自主随着他的按压放松下来的腰臀处传来一记痛意!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他、他、他居然敢……!
随后的一顿“竹笋炒肉”,打得毫不留情,声声清脆,她哎呀一声,扭动着想要挣脱,被他无情地按回去了,理屈词穷,于是只能可怜巴巴地求饶:“长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身后的僧人没有回应,好像把她的认错当做了空气,只是认真地做着惩罚。
身上又痛,撒娇还没人理,她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的哭法很惹人心疼,不是那种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式的哭,而是小声的呜咽,时不时抽噎两下,像极了受伤之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听得人心里不是滋味。
但身后人不为所动,甚至还冷淡地说了句:“哭的大声点。”
呜呜呜呜呜呜禽兽!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哭得声音倒是真的大了起来,边哭边用力挣着想要往前逃,扭了没一段距离就被人拉着脚腕拖回去,挣又挣不脱,犹如那晚被沈擎掣着手时一样!被刻意压在心里的绝望情绪铺天盖地涌了出来,她越哭越大声,哭得声嘶力竭,满脸是泪,到最后几乎完全是情绪式的宣泄。
长空早在她完全放开声哭时,就收了手。等到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开始喘气咳嗽时,才垂着眼把她扶起来。赵琼哭得正来劲呢,被他拉进怀里还使劲捶打了两下,力道十足,锤在他肩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他安之若素,抱着将她调整了一下坐姿,侧坐着靠在他肩上。
嘴角一凉,她哭得紧闭着的眼微微睁开一瞬,半满的茶杯近在咫尺。再往上看,是他冷淡的面容,隔着层模模糊糊地泪水,看不到他的眉宇是不是带着不耐,但就这个表情也不行!
她极有骨气地转过头,恨恨说了句:“不要。”
莫名其妙地打人,一杯茶水就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她吸了吸鼻子,扭过头背对着他。
“学会了吗?”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像是在耳边响起,又像是从她靠着的胸膛发出的。
她哭得涕泗横流,他倒在这装什么气定神闲,冷眼旁观。
气得她抬起脑袋往后撞了撞,伤敌多少不知道,但自损不小,本就哭得头昏的脑袋更晕了,她干脆把后脑勺往他怀里一搁,两眼瞧着房顶,瓮声瓮气地问:“学会什么?”
“像刚才那样,把所有的情绪都告诉我。”温热的手指拂过她犹带着湿润的眼角,他的叹息声轻如云烟,“你不能让我只能看见你的笑。”
而把其他所有的都深藏在心里。
如果不是这次的分别,他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认识到,发现自己和她之间隔得那么远。她在他面前似乎总是撒娇弄痴,其余所有的,都一带而过。
这话说得太深,她不自在地扭了两下背,原本翻着的眼落下来,嘟囔道:“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藏着掖着。”
他那性子,可比她能藏多了。
他嗯了声,低下头轻轻吻了下她红肿的眼皮,从善如流地道:“我会改。”
这还差不多。一换一,不亏。
用晕乎乎的脑子想出了这么个结论后,她就拒绝再动脑了。反手搂着他的脖子,就着他俯下来的角度,交换了一个甜蜜而绵长的吻,鼻尖细细摩挲,带着更甚耳鬓厮磨的亲昵。她睁着水润的眼儿看他,有些走神地想:离得这么近,为什么长空看起来还是这么好看?
他不带什么力道地咬了咬她的唇瓣,含糊地道:“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