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么关系?”谢天令笑,“哥哥会推着你走。”
此话让王银翘毛骨悚然,她咽了一下口水,梗着嗓子道:“哪有我这么脆弱的武林高手,路都走不了,孙玉树他们会怀疑的!”
“有的。”谢天令眼中流露出一丝讥讽,似在讥讽那些已经化为墓碑,埋在时间长河中的人,还是在讥讽自己,“武林高手有时候也是很脆弱的,会被挚友,亲人……还有爱人,轻而易举的杀死。”
顿了顿,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闭上双眼,似一只飞累了的不祥之鸟,收拢了黑色羽翼,以她为枝,倚在她身上小憩,嘴里轻不可闻呢喃了一句:“……比如我。”
还有我
谢天令的脆弱昙花一现,让王银翘怀疑那天看见的,其实是自己的错觉。
之后他还是老样子,让她扮演废人。
但其实做废人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难过,基本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谢天令实在是个很奇特的男子,他的手能够拿得剑,闲下来时,却又能煲很好吃的粥,他做个粥也极富有他的个人特色——鸳鸯粥。
煮粥时,他自己都嫌弃,对王银翘说:“还不都是为了你。”
王银翘也受不了眼前半红半白,好似人脑砸开后流出的液体,吃好吃,但看着是真难受:“那咱们可以分开吃啊。”
“一家人,分开吃,像什么样子。”谢天令叹了口气,似妥协,“鸳鸯粥就鸳鸯粥吧。”
“……那你就来个火锅吧,别整什么鸳鸯粥了!”王银翘。
换上鸳鸯锅之后,皆大欢喜。
唯一的缺点是现在天气太热,锅子一上,还没吃两口,汗水就淌了下来,忽然一阵凉风袭来,王银翘一转头,瞅见谢天令手里捏着一把水,落下时,叮叮当当变成了冰块。
“跟你换个位置,你坐窗户边上。”他道。
换了个位置,微风徐来,吹过那一碗冰块,落在身上,如细雪微凉。王银翘透过咕噜噜冒泡的火锅,看着正往里面放菜的谢天令,心里淡淡迷茫。
他悉心照顾她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有这方面的爱好?特别喜欢生活不能自理的病美人?
……那也太可怕了!孙玉树什么时候把药做出来?
曲中暖一样在催促此事。
“在做了,在做了。”
“别催了,今天只睡了一个时辰。”
“真不是我在拖时间。”孙玉树顶着俩黑眼圈,摊手道,“实在是天天拿着二手资料,犹如隔靴搔痒,倘若殿下能说服王姑娘,让我亲自脱……啊不,我的意思是说,亲自诊断,想必速度能快上许多。”
这事就算王银翘肯,他也注定一无所获,因为王银翘就是个普通人,真正的武林高手是她身后的谢天令。
曲中暖没有跟人透露此事,孙玉树此刻的研究利国利民,而用正常手段,是不可能从谢天令嘴里套出这些有关武林高手的身体资料,以及武侠时代的不传药方的,遵从谢天令制定的游戏规则,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协助研究的办法。
并且,他还有私心。
谢天令太过神秘而又强大,那么是否能通过孙玉树的研究,慢慢剥开他身上的神秘部分,发现他的弱点?
“殿下!馆主!”一个大夫匆匆跑来,“外面来了一个人,说要见王姑娘。”
孙玉树不耐烦摆摆手:“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见王姑娘,赶他走。”
“赶不走啊。”大夫苦着脸说,“那是王姑娘的父亲。”
作为一个不受皇帝喜欢,几乎处在半致仕状态的官员,王玮的消息渠道并不怎么灵通,常常是同级官员都知道了,他才后知后觉得到消息。
关于王银翘的事情,是个秘密,但又不是秘密,至少皇帝,宰相,谢宴等人都知道了,消息在这群人当中遮遮掩掩传了一阵,总算是经由一个人,传到了王玮耳中,只不过传的时候故意隐瞒了许多,消息支离破碎的,导致他现在只知道王银翘在佑民医馆,却不知道她为什么在佑民医馆。
今天他就是来找她的,气势汹汹,谁也拦不住。
他闯进一间又一间病房,不顾里面是男是女,蛮横行径,引得家属一顿臭骂,可他混不在乎,只有大夫在后面替他擦屁股,不住的跟人道歉。
最后,他寻进了姜云尚的病房。
“说!”因没找到人,他心情极差,当即伸手提起对方,“那个逆女躲到哪里去了?”
“住手!”三位伪装成病友的锦衣卫,见此无法再袖手旁观,冲过来拉开他们。
“我教训自家奴才,与你们何干?”王玮大怒,“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