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王应柔急忙喊,“你让我想想……对了,爹养着一群家将,都是从前陪他上过战场,受伤之后退下来的,还有一些从战场上收来的孤儿,这群人只听他的话,他有什么要紧事,都是差遣这些人去做的。”
王银翘是知道这群人的,算是王玮的私兵,不过天子脚下,怎可能让你拥兵自重?所以不得已解散了大部分,只留了一小部分心腹在家里,其余的给足了钱,安排他们去外地做生意了,如果是找前面这部分做事还好,如果是后面这部分,那真是大海捞针。
也不对,让她来找,是大海捞针,但现在不是有曲中暖跟锦衣卫么?
看了眼天色,很好,折腾了一夜,天都快亮了。
“你好好呆在这,别乱跑,否则被家里人找到,我可远水救不了近火。”王银翘嘱咐完,立刻就要出门。
“你别走。”王应柔朝她喊了声,她小可怜似的缩在椅子里,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又害怕又委屈地哭了起来,“姐姐,你别丢下我,能不能过来抱着我,安慰安慰我?”
“我为什么要安慰你?”王银翘惊讶道,“我们关系很好吗?你才找过杀手杀我。”
王应柔抬起脸看她,清水芙蓉似的脸上满是泪水,楚楚可怜,无依无靠,拼了命的拉进彼此:“我们这么像,我们娘都被杀了……”
“别,是你娘被杀了,我娘可还活着呢。”王银翘无情拒绝,一边走出房门,一边头也不回地说,“这世上,唯一一个会无条件爱护你,在你伤心难过时安慰你的人,已经不在了,往后的路,你得自己走。”
她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声凄楚的哭声。
追赶时间
一夜转秋,天气肃杀。
风中卷起落叶,一辆马车急急驶出皇宫,最后停在佑民医馆门口。
曲中暖走下马车,一路行色匆匆,寻到王银翘:“银翘。”
“你今天来得真早。”王银翘驾着轮椅过来,“我正好要找你……”
“来不及了。”曲中暖几步走来,推着她的轮椅道,“我们路上说。”
“喂,等等!”孙玉树见了,急忙丢下手头的事,追了过来,“你要带她去哪?快停下!把她还给我!”
来迟一步,马车绝尘而去,孙玉树神色怅然地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似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投奔富贵的贫苦少年。
“别看了。”谢小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们要出城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孙玉树惊讶回头:“你说真的?”
“对啊。”谢小宴乐在心头,喜上眉梢,拿肩膀撞了一下他,“最近你可以好好歇歇了,还不快趁这个机会,好好陪陪我这个未婚妻……你哭啥?”
想到几天,甚至几个月不能研究王银翘的身体,孙玉树只觉得日月无光,忍不住将头一昂,眼角流下泪水:“没有她,我还怎么活?人生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马车上,王银翘一脸迷茫。
若不是眼前坐着的是曲中暖,被人强行抱上马车的那一刻,她就要喊救命了。
“什么事这么急?”她问,心想,她都来不及喊上谢天令了。
但转念一想,若将谢天令喊上,三人同乘一辆马车……画面太美不敢看,更怕路上车子出意外,只摔死了曲中暖一人。
“昨天夜里,将军府放出了大量信鸽。”曲中暖道。
王银翘心中一凛,急忙问:“都是给谁的?你让人截住了么?上面都写了什么?”
“你别着急。”曲中暖安抚道,“路还长,我一条条跟你说。”
原来王银翘昨天夜里走了没多久,将军府上空,就飞出无数只雪白信鸽,一眼望去,如同在天空炸开一朵巨大的白色烟花,之后散做千百点,飞向四面八方。
如此奇景,想不惊动人都不行。
锦衣卫第一个发现,谢宴亲自登门造访,询问是什么情况,结果王玮穿着睡袍相迎,轻描淡写一句:“鸽房的下人忘记关笼子,被人发现了,嘴馋想要偷只信鸽烤了吃,结果把鸽子全惊飞了。”
“奇了怪了。”谢宴一抬手,一名手下将只刚刚捕捉到的信鸽放在他手中,鸽子腿上绑着一只袖珍信筒,他从里面取出信,当着对方面展开,“既然是一不小心放飞的,怎么上面还帮绑着信,写什么呢,我瞧瞧……”
扫了眼信,谢宴面色古怪。
“上面写了什么?”王玮故意问。
明日宴上,需烤羊一头,连夜杀好,天亮送来。
谢宴不由得在心里琢磨,这里的羊,是指真的羊,还是指代某个人?
“明天府上有宴会?庆祝什么?”他试探道,“怎么不请我?”